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怎么回來了?
李先生的聲音雖不大,但卻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清。
一時之間,鴉雀無聲。
這個人族李先生膽子可真夠大的啊,他是嫌死得不夠快嗎?這兩位雖然修為不高,但他們可都是朝中大員的后代,就算是在國子監(jiān)這種貴胄滿地的地方,亦是聲勢顯赫。
男學子們紛紛搖頭,嘆這先生實在不太冷靜,仗著自己元嬰境的修為和武學坐堂的身份,就真當無人敢動他了?怕不是會被背地里下黑手,廢了修為也說不定。為了左將軍的千金值得嗎?人家未必就記得你的情。
然而不少女學子們的想法就不一樣了,她們只希望李先生修為被廢的時候,臉是好好的,到時候撿回家還能玩弄一番。
于是拱火的人出現(xiàn)了,男學子希望他趕緊滾出去,女學子希望他立馬被廢。
“李先生,我支持你!”
“沒錯,你們就聽李先生的,不要再擋露姑娘回家的路了!”
“先生!學生也支持你!要是遇到什么麻煩可以來找學生!”
“不要聽她的,她家可沒法幫先生,我家可以!先生記得來找我!”
......
看熱鬧不嫌事大,嘰嘰喳喳叫喊起來,雖然他們家不如那兩位身世顯赫,但能在國子監(jiān)念書的誰家還沒點關系了,紛紛為李沐白吶喊助威起來,各有各的心思。
聽得群眾如此支持那個小白臉,熊真氣得臉都要變形,喉嚨中的低吼聲有規(guī)律的響起,沙包大的拳頭上血管繃起,在這個已經(jīng)入秋的時間,居然能看見皮膚上冒出些許的蒸汽。
即便如此,他也只是干生氣,一是動起手來,他根本沒勝算,二是他勉強還算是國子監(jiān)的學子,只要自己動手,不論事后結果如何,祭酒肯定是站在先生一方的。
雖是件小事,但也有可能會給自家的老頭子在朝堂上惹麻煩,如此一思考,他堅實的胸膛大幅度的起伏兩下,硬生生地吞下了這個侮辱,在沒得到露引蝶之前,一切都可以暫時放下。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也算是他在國子監(jiān)學到的為數(shù)不多的東西。
熊真冷哼一聲,對那聲滾如若惘聞,依舊站在原地。
李沐白不由得高看了眼前家伙,本意是想逼他出手,然后再出手壓制,沒想到這看上去粗鄙的莽夫竟然忍下來了。
至于旁邊的儒雅公子就更加不可能了,他搖著扇子,神情沒有任何變化,簡直就像是沒有聽見。
‘這有點難辦啊,還以為很簡單呢?!钽灏壮姓J小瞧了這些家伙了,但他還有備用計劃。
正打算給在人群外的妙一使眼色,他的袖子被人扯了扯,轉頭看去,露引蝶抿著唇,拉著他的袖子,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不用勉強。
露引蝶非常擔心,他雖然和父親關系很好,但父親在朝中也不是一人之下,對方真要對他下手,可不會忌憚父親,他只會迎來無休止的報復。
“你不,不,不用,我自,自己......”她淚眼汪汪地看著李沐白,強迫自己張開嘴,很是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沒法連成完整的話。
然而就是這幾個字讓周圍嘩聲一片,平時露小姐從不與男人說話這件事大家都是知道的,能讓她破天荒地主動開口說話。
兩人是什么關系,大家開始在私底下紛紛猜測起來。
不少男學子痛心疾首,只恨自己為什么不早點上去,要是知道露小姐如此重情重義,博得美人芳心也不是不可能。
“沒事,不用勉強自己?!崩钽灏紫霂退萌I珠,可現(xiàn)在大庭廣眾之下也不方便這么做,只好拍拍她的腦袋。
見露引蝶為了一個人族男子落淚,甚至還替他說話,熊真不由妒火中燒,自己這么久的追求換來的憑什么都只是冷眼相待,這不公平,難道就憑他長得好看?
