第69章 不為人知一面的朱允炆
朱元璋在朱大福這里吃了頓飯就回去了。
政務(wù)繁忙，朝中還有不少事情需要處理，也不能總是待在這里。
朱元璋要走，朱允炆沐晟也跟著離開了。
他們本就是跟著朱元璋來的，單獨與朱大福也找不到共同語言。
對馬和這個寶貝，朱大福倒是有不少話要說。
朱元璋幾人要走，朱大福連送都沒去送。
就在天字號雅間，朱大福便直接問道：“你覺我們腳下這地方是什么樣的，會不會有天涯海角，在人走到盡頭的時候就掉下去？”
這個論點很關(guān)鍵，尤其是對海上航行。
“應該是個圓的，天涯海角并不會存在，從一點出發(fā)走至若干年之后是會回到圓點的。”
行，有共同話題，交流也就容易多了。
“也就是說從大明海域出發(fā)，一直往前不回頭，終有一天還是會回來的，對吧？”
該交流的，還得是交流清楚。
馬和回道：“爺爺和父親都曾有過這樣的想法，奈何條件不允許，并沒有實際嘗試過?！?p> 一次環(huán)球航行，那可不是一腔熱枕就能得以實現(xiàn)的。
“若給你個機會，你敢去嗎？”
哥倫布發(fā)現(xiàn)新大陸之前，不也是兩眼一抹黑去嘗試的。
他現(xiàn)在好歹還有些對歷史的掌握呢。
結(jié)合著這些東西，若再出海勢必是會如虎添翼的。
歷史上，鄭和七下西洋的一些彎路也可完全避免。
“敢，有何不敢？”
馬和斬釘截鐵，絲毫不見畏懼，極具冒險精神。
“何時去？”
這是自己的興趣，也是對爺爺父親遺志的繼承。
馬和有些迫不及待了。
朱大福笑了笑，道：“此事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成行的，朝廷有海禁，即便要偷偷出海，船只總得有吧？別著急，遲早會有這么一日的?！?p> 這絕對不是畫大餅，時機一旦成熟，出海那是肯定的。
不過謀劃也是很有必要的，除了避免不必走的彎路，既要出一次海，能帶的東西自是都要帶回來的。
有了朱大福這話，馬和的干勁兒更足了。
“行，東家，都聽你的，奴婢現(xiàn)在去何處？”
出?？隙ú皇且粫r半會能成的，也總得給馬和安排個去處。
朱大福道：“別自稱奴婢了，以我自稱就是，你先跟著我，沒事的時候可去莊園轉(zhuǎn)轉(zhuǎn)，碰到機靈聰慧身體好的，你就先培養(yǎng)著，等萬事俱備，人手也齊全，隨時就可出發(fā)了。”
宦官與宮女一樣自稱奴婢，那是對人格的踐踏。
馬和出海是代表大明出去的，人格上必須要強大。
馬和少了奴婢，卻也不稱我，道：“屬下明白?！?p> 馬和堅持，朱大福不再相勸。
屬下就屬下吧，至少比奴婢強。
***
回宮后，朱元璋去東暖閣繼續(xù)批閱奏折。
朱允炆心情不佳，直接回了東宮。
剛一回去便實在忍不住了，噼里啪啦把自己房間里的東西砸了稀巴爛。
嘴中也在不斷咆哮著，“憑什么，憑什么...”
