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漁的艦隊十一月二十才回到了金山衛(wèi)碼頭,陳羽為李漁舉辦了隆重的歡迎儀式。第二日在大本營,李漁詳細的說了經(jīng)過。
自五月艦隊離開大員島,到達呂宋附近海域后,就不斷巡找荷蘭艦隊,始終聽說附近有荷蘭艦隊可就是找不到。
后來偶然發(fā)現(xiàn)有船跟蹤艦隊,抓來一問,原來是西班牙人在通風(fēng)報信,怪不得找不到,接下來就簡單了,只要是跟蹤艦隊的船全部消滅,終于在十月初一早晨,發(fā)現(xiàn)荷蘭艦隊,西班牙人的艦隊也在,加起來一百多艘,五百對一百多,還有開花彈的優(yōu)勢,苦戰(zhàn)一整天全殲對方聯(lián)合艦隊。
陳羽聽了暗想:“原來是在海上捉迷藏,害我擔(dān)心了那么久。不過既然我們贏了,西班牙人就要付出代價了?!?p> 陳羽隨即傳令通知在外巡游的小艦隊,只要是西班牙的商船一律扣押,反抗擊沉。
西班牙人在萬歷三十一年屠殺了兩萬五千余華人,如今又勾結(jié)荷蘭,攻擊艦隊,陳羽決定過完年就去呂宋和西班牙人算總賬!
十二月初,陳羽特地趕到南京告知大人們海戰(zhàn)的情況,得知西班牙人當(dāng)中扮演的角色,王尚書大怒:“當(dāng)年,神宗皇帝已經(jīng)放過他們一次了,這次又來了,絕不能再放過他們?!?p> 楊鎬則看著陳羽問:“陳帥可有把握攻占呂宋島?”陳羽自信的道:“易如反掌。”楊鎬喜道:“那就好?!比擞终f了些閑話,陳羽便急不可耐的告辭了,駱彤兒快要臨盆了,得趕快回去。
月底陳羽多了個女兒,取名,明月,寓意海上升明月,慶祝海戰(zhàn)勝利。陳羽大辦喜宴,足足熱鬧了十天。
天啟三年,過完年陳羽回到了南京。督察院中楊鎬憂心忡忡的道:“今年是京察之年,東林必不會放過大好機會,怕是要大肆報復(fù)了!”
王尚書道:“此是必然,東林治事不行,爭斗拿手。不過楊大人也不必多慮,我等在南京,他們的手伸不過來!”
陳羽則笑道:“讓他們和太監(jiān)們斗吧!陛下可是個聰明人,東林獨大不了!”楊鎬一想:“也對哦!”
陳羽又道:“先別管北邊的事,下個月我就要讓李漁帶艦隊去呂宋了,一起想想怎樣敲西班牙人的竹杠?”
王尚書立時接口道:“陳帥此言差矣!怎能說什么敲竹杠呢?是賠償我大明的損失!是向大明謝罪!”
楊鎬聞言瞇著眼睛笑道:“不錯!這才是頭等大事,本官要好好想想,如何能既體現(xiàn)我大明的威儀,又能撫慰死難將士的在天之靈!”
陳羽無語的看著兩人感嘆:“真正的不要臉啊!”臉上卻笑著道:“那就勞煩兩位大人多費心了!”
聚會完,陳羽就去了上??h的大本營,在路上感嘆真是勞碌命,整日奔波,我太不容易了!雖然馬車里墊著厚厚的墊子,但還是晃的很。
來到大本營,召集部下,陳羽直接布置任務(wù),對廖大海道:“此次大勝后,南洋已沒有能與我匹敵的力量了,船塢不用再大規(guī)模造戰(zhàn)艦了,以后多造商船?!?p> 又對訓(xùn)練營陳忠說:“要擴軍,現(xiàn)在才兩萬火銃手,我們在大員,南洋都要駐軍,人太少,這次擴軍三萬步兵,五千騎兵。你任務(wù)很重!”
接著陳羽目光投向李漁,這位他最倚重的部下表情嚴肅,神色堅毅,不茍言笑,像一塊大海中的礁石,任憑風(fēng)吹浪打,巍然不動!
陳羽溫言道:“又要辛苦你了,這次有一萬火銃手隨艦隊去呂宋,具體計劃侍從室會下發(fā),你要多保重!”李漁恭聲道:“大帥放心!”
三月陳羽又一次目送艦隊離開了,只是這次再也沒有往常那種,猶豫,擔(dān)心。只有自信和萬丈豪情!人生第一個成就———成為海盜王,順利實現(xiàn)。
沈仁杰曾經(jīng)是一個海盜,也曾夢想成為海盜王,結(jié)果卻投靠了海盜王陳羽,現(xiàn)在已是一只小型巡游艦隊的統(tǒng)領(lǐng),手下三艘蓋倫戰(zhàn)艦,一艘福船做補給艦,一共四艘船。像他這樣的巡游艦隊有數(shù)十支,長年在日本海與南洋游弋,每半年輪換一次。
過完年剛從大員島出來才一個月,海盜的影子都沒看見,正感嘆無聊,就聽見桅桿上的瞭望手,叫道:“大人,南面有船,好像是紅毛的船!”沈仁杰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大聲對舵手叫道:“靠過去,檢查,陳帥說了,西班牙人的商船一律扣押,去看看是不是?”
