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金鐘臉,鐵布皮
丁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傲嬌回道:“你說這個啊,這是督……”
“咳咳!”
一旁的郭豐安猛的咳嗽一聲。
丁媛這才意識到,出門在外,不能泄露身份,要保證督公人身安全。
急忙改口道:“這是我家公子教我做的近視眼鏡,專門為我這類患有眼鏡,看不清楚遠(yuǎn)處東西的人量身定制的?!?p> 看不清楚遠(yuǎn)處東西?
姜文浩頓時激動了,連忙問道:“此話當(dāng)真,不需青鵬鳥妖入藥,便可叫人雙眼復(fù)明?”
丁媛打量他一眼,瞧他眼睛瞇細(xì)著瞧東西,兩眼無神,問道:“這位先生,我瞧你也是個讀書人,可是因為讀書太過操勞,害了眼疾?”
“正是。”
姜文浩滿臉沮喪道:“年輕時挑燈夜讀太多,不曾留意,等到發(fā)現(xiàn)時,就醫(yī)已經(jīng)晚了,本想著青鵬鳥妖可解此疾,奈何那畜生生性膽小,十分難尋,市面要價太高,我等讀書人,清貧的很,哪有買得起啊?!?p> 丁媛兩眼頓時放出碧波綠光,二話不說推銷道:“300兩,我賣你一副近視眼鏡,保證還你一個清澈亮麗的全新世界?!?p> “此話當(dāng)真?”
姜文浩激動的一把抓住丁媛雙手,舍不得放,這模樣就好像抓住的是昔日錯過的相好,再見時,豈有再不抓緊辦事的道理。
丁媛抽出手,拍拍姜文浩的手背,寬慰道:“你放心,只要錢到位,一切都好說,來來,咱們先來測個視力?!?p> 丁媛從乾坤一氣袋內(nèi)取出一卷圖畫,展開來,赫然是藍(lán)星上的視力表。
再取出一個小木箱,打開來,滿是鏡片的插片。
郭豐安都瞧驚了:“這些都是什么呀?”
丁媛介紹道:“這是公子教我做的配鏡箱,這位先生,麻煩你站在畫后面兩丈遠(yuǎn),郭豐安,你拿一下畫,來,咱們開始測視力啰,別緊張,深呼吸,千萬別瞇眼看東西,公子說了,瞇細(xì)瞇細(xì)測的視力不準(zhǔn)。”
很快視力確診了。
丁媛取出一副上好的眼鏡:“你的視力度數(shù)還好,不深,也就200度,這副眼鏡度數(shù)正好合適,你戴上看看是否清晰,清晰的話,咱們把賬結(jié)一結(jié)?!?p> 姜文浩接過眼鏡,迫不及待戴在臉上,再看臺下時。
哇塞,前所未有的清楚,人臉,劍招清晰可見,再也沒有糊弄的感覺了。
姜文浩激動的熱淚盈眶,多少年了,他都快忘了清楚二字是怎么寫的了,如今雙眼復(fù)明。
三生之幸??!
關(guān)鍵是便宜啊。
300兩,逛幾次青樓的花銷,便能把眼疾治愈了。
姜文浩感覺自己大大賺到了。
開心的立馬掏出銀票,激動的拍在丁媛手中,緊緊握住他的手,感動的稀里嘩啦。
“太謝謝你了,太謝謝你了?!?p> 丁媛抽手笑道:“別謝我,要謝就謝我家公子,要不是我家公子的奇思妙想,我和你也復(fù)明不了?!?p> “對對,是要好好感謝公子,還請開門,我要當(dāng)面答謝你家公子?!?p> 丟~!
好大一片星光從從姜文浩的體內(nèi)涌出,星光中夾雜著一抹紫光,歡快的投入鳳羽閣內(nèi)。
星光進(jìn)入楊悅體內(nèi),頓時被寬衣解帶,拆解為二。
一份是純正的元氣,被膻中穴吸收,歸墟滋養(yǎng)臟腑。
另一份,則沉淀進(jìn)入了識海內(nèi),被道宮吸收了。
道宮傳來神念,告知這抹紫光乃是六品大儒的浩然正氣。
大儒成了自己的粉絲?
“放肆,我家公子豈是你說見就見的?!?p> 郭豐安的大嗓門在門外響起。
楊悅回過神來,吩咐道:“請這位大儒進(jìn)屋喝杯茶水?!?p> 大儒?
