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重返家鄉(xiāng)
姚業(yè)微微一笑，剛想將手機放在一旁。錢朵兒突然扭過頭來，一把奪了過去。看了之后她不解地問：“戚鑫羽是什么意思，你把他怎么了？”
“沒事，我能把他怎么樣，估計是發(fā)錯了吧！”姚業(yè)無所謂地說道。
“不對！”錢朵兒越想越覺得蹊蹺，聯(lián)系到姚業(yè)的辭職，她總算明白了過來?！肮疽玫娜耸撬?，而你頂替了他，是不是這樣？”
“你瞎猜什么呢？本來我就打算辭職的，只是剛好趕上了公司裁員而已。這樣多好，多領了三個月的工資。戚鑫羽那小子本來就神叨叨的，別理他！”姚業(yè)道。
錢朵兒越想那句話越來氣，“行了，你不用再掩飾了！剛才都說了這么多，我也支持你辭職。不過縱使你有一萬種理由離開公司，那他戚鑫羽也是最大的受益方吧？這說的還是人話嗎，怎么就侮辱他了？不行，我要打電話罵他！”說著，她還真就撥通了電話。
姚業(yè)連忙把電話奪了過來，這個時候兩人通話，非吵起來不可！他笑了笑道：“那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我都習慣了。咱們明天就走了，以后還不定什么時候見呢，別鬧得大家都不痛快。再者說了，他不是跟我道謝了嗎？”
“那是道謝該有的口氣嗎？”錢朵兒似乎還有些余怒未消，“你拿他當兄弟，他把你當兄弟了嗎？工作是你幫他介紹的，公司裁員了，又是你頂替了他。他心里沒有一點感激，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你們這二十多年是怎么相處的？不要覺得自己有點個性，全世界都得慣著他，什么毛??！”
“算了老婆，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小時候可沒少吃他媽做的飯，再鬧下去你還真打算跟他老死不相往來?。磕阋彩?，不看看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脾氣還不收斂一點?！币I(yè)勸道。
“那倒也是！不對，你是說我脾氣很大嗎？”錢朵兒把眼睛一瞪，腮幫子也鼓了起來，“脾氣大又怎么了？反正只能我欺負你，其他人不行！”
姚業(yè)無奈地笑了笑，“你脾氣好，你最溫柔了，行了嗎，我的大功臣？坐下消消氣，我去收拾東西，我們明天趕最早的一班火車回家?！?p> 說到回家，錢朵兒也有些迫不及待了，于是幫著姚業(yè)一起，將他們一點一點布置起來的小屋還原成它本來的樣子。這一夜兩個人幾乎都沒有合眼，他們說著，笑著，在這座城市里的回憶仿佛放電影般在二人眼前重現(xiàn)。就要離開了，或許這一去再也不會回來。那些許的不舍，早已被回家的心切所掩蓋。除此之外，還有更多對未來的期待！
終于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家鄉(xiāng)，目之所及的是那熟悉的街道，耳邊聽到的是那親切的方言。姚業(yè)和錢朵兒的心情激動不已，兩人同時閉上了眼睛，盡情呼吸著鄉(xiāng)土的芬芳，感受著在省城從未有過的安寧。
過了良久，姚業(yè)才說道：“坐了大半天的火車也累了吧？要不咱們先回家歇一會兒，晚上讓媽給咱們做云都市地道的蘑菇雞，那麻辣，那鮮香，想想都受不了！尤其是里面的小貼餅……”
姚業(yè)還在滔滔不絕地說著，勾得錢朵兒也是連吞口水。太久沒有吃過家鄉(xiāng)菜了，她也恨不得現(xiàn)在就可以大快朵頤?？墒窍噍^于美食的誘惑，她更望重溫昔日最美好的歲月。這座城市對于她而言并不是很熟悉，但她最美好的青春卻灑在了這片土地上，同時也收獲了最美麗的愛情，和最值得珍惜的人。于是她說道：“我現(xiàn)在不累也不餓。這里離我們的學校不遠，要不然先去那轉(zhuǎn)轉(zhuǎn)吧！”
姚業(yè)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她的肚子，說道：“學校就在那，又跑不了，我們還是明天去吧？”
“不，我現(xiàn)在就想去！”錢朵兒執(zhí)拗地搖了搖頭，“放心吧，我沒問題的?！?p> 姚業(yè)拗不過她，只能陪著她向?qū)W校的方向走去。云都市的變化并不大，他們每路過一個地方，似乎都有著說不完的話題。正走著走著，二人如同商量好一般，在一棟陳舊的寫字樓前止住了腳步。與此同時，兩人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握到了一起。