旗手打出旗語要求對方停船接受檢查,那艘西洋船見狀連忙掉頭就跑,沈仁杰大喜笑道:“總算逮到魚了,追上去!”沒多久三艘戰(zhàn)艦便將那艘西洋船圍住。
沈仁杰命船靠上去,親自帶人上了船一查,果然是西班牙的商船,二話不說,抓人,扣船。然后帶著戰(zhàn)利品美滋滋的回大員了。暗想:“聽說陳帥要賞賜咱們做官了,回頭要多抓幾艘,千戶不敢想,爭取弄個百戶官做做,到時候回鄉(xiāng)顯擺顯擺!”想著想著笑了起來。手下狐疑的猜測:“統(tǒng)領(lǐng)莫不是犯了癔癥?”
一時間,整個南洋海面,再一艘無西班牙商船,大明的赫赫威名令南洋諸國瑟瑟發(fā)抖!
而已成為海盜王的男人陳羽,正在松江的家中抱著寶貝女兒,用五音不全的嗓子,唱著兒歌哄孩子。
北京。是夜首輔韓爌的府邸風(fēng)火通明,東林諸位君子濟濟一堂,吏部尚書張問達,左都御史趙南星,左僉都御史楊鏈,大理寺左寺丞左光斗,刑部右侍郎高攀龍。東林在朝廷的重臣圍坐一起正商議京察之事。
吏部尚書張問達殺氣騰騰的道:“此次京察天賜良機,我等定要將朝中奸黨一掃而空?!弊蠖加汾w南星厲聲道:“不錯,萬歷四十五年丁巳京察時,此輩是如何對我等的,如今還給他們?!?p> 首輔韓爌皺著眉頭道:“我覺得如此不妥,這兩年各地災(zāi)荒四起,朝廷應(yīng)對已有些捉襟見肘,此時挑起大規(guī)模朝爭,害處太大,要慎重,還是動靜小一點為好!”
左光斗目光炯炯看著韓爌大聲說:“長痛不如短痛,壯士斷腕,推倒重來,正是時候,首輔大人莫要遲疑!”
韓爌有些無奈,將眼光看向高攀龍,高攀龍大笑道:“我等萬眾一心,定能將朝中妖邪一掃而空,中興大明!”一旁楊鏈重重點頭。
首輔韓爌神情木然的看著興奮激昂的東林眾人,發(fā)現(xiàn)這些人變得好陌生,當(dāng)年那群為國為民,一腔熱血的君子是何時變得如此,只知爭權(quán)奪利,再不顧天下安危了。
不知為何腦海突然浮現(xiàn)出陳羽這些年的所做所為,對比眼前這些人,心中有所決定。
四月一日,馬尼拉港口的平靜被遮天蔽日的大明艦隊所打破,隨著李漁的一聲令下馬尼拉港被排山倒海的炮火籠罩頃刻間成了一片廢墟。
一個時辰后,明軍登陸,李漁親自率領(lǐng)大軍前往馬尼拉城,西班牙駐呂宋總督府的所在地,一天后,明軍來到城下,李漁并不想和西班牙人費話,大炮擺開后直接開打。
事實證明這個時代沒有任何力量能擋住陳羽的大軍,在飽受兩個時辰的炮擊后西班牙人投降了,五千守軍只剩一千多人,總督和他的總督府一起變成了廢墟,十天后李漁放了幾個西班牙人回去報信,便押著俘虜,帶著無數(shù)戰(zhàn)利品,回大員島了。留下了一片廢墟,和大明的赫赫威名!
北京,東林黨吏部尚書張問達,和左都御史趙南星主持的癸亥京察轟轟烈烈的展開了,這次東林大展威風(fēng),齊黨,楚黨的領(lǐng)袖亓詩教、官應(yīng)震、吳亮嗣、趙興邦四人和大批官員被貶出京城。
只是涉及陳羽的人,如刑部尚書周永春,右都御史王紹,被韓爌頂住,東林為此怨言頗多,韓爌難得的不為所動!
周永春和王剛兩人都準備好回南京養(yǎng)老了,結(jié)果沒事了,都一頭霧水。
下值后首輔韓爌帶著一臉的倦容回到家中,兄長刑部主事韓煥已等候多時,見到韓爌便道:“虞臣,你為何要要保住,周,王兩人?”韓爌冷笑道:“是趙南星讓大哥你來問的?”不等韓煥回答,韓爌憤聲道:“我知道他是想問我為何要保陳帥!”
韓煥聞言有些尷尬,但還是問這是為何?韓爌怒極而笑道:“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看著大明最了不起的名將被他們毀了?
你難道不知大明現(xiàn)在危機四伏?各地災(zāi)害不斷,趙南星他們只知道爭權(quán)奪利,為了銀子,養(yǎng)虎為患,將陳帥調(diào)出遼東。
你可知遼餉一年要四百多萬兩,他們還想加,天下百姓怎還受得了?其中有多少銀子到了他們手中?為一己之私,置天下安危而不顧!你以為我該隨他們一起?”說完韓爌深深的吐了一口氣,仿佛是將心中的郁悶全部吐出來。
韓煥滿臉通紅,羞愧難當(dāng),低聲道:“虞臣,為兄實在不知是如此?!表n爌嘆道:“兄長莫怪,我并非生你的氣,我是擔(dān)憂大明??!”
韓煥走后,韓爌獨自在院中佇立良久,口中喃喃道:“我只能幫你這些了!”
松江陳府,陳羽抱著明月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唱著不著調(diào)的兒歌。一旁的兒子一臉羨慕的看著妹妹,暗想:“為啥爹爹從沒唱歌給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