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定奇聽到瓷器,忽地想起父親在弟弟滿月宴上說過進了一批瓷器的事。
為此父親還慶賀一番,喝了不少酒,打算賣掉發(fā)大財,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樣子,心里不由有些發(fā)毛,問道:“你爹爹自己進了次品,為何還賣出去坑人?”
“這就是生意人,必須有頭腦,沒聽說過無奸不商嗎?沒有頭腦的那些貳愣之類吃大虧也就理所當(dāng)然了,哈哈!”
聽賈余慶說到這里,楊定奇再也忍耐不住,一個巴掌打?qū)⑦^去,直接就把他打翻在地。
賈余慶嘴里食物都被打飛了出來,完全懵了,躺在地上嚎啕大哭。
周雪瑤也花容失色,楊定奇拉了她道:“這小子一家子壞透了,咱離他遠一些?!?p> 忽聽酒樓里一人叫喚:“小子給我站?。?!”
賈余慶也反應(yīng)過來,哭著大叫:“黃四,快叫人給我報仇!”
楊定奇拉著周雪瑤還沒走出幾步,見酒樓門口已經(jīng)跑出幾個彪形大漢來,他還以為這些人是怕他不結(jié)賬跑了。
便急忙指指剛剛爬起來的賈余慶叫道:“都是他點的,讓那小子結(jié)賬!”
誰知那些大漢并不聽,呼喝著:“拿住這小子!”紛紛圍了過來。
楊定奇讓周雪瑤躲在一旁,自己東躲西擋,這幾個普通人雖然兇悍卻也奈何不了他。
見周雪瑤盯著他看來,眼中似有關(guān)切之色,楊定奇有意在她面前賣弄本領(lǐng),并不著急離開,不料,酒樓里出來的人越來越多,把他圍了個水泄不通,擋住了周雪瑤視線。
他不愿意和這些非修行之人動手,雖然圍著人多,向他狠踢猛打,他卻輕松躲避,即便團團包圍也難不住他,縱身一躍,拔地而起,準(zhǔn)備從空中離開。
身在空中,見周雪瑤躲在墻角,神色緊張。楊定奇沖她微微一笑,雙臂展開,如大雁展翅,打算落在她身邊,帶她逃離此地。
卻見周雪瑤面色更顯驚慌,小手捂了小嘴,驚容滿面。
楊定奇以為她驚嘆自己的瀟灑,忽覺側(cè)面一股大力襲來,躲避不及,肋部巨疼,側(cè)目看去,是酒樓三層窗口飛出來的一人把他踢飛了出去。
樓下眾人紛紛叫好:“還是牛道長厲害,一招制敵!”
那牛道長落在地上,看了一眼摔在遠處的楊定奇,不理會眾人,拍拍手又進了酒樓。
賈余慶跑到楊定奇面前踢了兩腳,見楊定奇惡狠狠地瞪來一眼,他嚇了一跳,大叫道:“這家伙還要揍我!”
眾伙計沖過來一頓拳打腳踢,見楊定奇滿身血污,一動不動,有人把他抬到遠處,不再理會。
周雪瑤早已嚇得跑了回去。
……
楊定奇迷迷糊糊醒來,才知是有幾位巡邏官差看到他半死不活,喂了他一顆小還丹救醒了他。
官差問他是哪里人氏,被何人所揍,他也不答,略表感謝,強忍著回家去了。
踉踉蹌蹌走到家門口天已經(jīng)黑了,猶豫半天還是不愿意讓爹媽看到自己的慘狀,奮力向星云門走去。
悄悄回到星云門,進了他和師兄弟們所住的大宿舍,告誡眾師兄弟不敢讓師父知曉,讓七師弟幫忙洗了血污就先睡了覺。
睡到半夜,肋部疼醒,覺得雙眼冒著金星,火辣辣的,口渴難耐,卻無法起身,迷迷糊糊中竟然看到一個奇怪無比的場景。
見一個奇特的渺小生命離開母體獨自遨游,雖然他除了生命什么都沒有,去心思活躍,毫無休止地胡思亂想中。
“這是咋滴?吃喝都不管了?任本尊自生自滅?堅決抗議!”
抗議無效,他依然被母體拋棄了,隨波逐流,自生自滅。
周圍風(fēng)和日麗,喜氣洋洋,彩旗飄飄,鐘鼓喧囂。
“這周圍是什么鬼玩意?要弄死我嗎?眼睜睜地看著身體外面的保護層慢慢地被剝離真難受,恐怕命不久矣,絕不能再看!”
“鄙人除了滿腦子心思,什么都沒有,哭天喊地都沒人能聽到,讓本尊拿什么和命運抗衡?”
“到此為止吧,等會兒一切都會過去!或許死亡并不那么可怕,反正我也感受不到,卻不能去想,一想就害怕,渾身難受……?!?p> 隨著他的思維,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無意中突破了數(shù)道屏障進入另一個陌生世界。
“這里舒服好多,我的軀體似乎不再變化,這些保護層真管用,不過……!”
“……喂……嗨……哈嘍……哥們……好兄弟……我的保護層們,你們快回來,不管我了?你們可是我唯一的指望……唉吆,俺的娘吶,都跑了,一點兒也不留……徹底完了,本尊沒救了!
……
“咦……似乎這里不需要保護層我也能生存……真特奶奶的是個好地方……”
“既然死不了,那該想想別的了……我從哪里來?來這里做什么?難道要在這里待一輩子?……那可不是什么好事,一直這樣,定然被滿腦子胡思亂想弄死……或許我將成為自己把自己想死的第一個生命……?!?p> 他不知想了多久,還在想:“這里也太無聊了,連本小書都沒有……或者有七八十個人輪流講故事也行……可惜都沒有,如果我能生出什么能動的東西,定然拼死離開這里……?!?p> 想不到心想事成,他居然生出了手腳。
定睛看了半天,胡亂指揮一起,不由愣在當(dāng)?shù)兀骸拔沂且粋€人?”
“哇呀呀……救命……我不想做人……?!?p> “求求老天,有沒有別選項?比如神仙,天尊,萬圣……三頭六臂,天下無敵的那種……?!?p> 這個家伙在這里叫喚,卻也蹊蹺,不止楊定奇聽到,竟然還有兩人聽到了。
這二位正是地皇宮十大閻羅第一殿,廣王座下兩位判官黑風(fēng)和白無,這二位聽那家伙念叨了有些日子了,越聽越心驚。
黑風(fēng)如同兩本典籍一樣的雙手控制不住地哆嗦著,卻給自己壯膽:“他上輩子壞事做絕,死不足惜,你我判他轉(zhuǎn)世為人已經(jīng)給足了面子?!?p> 白無也自我安慰:“況且還選了個喜慶的黃道吉日,他這輩子雖然一事無成,吃穿卻也不愁!下輩子好好努力,多行善事,再成神成仁去吧……!”
白無雙腿如筆,本來站立不穩(wěn),說到“成神成仁”還有些腿軟,扶桌而立,面有驚容,壓抑心情續(xù)道:“咱們審判那日,他嘚啵嘚啵那一通辯解,廣王聽得認(rèn)真,竟然被他說哭了?!?
白銀禾
這個小插曲,其中內(nèi)容是主人的記憶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