“我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就是跟你一起，還記得當年你跟我說過的話嗎？”錢朵兒道。
姚業(yè)會心一笑，學著當年的樣子說道：“我姚業(yè)對天發(fā)誓，將來我一定要在這里建立起自己的公司，給你最好的生活！”
錢朵兒也笑了，“沒想到還記得這么清楚。你當時說什么我還真的不太記得了，但你后來的狼狽相，我是記得一清二楚?！闭f著，她笑得聲音更大聲了。
姚業(yè)頓時感到無地自容，連忙辯解道：“我當時也是為了掩護你才被兩個保安抓住的。再說那兩個保安也是，還說什么怕我們想不開，就算是想不開有兩個人一塊來的嗎？小題大做！”
“好了，人家也是好意！怎么樣，要不要帶我再爬上去一次？”錢朵兒說道。
姚業(yè)上下打量著錢朵兒一番，說道：“還是算了吧！那時候咱們兩個人，都被他們堵到樓梯間里了，更何況現(xiàn)在是三個人。唉，當初還真是年少輕狂，什么誓都敢發(fā)。一轉(zhuǎn)眼這都快五年了，自己還什么都不是?！?p> 看著姚業(yè)黯然神傷的樣子，錢朵兒寬慰道：“不就才剛剛過去五年嘛？我們還這么年輕，未來還不知道有多少個五年。只要我們足夠努力，理想一定會實現(xiàn)的！”
五年的時間很長，可是對于人的生命而言，它又顯得是那樣的短暫。兩人沒有佇立多久便又繼續(xù)前行，終于來到了他們曾經(jīng)的學校。校園中傳出的陣陣讀書聲，把他們引入到了那個緊張而又美好的年代。
“他們真的很幸福，除了一門心思的學習，什么事都不用操心?！卞X朵兒有些羨慕的感嘆道。
姚業(yè)先是點了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說不定他們中也有好多像我們一樣，努力學習的間隙也不忘抓緊談戀愛的?，F(xiàn)在的孩子比我們那時候還要早熟，思想也更加開放?！?p> 錢朵兒說道：“只有學生時代的戀愛才是最美好的，那樣的單純，那樣的真摯！我記得剛來這所學校的時候，也是我第一次進城。那時候的我看到什么都感覺到新奇，見到誰都感覺到自卑。整整一個學期下來，我?guī)缀鯖]有跟其他人同學說過話，更別說交朋友了。直到現(xiàn)在我還在奇怪，像我這么不起眼的女生，是怎么被你發(fā)現(xiàn)的？”
“王八看綠豆，對上……”姚業(yè)話音未落，就感覺到后腦被拍了一下。他連忙改口道：“那時候就感覺你特別的文靜，加上你秀麗的臉龐和長長的馬尾辮，更是給人一種清新脫俗的感覺，讓人忍不住想靠近。所以我就隔三差五的找你借點東西，請教一些問題，這一來二去的……”
“一來二去的就被你騙到手了。無恥！當時真是太單純了，怎么就沒看出你的企圖呢？”錢朵兒故意裝出一副后悔莫及的樣子，但臉上隱藏的笑意還是揭穿了她的謊言。突然她話鋒一轉(zhuǎn)，指著學校對面的假山說道：“那里是咱們第一次吵架的地方，我這輩子都忘不了?！?p> “我還有勇氣跟你吵架呢？”姚業(yè)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但是很快他便明白了錢朵兒所指何事。于是說道：“那次是你鬧著要和我斷絕關系的好吧？說什么就要高考了，怕耽誤學習。我只是盡我所能的去挽留你而已，怎么就成了吵架了？”
“對于我來說就是吵架！你都不知道，當時你吼的有多大聲。”錢朵兒根本不容他辯解。
姚業(yè)滿臉委屈地說道：“行，你說是就是吧，沒想到你還這么記仇！我問你，當初如果不是我極力的挽回，你真的打算和我斷絕關系？”
隨著回憶的加深，錢朵兒的臉上也漸漸洋溢出幸福的笑容。她搖了搖頭道：“在那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離不開你了。那時候非但對學習沒有幫助，反而讓我處處分心。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不是你的極力挽回，我還真有可能拉不下臉來找你和好。如果是那樣，我們可能真的就此錯過了。謝謝你對我的包容，如果沒有你，我的高中生活只可能會在孤獨中度過。還是因為你，我認識了戚鑫羽，高云沖他們，之后也學會了和同學們之間的交流，結(jié)識了更多的朋友。”
