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雀之戰(zhàn)（上）
港都，金沙娛樂城。
早在“賭鬼”寧驍來到這里之前，一個打扮得體，精神矍鑠的老頭，就在眾人的簇擁下來到了這座賭場。他就是在北海道地區(qū)鼎鼎大名的“魂天雀圣”。
“呵呵，今天晚上的人還不少呢?！毕愦Q千代不屑一顧地環(huán)視著賭場內(nèi)的眾人，“不過是些烏合之眾罷了……”
“雀圣先生！”眼尖的記者瞄到了香川的身影，爭相而上希望拿到第一手的采訪資料。
“雀圣先生，請問您這次前來港都是來參加賭王爭霸賽的嗎？”一位記者上前，用帶著港都獨特口音的英文提問道。
“呵呵……不用叫我雀圣，我只是個被人們吹捧出來的糟老頭子，叫我鶴千代就可以了?！毕愦Q千代用異常流利地道的英文回答道。他已經(jīng)收起了那副尊己卑人的表情，瞇著眼睛笑呵呵的，仿佛真的是一個平易近人的老頭一樣，。
“賭王爭霸賽什么的……其實我只是一個人出來旅游散心的，沒想趕上了一場如此盛大的活動，不過你們不是有句古話‘既來之、則安之’，既然遇上了，我的職業(yè)不允許我退縮……”
“哼，裝模作樣！”賭場的一張僻靜賭桌上，一個三十來歲的青年人望著被記者圍的水泄不通的香川，不屑地冷哼一聲。
香川的人設(shè)塑造還是很成功的，大部分人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都會被他的外表所蒙蔽，以為他只是一個和藹的年邁老頭，這其中還不乏有跟他多次照面的相熟之人。但，即便如此仍有人能看破他的本性，“打雀王”就是其中一個。
“雀王”是港都本地人，雖然他的名號聽上去遠不如香川鶴千代的“魂天雀圣”來得響亮，然而這兩個人的性格卻截然相反。雀王是一個很“大路”的人，他就是從那種街邊的小賭館出身的，當時落魄的時候也沒少受街上的老叔阿伯們照顧?？v使后來發(fā)達了，也沒有搬離那條街，時不時還是會像以前那樣，拎上幾瓶啤酒，跑到樓下的餐館里和街坊們插科打諢、和小混混斗斗狠、打兩圈麻將，贏了他也不要錢，都拿去給這幫人買煙買水。上到寧驍姚恒、下到肥龍之流，沒有人憎惡、嫉妒他，他對所有人也都是一樣態(tài)度，好似他的世界里永遠沒有敵人。
而就是這么一個不起眼的人，卻是所有和香川接觸過的人里面，第一個認出他的本性的。也許是因為一個虛假的偽君子，在別人面前尚且能維持住形象，但在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好人”面前則無所遁形吧。
可是雀王也沒有料到，他這一聲無心之語，竟然能被這個一只腳踏進墳?zāi)沟睦项^聽了進去。
香川敏銳地捕捉到了雀王的自言自語，他借著回答記者問題的時機，配合著肢體動作，不動聲色地轉(zhuǎn)過身默默觀察著雀王。
“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子罷了，也敢口出狂言。呵呵……就讓老夫來領(lǐng)教一下你的本事吧。”香川在心里冷笑著。
“鶴千代先生……”一名記者試圖向香川提問，卻被他猛然一盯，這名年輕的記者嚇得一哆嗦，連后面的話都忘記說了。
香川回過頭來，下意識瞪了一眼這個膽敢直呼其名的記者，又很快在其他人注意到之前恢復(fù)了那副和藹的模樣：“無妨，請您繼續(xù)說下去吧?！?p> 記者回過神來，看到香川還是那位平易近人的老頭，只當是自己工作太久出現(xiàn)了幻覺。她在腦內(nèi)快速回憶了一遍，拋出了一個犀利的問題：“請問您認為如果您的和港都四大賭王相比，哪方要更勝一籌呢？您覺得在賭博的技術(shù)上，您的國家是否要遠超港都的水平呢？”
此話一出，不禁讓香川皺了一下眉頭，也引得無數(shù)記者同行對她投去不善的目光，這種在鏡頭前容易挑起外交糾紛和民族情緒的話題就好比是潘多拉魔盒，一旦打開誰也不知道會跳出來的是什么東西。
不過香川聽了這個問題，卻是計上心來，他呵呵一笑：“賭無第一，武無第二。賭桌上的雙方要面臨的不只是眼前這場牌局，場地、運氣、天氣、觀眾、甚至是自身的著裝，都有可能成為影響結(jié)果的因素之一。一場的失敗，未必就是永遠的輸家?！?p> 他的這份回答，可謂是天衣無縫。既避開了相較難以回答的那個問題，也避開了將自己和四大賭王放在對立面，無論是記者還是正在觀看直播的觀眾，都有不少人對這個老頭產(chǎn)生了好感。香川的這場人設(shè)塑造，不可謂不成功。
然而緊接著，他話鋒一轉(zhuǎn)：“至于在技術(shù)上的高下，如果不去親自體會的話是很難做出回答的。我也很想再比賽前看看，自己的水平，和泱泱大國的諸多高手相比究竟達到了怎樣的程度。如果我就此輸?shù)舻脑?，我也不配參加賭王爭霸賽了，因為那已經(jīng)證明了我這個吹出來的‘高手’也不過如此吧?！?p> 說完，他單手平伸朝向雀王的方向：“這位小哥，我能感受的出來，你也是一位高手吧！不如……我們先來切磋兩局如何？”
香川這一手，無疑把雀王架到了“民族大義”的燒烤架上，如果雀王在這么一場“代表了兩國賭術(shù)水平”的賭局上輸了……先不說憤怒的民眾會怎么評價他，賭王爭霸賽，或者說整個賭博界，也就容不下他了。
可香川又抬了他一手，在先前那句“賭無第一”的鋪墊下，如果雀王連應(yīng)戰(zhàn)都不敢，至少在一般民眾眼中，他也就應(yīng)了香川的那句“永遠的輸家”。
在明眼人看來，雀王此時已經(jīng)是騎虎難下。但他本人的心態(tài)反倒輕松，因為他并不是一個會思考那么多的人，即便是香川不進行那么多鋪墊，直接向他邀戰(zhàn)的話，他也是不會拒絕的。
眼下，雀王見對方邀請，連思考的過程都沒有，直接一口答應(yīng)下來：“好啊老伯，不過丑話先說在前頭，我可不是什么高手，在港都比我還強的人，大概還有五六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