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假銀票案
“怎么了,廠公?”
郭豐安詫異的看向一臉驚訝的楊悅。
楊悅沒有回答,而是立馬拿過銀票,仔細的辨認起來,另外還拿自己懷里的銀票進行比對。
結(jié)果他發(fā)現(xiàn)了秘密。
“原來是這樣?!?p> 楊悅立馬沖郭豐安道:“洪邦修家中的這些銀票,全部都是偽造的?!?p> “啊?”
郭豐安驚訝至極,連忙拿了對比,可看了半天。
該有的防偽標志,水印,一個都不少。
郭豐安納悶了:“廠公,我瞅著不假呀?您是如何斷定是假的?”
“這個嘛。”
楊悅?cè)滩蛔∶嗣羌?,那是不堪回首的一段囧事?p> 很偶然的一次機會,前前前……女友請自己吃鮑魚,酒到深處,情意正濃時,本可以……結(jié)果自己渾身突然起紅疹子,被送進醫(yī)院。
楊悅這才知道,是前女友啦,為了有一個熱烈,激情四射的夜晚,居然在紅酒里加了點西地那非,結(jié)果紅酒加西地那非,產(chǎn)生了很嚴重的副作用,我被送入了急救室。
打那后,別說吃了,對海里的東西都會有應(yīng)激反應(yīng),一碰到,哪怕是聞到點腥味,自己都會起雞皮疙瘩。
倒不是過敏,就是本能的怕死,創(chuàng)傷后遺癥。
當然了,現(xiàn)在穿越過來,這身體是不會有應(yīng)激反應(yīng)的,畢竟不是原來那個。
但是靈魂深處對海鮮的抵觸還在。
剛剛郭豐安遞來銀票的時候,自己一摸上面,熟悉的雞皮疙瘩感覺頓時涌上心頭。
讀檔原主記憶,楊悅發(fā)現(xiàn),銀票的水印是可以偽造的。
用深?;貌属~鱗研磨成粉末,混入顏料做的魚膠顏料,便可以刷出銀票上的水印,從而偽造。
楊悅回過神來,沖郭豐安沒好氣道:“你管我怎么知道這是假銀票,你去查一查城中最近有沒有人大量收購深?;貌属~鱗,假銀票就是用這魚鱗做的魚膠顏料,刷出的假水印?!?p> “戶部掌管天下錢糧,洪邦修身為戶部司務(wù),不過從九品,這制假肯定不是他一手操辦的,在這背后……哼!這案子通天了?!?p> 郭豐安立馬領(lǐng)命。
……
晚上,云樓歌舞升平,靡靡之音飛入耳中。
楊悅倒是想摟兩個清倌人,好好醉生夢死一番,可惜啊,沒有鳥用,也就不去自討沒趣。
沒事書桌上寫寫《笑傲江湖》的劇本。
咚咚!
敲門聲響起。
郭豐安進門來,稟告道:“廠公,查到了,最近洪世昌幺子派人在城東的吳記收購了不少的?;貌属~鱗?!?p> “另外,卑職還查到洪學(xué)鵬在另外一家宣紙鋪子里收購了大量的蜀州錦紙,這種紙采用的楮樹皮為料,生產(chǎn)出來的紙張質(zhì)感細膩潔白,經(jīng)得起長期使用,柔韌抗磨,朝廷發(fā)行的銀票都是采用的蜀州錦紙,這是賬本,您請過目?!?p> 楊悅嗯了聲,吩咐道:“繼續(xù)查,先找到造假窩點,但是按兵別動,給我蹲點,發(fā)現(xiàn)洪學(xué)鵬進入窩點后,立馬行動,捉賊拿贓,這樣洪世昌想抵賴都不成?!?p> 郭豐安抱拳:“屬下明白,早已經(jīng)命人安排蹲點了,就等魚兒上鉤了?!?p> 楊悅抬眼笑看了他一眼:“不錯哦,言歸正傳,我叫你找的人你給找了嗎?”
郭豐安回道:“部下聽聞有錢賺,還不需要把腦袋提在褲腰帶上討生活,十分的高興,都眼巴巴的報名演戲呢?!?p> “這是我篩選下來的名單。”
楊悅接過查看,郭豐安這份名單都是按照楊悅列出的角色外貌篩選出來的。
“行吧,這是我寫好的劇本,你挑一下,然后讓人謄抄,交到他們手里,讓他們明天都抽空背一下臺詞,后天咱們就開拍。”
“拍什么拍???”
陶三娘這時候闖進門來,沒好氣叫道:“我問你,這女一你打算找誰演,這任盈盈如今可是眾人心心念念的仙子,你要找個姿色差的,到時候樓下這群王八羔子要鬧起來,還不把我這云樓給拆了?!?p> 楊悅一陣泛苦,郁悶道:“陶姨,我也在發(fā)愁呢,咱們云樓就沒出色點的好姑娘了?”