雕名一開始也被露姐的行為給愣住了,但與熊真不同,他沒有關注那個人族,而是把所有的視線都放在了露姐上,溫柔又欣慰,還有點開心。
他收起扇子,往旁邊退了一步。
“喂!姓雕的,你什么意思!”熊真有些搞不懂這個家伙,明明說好的兩人競爭,有外人插手就一起對付,怎么你就先退了?
雕名拿扇子敲了敲頭,他對這頭笨熊可就沒好臉色了,指了指李沐白和露姐,“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哪里輪得到你來反對?”
“你!”熊真是真的怒了,張開嘴,想對這個叛徒破口大罵。
“別擋路?!崩钽灏资チ四托?,往前一指。
周圍學子只覺眼前一花,熊真已經(jīng)失去了蹤影,隨即便是‘轟隆’聲傳來,站得靠近門口的學子這才發(fā)現(xiàn)熊真已經(jīng)倒出了數(shù)十丈遠,落到了沒多少人的大街上。
站得靠前的紛紛向后傳遞著自己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很快,在場所有人都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這一行為直接引爆了學子們之間的輿論。
不是震驚于李沐白的實力,元嬰對先天圓滿有什么好看的,而是驚嘆于這個人族的先生竟然真的敢對工部尚書之子動手,難道他不怕事后的報復的嗎?僅僅就是為了送一位姑娘回家?
雕名拿扇子撓了撓腦袋,搖搖頭,對李沐白苦笑道:“李先生這件事做得,嗯,實在不太理智了些,只要給點學生時間,把那頭熊哄走還是可以的,何必一定要做絕?”
他原本是打算幫一手露姐的,但沒想到這位看上去平易近人,儒雅隨和的李先生做事不經(jīng)思考,直接把可以和平收場的局勢攪得天翻地覆。
李沐白指了指頭頂,“天要黑了,耽誤不得了?!?p> 雕名看向遠處的近乎完全落山的太陽,嘆了口氣,“說的也是?!?p> 李沐白走向已經(jīng)等候多時的轎子,掀起轎簾,對還站在原地,有些呆傻的露引蝶喊道:“上轎了,露小姐!”
這傻姑娘是咋了?還回不回家了?
聞言,露引蝶匆匆擦了下淚,跨出大門,深深地看了眼雕名,低頭離開。
“謝謝?!?p> 聲音細不可聞,只有距離她很近的雕名聽見了,他緊緊地抓住扇子,他知道,這是對他說的。
“不用,是我該做的。”他看著露姐的背影低聲回了句,心里很是滿足。
露引蝶走到轎子旁,不敢去看李沐白,側過臉一下子就鉆進了轎子中。
這看得旁邊的侍女一頓著急,傻小姐,這時候當然是要向先生道謝啊,羞什么呀?怎么能就直接進去了呢?
心中稍稍埋怨了兩句,她只能等會兒親自給他們之間牽線搭橋,至少先讓兩人說上話來。
李沐白也沒在意,放下了轎簾,對轎夫說道:“起轎吧。”
轎夫們也不是瞎的,剛才的事都看見了,對這位先生下達的命令也沒有抵觸,抬起轎來,回左將軍府去,打算路上腳步發(fā)放慢些,好讓兩位多說些話。
他們是左將軍的老部下,退伍后便到了左將軍府上,做些雜活,也是看著小姐長大的,現(xiàn)在好不容易出現(xiàn)了個能入小姐眼的,當然要好好撮合撮合。
只是,這時小姐侍女卻突然響起:“誒誒,停轎!停轎!李先生!您去哪兒?”
雕名正心中感動,卻見本應該送露姐回家的李先生回來,不由得瞪大了雙眼,“先生,是忘了什么?”
看了場好戲,要散場的學子們也都疑惑起來,怎么回來了?
誰是牛角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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