郭豐安頓時警惕起來,右手握上刀柄。
本以為就是個普通讀書人,想不到居然是個儒家高手。
虧得廠公大人提醒的及時,要不然被這家伙偷襲,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廠公大人果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卑職佩服!
丟~!
又一抹星光飛入鳳羽閣內(nèi)。
姜文浩微微詫異,自己并沒有在楊悅面前展露儒家神通,他怎么就知道自己是六品大儒。
這位年輕人不簡單,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須得小心翼翼對待,切莫惹惱了對方。
“丁媛,開門?!?p> 楊悅在屋內(nèi)催促道。
丁媛急忙開門。
郭豐安立馬隨之進(jìn)門,保護(hù)在楊悅身側(cè)。
姜文浩進(jìn)屋,拱手恭敬一拜:“白鹿書院教習(xí)姜文浩,拜見影月公子,敢問公子真名,君子之交貴在坦陳,還望賜教?”
楊悅回道:“影月是我陶姨怕我被樓下那群人打死,才取的化名,我真名叫楊悅,姜先生請入席?!?p> 姜文浩聽到楊悅的大名,只覺得有些耳熟,不過沒往某位大人物身上靠攏。
入席。
姜文浩拱手道:“多謝楊公子的近視眼鏡,在下敬您一杯?!?p> 丟~!
又是一抹星光投入楊悅的腦門,還是帶著一抹紫光。
果然是這樣,六品大儒成為粉絲,在貢獻(xiàn)元氣時,是會將自己一部分浩然正氣反饋來。
他應(yīng)該是不知道自己的浩然正氣被收割了。
因為,這些浩然正氣還不夠他平日里看書耗損的多呢。
一丟丟,察覺不到的。
但是對于楊悅來說,就是新大陸的發(fā)現(xiàn)。
自己不但可以收割元氣,還可以收割浩然正氣,也就是說,自己完全可以靠著外力,進(jìn)行儒修啦。
此方世界,儒修乃是正統(tǒng)。
別看自己是繡衣廠的督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其實那都是狗屁。
自己的權(quán)限被滿朝大儒壓制的死死的。
在滿朝大儒那兒,自己就是在皇帝跟前打小報告的狗腿子,大儒只要動動嘴皮子,一個言出法隨,隨時能滅了自己。
可他們不愿出手,主要是因為不屑。
堂堂大儒,公然說死一個閹賊,他們怕臟了自己的嘴,被史官春秋筆寫的遺臭萬年。
這些腐儒,最是愛惜自己的羽毛了,容不得有半點污墨。
自己真的能動的也就那些芝麻綠豆的小官,昨兒個陶姨還推薦一個從九品的戶部司務(wù)洪邦修呢。
自己也就能辦辦這些上不得臺面的小人物,再高一點點的,上了六品境的大儒,背后都有大佬罩著呢,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若是能博得儒修的名頭,那便是圣人子弟,走路都是帶螃蟹味的,日后要彈劾誰,師出有名,看哪個大儒還能行包庇之事。
想想就興奮。
楊悅立馬主動給姜文浩敬酒:“姜先生客氣,我這點微末伎倆,哪里值得一提,倒是您,教書育人,傳道授業(yè),這才大功德,大造化,我最是佩服你們這些教書先生了,視學(xué)生為親子?!?p> “教育起來那叫一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瞧瞧,都辛苦的滿嘴起泡了,成天出口成臟,大道理一套接著一套的,教育這些兔崽子成人很累吧,來來,我敬您一杯,先干為敬?!?p> 姜文浩內(nèi)心十分感動,這樣的高手,為人如此謙遜,虛懷若谷,真是我輩楷模。
當(dāng)浮一大白。
丟~!
又一抹星光投入。
楊悅心里竊喜,果然讀書人就是喜歡戴高帽,再多薅點羊毛。
“我最是喜歡結(jié)交讀書人了,不瞞您說,我從小就沒怎么念過書,像姜先生您這樣才高九斗,學(xué)富十車的人……”
姜文浩立馬打斷:“錯了,是才高八斗,學(xué)富五車才對?!?p> 楊悅哦的一聲,立馬改口道:“對對,我知道呀,多說幾斗,幾車,不是更加能顯得您是文化人嗎,小弟最是佩服有文化的人,今日有幸結(jié)識姜先生,實乃小弟三生之幸,來,干杯?!?p> “才高九斗,學(xué)富十車,哈哈,不錯,好詞,好詞啊,當(dāng)浮一大白?!?p> 姜文浩被吹的一陣找不到北,一陣洋洋得意。
丟~!