陶三娘沒好氣白了他一眼:“早前有的,不過還不是你小子坑了老娘一筆,害的我只能縮減開支用度,把好姑娘都發(fā)賣了?!?p> 楊悅腦袋一耷拉,都是原主挖的坑,卻要自己來填坑,還有這殘缺的身體,自己上輩子真是太渣了,這一世才會這么苦逼。
郭豐安有些兇的大眼睛提溜一轉(zhuǎn),自告奮勇提意見:“咱們云樓沒好妞,不代表其他地方?jīng)]有,近日我聽聞妙音坊來了一個新花魁,叫柳素燕,很是動人,嗓音和黃鸝鳥似的,清脆動人。”
郭豐安說的眼睛都直了,喉結(jié)直聳動,口水直流。
楊悅打趣道:“瞅瞅,饞啦,想去妙音坊就直說,我又不攔著,男人嘛,有些需求很理解的,只要別耽誤正事就行,去吧。”
郭豐安老臉頓時憋的通紅,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楊悅納悶了:“你小子不是都討媳婦了嘛,怎么還怕逛窯子,咋的,怕家里媳婦有意見?”
郭豐安直搖頭,臉色更加紅了。
陶三娘替他說了:“你就別取笑他了,他一介武夫,文墨不通,別說去會花魁了,就連妙音坊的門都進不去?!?p> 楊悅拍拍額頭,倒是忘了這茬。
這上京有些檔次的青樓,基本上都不招待武夫。
無他,武夫一介莽夫,粗鄙不堪!
這是職業(yè)歧視。
在大業(yè),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文人走在路上,隔了十里地都能聞見身上那股子王八酸臭味。
像郭豐安這樣的,別看是個當官的,但骨子里還是個武夫。
妙音坊這種高檔會所,根本就不招呼。
“陶姨,你說要是郭豐安穿上一襲儒衫,大袖飄飄的,像個讀書人嗎?”
楊悅打量起郭豐安上下,摸著下巴尋思起來。
陶三娘美眸白了他一眼,回道:“別傻了,就這一身疙瘩肉,那還不得把儒衫給撐爆了,兔崽子,你是不是想帶郭豐安去逛妙音坊?”
楊悅回道:“我是不想動,這還不是為您去找合適的女主嘛。”
陶三娘回道:“那還不簡單,我寫個帖子,請她過來彈奏一曲《笑傲江湖曲》,不信不能把她誆騙來?!?p> 郭豐安吃驚問道:“陶媽媽,就這么簡單?”
陶三娘嗯哼一聲,得意洋洋道:“你家廠公如今可是聲名在外哦,若有他親手謄抄的樂曲相贈,這柳素燕還不眼巴巴的趕來,而且是免費的呦?!?p> 郭豐安激動的跟個猴似的,連連點頭道:“如此,便有勞陶媽媽辛苦走一趟了?!?p> 陶三娘回道:“我不辛苦,寫封帖子的事情,倒是你,記住別唐突了人家,還有,別曝光你家公子身份?!?p> “卑職明白?!?p> “等著吧,我這就去請人過來。”
約莫一柱香后。
一攆花轎徐徐抬來。
轎子落地,一襲素衣,頭戴帷帽的小娘子從轎子內(nèi)走出,楊柳細腰,步態(tài)生蓮,十分惹人。
進入云樓的賓客見到這一身打扮,頓時激動的高呼:“你是《笑傲江湖曲》里的仙子嗎?一定是的,我是你忠誠的粉絲,求給我簽個名吧?!?p> “仙子,我愿出千兩黃金,只求能與您秉燭夜談一宿?!?p> “小生有禮了,敢問仙子尊姓大名?!?p> 驚現(xiàn)仙子。
云樓頓時炸了。
無數(shù)的粉絲從門內(nèi)涌出,還有從四面八方趕來。
伙計急忙圍出個人墻來,保護佳人,可這粉絲太熱情了,根本就攔不住啊。
柳素燕驚的有些不知所措,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楊悅在飛橋上正吹涼風(fēng),放松放松雙眼,見到這一幕,不由咋舌。
立馬沖身邊的郭豐安笑道:“你出風(fēng)頭的時候到了,此刻,你飛身而去,來個英雄救美,我保證美人定對你另眼相待,感激不盡,惺惺相惜,然后來一個主動獻吻,投懷送抱,此生非君不嫁?!?p> “真的?”
