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不一樣的體驗

　　出了辦公區(qū)域，俞佑成說道：“我們平時的工作地點可不只是在辦公室，很多時候都是在外面。所以要想知道以后該干什么，還得從外面開始。這樣，你先說說對公司的業(yè)務范圍了解多少？”

　　在面試的時候，人事的同事也跟姚業(yè)大概介紹了一下公司的情況。公司的主營業(yè)務是食品集散中心，也就是給商家向市區(qū)及周邊城鎮(zhèn)調配物資提供的平臺。據說只要是百姓吃的東西，絕大多數都是先通過這里，然后流向批發(fā)市場，大小商超集市等。姚業(yè)還以為俞佑成是在考他，所以回答的格外認真。

　　俞佑成笑了笑道：“說的不錯，我都說不了你這么好。不過記不記住這些都沒關系。說白了，我們就是給商家提供一個平臺。至于怎么經營，是他們自己的事。我們的工作主要是針對這些商家進行日常管理，檢測等等。小到菜農果農，大到品牌食品廠家，他們第一站都是在我們這兒?！?p>　　姚業(yè)發(fā)現還真是，大大小小幾十家公司，基本上都是和食品有關的。簡單轉了一圈，俞佑成帶著他走進一家公司。老板看到二人，連忙招呼著：“小俞，你又跑我這來偷懶了？后面那位小兄弟看著面生，你們新來的同事？”

　　“洪老板，我今天可是帶著任務來的，怎么能說我偷懶呢？不錯，這是我們剛來的同事，叫姚業(yè)。以后少不了和你們打交道的，先帶他來熟悉一下?！庇嵊映苫氐?。

　　洪老板很是熱情地和姚業(yè)打了個招呼，然后說道：“行吧，那你們慢慢熟悉，我到后面把貨清點一下?！?p>　　姚業(yè)原本以為俞佑成會繼續(xù)帶著自己到別家熟悉情況，可沒想到他竟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姚業(yè)有些不解說道：“不是繼續(xù)熟悉情況嗎，要不我們邊走邊說？”

　　俞佑成瞪著眼睛看著他，“還走，你不累?。恳院笥械氖菚r間，陪我坐會兒，隨便聊聊?！?p>　　姚業(yè)簡直不敢相信，工作的時候還能這樣？以前在省城，他總是感覺上班時間不夠用，經常加班加點?，F在可好，不但工作環(huán)境自由，時間好像也沒什么要求，來此之前他想都不敢想！既然俞佑成都坐下了，自己也沒地方去。于是他也坐了下來，隨口問道：“你跟剛才的洪老板很熟嗎，他主要是經營什么？”

　　“也談不上熟不熟的，時間長了你也一樣。他可是咱們這兒最大的蔬菜供應商，多了不敢說，市面上的蔬菜至少有一成是從他這里出去的?！庇嵊映烧f道。

　　姚業(yè)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那確實挺厲害！哪怕不算周邊的鄉(xiāng)鎮(zhèn)，市區(qū)也有幾十萬的人口。這么算下來，他一天的流水可不少！”

　　“是不少……不是，你總說他干什么？”俞佑成突然坐直了身子，神秘地笑了笑，“跟我聊聊你唄？”

　　姚業(yè)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自己有什么好聊的？在他看來，多了解客戶的情況也是對客戶負責。再說現在還是工作時間，自己又是剛來，他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閑聊上。

　　俞佑成見姚業(yè)遲遲沒有回復，接著說道：“行了，別跟我裝傻。直說吧，誰把你安排進來的？”

　　姚業(yè)這一下更懵了，自己只是聽孔繼臣說了一次，然后來面試的時候又沒告訴他，這跟他也扯不上關系。難道是孔叔叔？那更不可能了！即便是他自己的兒子都不會讓他動用關系，更何況一個外人。再者說了，不就是一份工作嗎，干嘛還要別人安排？于是他說道：“沒有人安排。我是今天早上來面試，然后就被錄用了?！?p>　　“嘴還挺嚴?。∥襾砹艘灿卸螘r間了，就沒聽說過誰是自己進來的。就說秦姐吧，她的老公是哪個單位的小領導來著。還有我旁邊的那個女孩，她的舅舅就是我們的魏經理。還有那個年齡比你還小的小伙子，他……”

　　俞佑成滔滔不絕的說著，姚業(yè)整個人都愣住了。公司給出的福利待遇是不錯，但也不至于這么亂吧！剛剛獲得工作的喜悅已被俞佑成的這番話徹底沖散，像這樣一個隨意任用裙帶關系的公司，會有好的發(fā)展前景嗎？

　　“你實在不想說，我也不逼你，看來你的靠山來頭不小！公司剛剛成立不久，很多職位至今沒有任命。就拿咱們部門來說，別看老魏耀武揚威的，他也只是個副職代正職。想轉正還得再過幾年，到時候肯定還得再提一到兩個副職。部門里幾個小組長至今也沒有任命，說是看大家的表現。好好干，你有的是機會！”俞佑成說道。

　　聽了這些，姚業(yè)非但沒有一絲的喜悅，反而有些想打退堂鼓了。如果是公平競爭，他不會有絲毫畏懼！可眼下每個人都有關系，自己又有什么？職位的高低決定著薪資的多少。既然得不到發(fā)展，那自己留下又有何意義？想到這兒，他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大家后面都有關系，這種好事又怎么輪得到我？”

　　俞佑成擺了擺手道：“他們根本沒機會！當然，也包括我。公司有明文規(guī)定：競爭組長必須是大專以上學歷，正副職經理必須是本科以上學歷。我們都是一幫高中生，沒機會的。除非關系夠硬，至少也得像老魏那樣的。不過他現在已經做到經理的位置，也算是到頭了。”

　　這番話也讓姚業(yè)重新看到了一絲希望，他連忙問道：“也就是說，如果有本科學歷，即便沒有關系，也有可能升職的？”

　　“本科學歷誰來我們這？當初我如果考上了大學，我也不留在云都市了?！庇嵊映蓢@了口氣，突然想到了什么，接著說道：“在我之前確實也來過幾個大學生，是其他部門的，現在已經和老魏是一個級別了。也就他們幾個，是真正做事的人！”

　　發(fā)展不到一定的程度就無法提供足夠的崗位，沒有足夠的崗位又會造成人才流失，沒有人才又談何發(fā)展？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一種惡性循環(huán)。各行各業(yè)都是這樣，更何況是對一座城市而言。姚業(yè)沒有去反駁俞佑成，但對他的說法卻不敢茍同。雖然看上去是一種惡性循環(huán)，但其中某個環(huán)節(jié)一旦打開，勢必會向相反的方向發(fā)展。當初他和錢朵兒執(zhí)意要回來，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俞佑成顯然還不知道自己的學歷，不過他的后半句話仿佛給自己注射了一劑強心針，讓自己重新燃起了斗志。正如之前所想，沒有哪家公司是靠著裙帶關系發(fā)展起來的。只要有能力，就能沖破昏暗的封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