又貢獻(xiàn)一大波星光。
楊悅拼命的灌酒,諷刺拍馬屁。
灌的姜文浩暈頭轉(zhuǎn)向,興高采烈,人生難得得一知己,興致到濃烈時,忍不住吟詩起來。
“古人學(xué)問無遺力,少壯工夫老始成?!?p>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p> 楊悅臉色一怔,這不是陸游的詩句嘛。
讀檔原主記憶。
這個世界也有陸游,那可是人族半圣,不過已經(jīng)戰(zhàn)死沙場。
這首是他用于勉勵莘莘學(xué)子所作的一首勸學(xué)。
“放翁這首勸學(xué)極好,我最是喜歡了,常常用于勉勵自己,今日吾終于要得償所愿啦,不知楊兄你喜好誰的勸學(xué)?”
姜文浩紅著臉,沖楊悅憨憨傻笑,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楊悅,望穿秋水……這眼神不對,瞧著怎么像是要無恥勾搭某個良家少婦。
一旁的護(hù)衛(wèi)郭豐安不禁警惕,按在刀鞘上的手不由緊了緊。
“勸學(xué)???”
楊悅酒水也有些多了,想也沒想,脫口吟誦道:
“富家不用買良田,書中自有千鐘粟?!?p> “安居不用架高堂,書中自有黃金屋。”
“出門莫恨無人隨,書中車馬多如簇?!?p> “娶妻莫恨無良媒,書中自有顏如玉?!?p> “男兒欲遂平生志,五經(jīng)勤向窗前讀?!?p> 姜文浩端起酒盞的手頓時一僵,渾身的酒水這一剎那,盡數(shù)逼出了體外,震驚滿臉的瞪向楊悅。
楊悅居然作出了一首傳世之作。
他沒有浩然正氣,沒有通讀天賦,如何落筆成詩,出口成章的?
姜文浩此刻的心情很崩潰,想他三歲開蒙,五歲背詩,七歲便開始通讀孔孟之道,十二歲……媽媽的,都活狗身上去了。
自己堂堂六品大儒,竟還不如一個市井白丁,居然有如此才氣。
太悲劇了。
姜文浩不甘心,立馬問道:“楊兄,不知此詩為何人所作?”
楊悅眨巴眨巴懵懂的眼睛,略顯詫異的看向他。
讀檔記憶,這才意識到,壞菜了。
原來趙恒這首勸學(xué),在此方世界沒有面世過。
也是自己草率了,沒好好研究一下此方時間的詩文結(jié)構(gòu),以為出現(xiàn)一個蘇子,唐宋的詩詞都存在了。
其實不然。
有些存在,有些不存在。
而這首勸學(xué),恰好就在不存在的范疇之內(nèi)。
然后楊悅就一不小心,狠狠震撼了面前的這位六品大儒。
看他那不服氣的小眼神,不會想殺人滅口,據(jù)為己有吧。
郭豐安手已經(jīng)握在刀柄上,全身氣機(jī)緊繃,時刻警惕著。
楊悅想了想,覺得姜文浩還不至于拿自己仕途開玩笑。
公然擊殺朝廷命官,依大業(yè)律法,可是要被判五馬分尸的。
讀書人做事,從來都不會明火執(zhí)仗的來,最會背后出軟刀子,再不濟(jì),也只會是在暗地里套麻袋,敲悶棍……
“這我作的詩?!?p> 說這話時,楊悅臉不紅氣不喘,讀書人嘛,金鐘臉,鐵布皮的功夫自然是練到登峰造極,不然都不好意思吹噓自己是讀書人。
姜文浩立馬敬酒,激動萬分道:“楊兄大才,小弟佩服,敬你一杯?!?p> 咕嘟!咕嘟!
一大杯的酒水灌下,姜文浩激動道:“這首詩可有名?”
沒等楊悅回答,姜文浩立馬道:“我看此詩便作《勸學(xué)贈白鹿文浩兄》如何,此名甚好,甚好,多謝楊兄贈詩?!?p> 姜文浩開心的咕咕又灌一大白。
楊悅:(⊙_⊙)?
郭豐安:→_→
七寶擂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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