“好了，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等以后我們都老了，把這些回憶講給我們的兒孫聽。”姚業(yè)道。
“知道我為什么執(zhí)意要把你帶到這兒嗎？”看到姚業(yè)搖了搖頭，錢朵兒接著說道：“多年前，我在這里為了你改報了志愿，這也是你這些年來的心結(jié)。如今你為了我放棄了自己的工作，我覺得我們之間可以扯平了，你的心結(jié)也可以打開了。我只希望以后的我們是為了愛而愛，而不是近似于感恩的回報?！?p> 姚業(yè)搖了搖頭，“我們并沒有扯平，只是相互欠著對方。但這個欠著絕不是對愛的要挾，而是對愛的催化。它可以讓我們的愛變得更加濃郁，更加長久。”
錢朵兒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其實在她心中認為，帶有虧欠的愛并不純粹，可是她此時并不想和姚業(yè)繼續(xù)爭論。兩人就這樣漫步著，回憶著，不知不覺便到了傍晚。錢朵兒從姚業(yè)手中拿過了自己的行李，說道：“今天我還是回我爸媽那吧，順便和他們商議一下婚禮的事情。你也趕快回去吧，相信叔叔阿姨也有很多話要對你說。咱們電話聯(lián)系?！?p> “現(xiàn)在還叫叔叔阿姨，有些不合適吧？”姚業(yè)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錢朵兒揚起了頭，有些不樂意地說道：“我就這么叫！還沒給我改口禮呢，休想讓我改口！”
姚業(yè)用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有些無奈地說道：“你還真是個錢串子！眼看天色也晚了，要不今天就別回去了？明天我把高云沖，孔繼臣找出來，咱們一塊聚聚。好久沒見那兩個小子了，也不知道現(xiàn)在混的怎么樣？”
就在這時，姚業(yè)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拿出一看，還真是想誰誰來，正是高云沖。剛接通就聽到那頭的高云沖大聲喊道：“姚業(yè)，你小子也太不夠意思了，回來也不提前跟哥幾個打聲招呼！難不成在大城市里混好了，把哥幾個給忘了不成？”
“你小子胡說什么呢？我剛回來，還沒到家呢！你是怎么知道我回來了，我除了告訴爸媽，誰都沒有說呀？”姚業(yè)道。
“你既然都知道還廢什么話？我現(xiàn)在就在叔叔阿姨這兒呢！我爸從外地帶回來些土特產(chǎn)，我順便帶了些給叔叔阿姨嘗嘗。來了才知道，原來你小子偷偷摸摸的從省城回來了。怎么，在大城市混不下去被人趕回來了，沒臉見哥幾個是吧？”高云沖調(diào)侃道。
自己出門在外，家里還有這幫兄弟照應著，姚業(yè)剛開始還真有些感動，可是后來的話卻越來越不著調(diào)。這小子就是這樣，明明做了好事，偏偏不會好說！姚業(yè)說道：“隨便你怎么認為吧！你在家等著，我馬上就回去了。”
“你別回來了，告訴我在哪，我去接你。正好孔繼臣和我媳婦兒都在，大家晚上好好聚聚，權當給你接風了?！?p> 他的話音未落，姚業(yè)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陣嘈雜聲，好像是自己的母親在和孔繼臣他們說些什么。過了好一會兒才停了下來，這次電話那頭傳來的是母親的聲音，“小業(yè)，我已經(jīng)開始做飯了，可這幾個孩子死活不愿在家吃，說和長輩一塊吃飯他們放不開。要不你就和他們一塊去吧，記得早點回來?！?p> 都說是母子連心，母親當著他們的面說出了這么一句無關緊要的話，無非是想告訴自己別忘了買單。姚業(yè)笑了笑道：“放心吧媽，你兒子又不傻?！?p> “有你這句話媽就放心了。朵兒也在吧？你吃完飯就把她帶家里來，媽挺想她的?！?p> 姚業(yè)答應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看著錢朵兒得意地說道：“看來你今天是真的走不了了！高云沖他們一會兒過來接咱們?nèi)ゾ垡痪郏覌屢舱f讓你吃完飯就回家。你這還不算正式過門呢，不會就想違背婆婆的意思了吧？”
“你終于如愿了，滿意了吧？”錢朵兒氣哼哼地說著，伸手在姚業(yè)的腰眼處狠狠地擰了一把。她也想自己的爸媽，恨不得現(xiàn)在就能插上翅膀飛到家里?？杉热黄牌哦家呀?jīng)親口挽留了，自己實在不知道該怎么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