有宮女進門遞上熱茶，送至朱允炆跟前。
朱允炆只喝一口，便把茶杯狠狠摔在地上，質(zhì)問道：“你要燙死我??？燙死我了好讓外面那野種奪了我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p> 朱允炆溫文爾雅，很少像現(xiàn)在這般發(fā)脾氣。
宮女被嚇得不知所措。
恰在此事時，呂氏快步走了進來。
剛一進門，就給了朱允炆一巴掌。
在朱允炆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拿下自己手里的鐲子遞給宮女，道：“二太孫功課沒做好，心情不佳，此物你拿著，今日這里一切就當沒瞧見?！?p> 宮女更怕了。
宮里不愿被人知曉的事情，被自個兒知道了，那她還有好下場嗎？
呂氏一把把之戴到宮女手上，道：“行了，出去忙吧?！?p> 宮女離開，朱允炆說了心里的郁結(jié)。
“今日，皇爺爺帶著馬和出宮，把他送給了朱大福。
當初，有一批小太監(jiān)要送與京外各藩王之處，皇爺爺就是瞧馬和身材魁梧，遠壯于其他人，且又機靈才留下的。
現(xiàn)在，竟直送給了朱大福。
要知道，那馬和本是準備送往北平，給四叔的?！?p> 朱元璋喜歡朱棣那是誰都知道的，畢竟這個兒子與朱標一文一武，正好相輔相成。
朱棣都舍不得給，卻給了朱大福。
可見朱大福在朱元璋心中的地位已超過朱棣了。
“這不都是早就意料之中的嗎？早就與你說過，除了我，即便是黃子澄面前，你都得寬仁謙恭。”
朱允炆想要得到支持，也只剩這般做一條路可走了。
呂氏批評，朱允炆很快調(diào)整了情緒，道：“娘，兒子錯了?！?p> 朱允炆認錯，呂氏又一個勁兒心疼的詢問朱允炆疼嗎？
母子深情說了些心里話后，呂氏才招呼來了人來打掃。
掃帚和簸箕都在墻角，有人來拿。
...
墻角拐角處的沐晟瞧見有人過來，嚇得落荒而逃。
從大福酒樓出來，朱允炆說是有功課沒完成要去做。
沐晟則回了衛(wèi)所。
沒多久，又被朱元璋招進了宮。
他一個人在京中，朱元璋特意關(guān)切詢問了他的飲食起居之類的私事，告訴他有困難只管開口。
之后，還賞賜了他些各地進貢過來的特產(chǎn)。
拿了東西后，沐晟想著問問朱允炆功課什么事能完成。
若時間短，那他就等等。
因常來東宮，東宮的路線沐晟也是輕車熟路。
直接尋到朱允炆書房，正準備進去便看到了大發(fā)雷霆的朱允炆，也聽到了朱允炆和呂氏的對話。
他這才終于發(fā)現(xiàn)，他又多傻。
看起來溫文爾雅，寬仁謙恭的朱允炆，并非像表面那般支持朱元璋把馬和給了朱大福。
甚至因此，心里還有些扭曲了。
值不值得，朱大福姓朱，老爺子看好留下了情分，那不也是他的財富嗎？
沐晟以為朱允炆口中的也正是朱允熥呢？
還有三太孫，那好歹也是太子殿下的親子吧。
即便做不了皇帝，那兄弟情分就不要了？
一口一個野種，憑什么？
果真不愧是帝王家，這水真夠深。
沐晟現(xiàn)在只想快些離開。
從東宮出來出宮，需經(jīng)過片小花園。
花花草草也種了些，平日里過來的也就是偷情的宮女和侍衛(wèi)。
遠遠走來，正看見幾個宦官正在刨土。
仔細一瞧，在那宦官旁邊，麻袋里還躺著一人。
半個頭露在外面。
看起來，好像還是女人。
咦，這不是先前給朱允炆送茶的那宮女嗎？
之前還好好的，這怎么眨眼的功夫就躺在這里了。
只聽得那領(lǐng)頭的宦官還在嘟嘟囔囔，道：“這就是偷東西的下場，她畏罪上吊，太子妃也沒往上報，不然之前拿回家的東西都得原封不動的交上來，也就是太子妃心善，還把她最后偷的那鐲子送到了她家。”
偷還是送，沐晟看的可是真真的。
送了東西又誣陷偷，殺人滅口，竟只是為避免被人知曉朱允炆發(fā)脾氣。
沐晟聽到了這么多，看到了這么多，很難保證被知道后會如何。
一個大老爺們，從未害怕過的的沐晟，第一次有了什么叫害怕。
他實在沒那個勇氣，當面戳穿這一切。
那宦官還在喋喋不休，沐晟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