郭豐安激動的口水都撒出來了。
楊悅胸有成竹道:“相信我,這可是經(jīng)典橋段,美女都愛狗……啊不是,美女都愛英雄,趕緊去救吧?!?p> “好嘞。”
郭豐安立馬抽刀,便要飛刀而去,準備來個凌空踏刀,瀟灑出場。
“一點浩然氣,千里快哉風(fēng)……走起!”
突然間,一股浩然清風(fēng)將柳素燕妙曼輕姿裹挾住。
柳素燕立馬飛騰而起,和敦煌女仙一般,仙衣飄飄,向著飛橋上的楊悅飛來。
“這什么情況?”
郭豐安詫異問道。
楊悅眉頭皺起。
一道清風(fēng)拂面,一儒生閃現(xiàn)來到楊悅身邊,面容枯瘦,憔悴的很,仿佛經(jīng)歷風(fēng)吹雨打的帕子,皺巴巴的,模樣倒是清秀。
拱手拜道:“繡衣廠理刑百戶崔秉忠參見督公?!?p> “滄浪!”
郭豐安氣急的收刀,嘴都氣歪了,沖著崔秉忠罵道:“原來是你這個吊死鬼在壞我好事,你還我的英雄救美?!?p> 崔秉忠把頭一昂,懶得搭理他,文人的傲嬌,讓他不屑于和匹夫逞口舌。
楊悅見到這人,心中不免激動,詫異自己這是怎么了,難不成被掰彎了,好這口了?
不要啊,咱內(nèi)心可是粗老爺們,貨真價值的那種!
一讀檔原主記憶。
才知道,自己是自己誤會了,原主和崔秉忠是過命的交情。
小時候,崔秉忠流落街頭,差點餓死。
是楊悅把他撿回了云樓。
當時云樓的老板還不是陶三娘。
老鴇對于多養(yǎng)一個人,浪費一份口糧,很是不滿,要把他們其中一人賣宮里去,讓兩人抓鬮決定。
楊悅偷偷把鬮給掉包了,自己頂替了崔秉忠進宮。
此事后來被崔秉忠知道了,崔秉忠發(fā)誓一定要幫楊悅重拾男人雄風(fēng)。
所以他時不時的會游離在外,為楊悅尋偏方。
楊悅掌權(quán)后,也沒虧待他,破格納他入繡衣廠,升為理刑百戶,這職務(wù)相當于軍師,而郭豐安是掌刑千戶,兩人一文一武,拱衛(wèi)自己。
不得不承認,原主是個講義氣的小滑頭,自己托他的福,丟了個親兄弟,又撿了一個好兄弟。
貌似也不虧……呸,不虧什么呀,很虧,超級虧的,做男人的好,那些沒體驗過的菜鳥才不懂呢,我好念自己的親兄弟啊,嗚嗚!
柳素燕落到飛橋上,對著楊悅欠身一拜:“奴家多謝三位恩公搭救?!?p> 這聲音脆泠泠,好像叮咚泉水一般清脆悅耳。
“不謝、不謝哈!”
郭豐安一見到美女,就鬧臉紅,尷尬的撓脖子,不知道說什么好,
崔秉忠冷著一張清秀臉,冷不丁道:“救你的是家兄,你該謝的是家兄。”
楊悅嫩臉不由有些尷尬,這個崔秉忠,這不是把自己往火爐上架嘛。
自己又不是儒修的,這要深究起來,還不露餡,罵自己沽名釣譽。
楊悅急忙解釋:“出手的是我兄弟,不是我,你要謝就謝他好了?!?p> 崔秉忠冷酷回道:“我只是奉命行事?!?p> 幕后流高手啊。
楊悅沒什么話好說了,再說下去,搞不好小崔要拿把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逼自己領(lǐng)功了。
柳素燕再度深深一拜:“奴家拜謝公子大恩,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奴家來日必定重謝?!?p> “柳行首,這位便是影月公子?!?p> 陶三娘拎著裙擺,緩緩走來。
柳素燕驚愕的看向楊悅,俏臉早已經(jīng)驚的緋紅,還好戴著帷帽,瞧不出來,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如何自處了。
崔秉忠見到陶三娘,立馬拱手一拜:“孩兒見過干娘?!?p> 陶三娘見到他,嗯了聲,關(guān)切道:“回來啦,又瘦了,回頭我讓廚房給你燉些補品,記得喝。”
崔秉忠點頭嗯了聲。
陶三娘上前一把拉住柳素燕的纖纖玉手,熟絡(luò)的好像一家人:“柳行首,今日叫你受驚了,哎,都是這臭小子惹的禍,沒事弄什么MV啊,搞的我這云樓生意都沒法做了?!?p> 楊悅翻個白眼,數(shù)錢的時候怎么沒見你嫌棄。
拉著入屋歇息。
招呼用茶。
柳素燕致歉道:“出來的時候,媽媽不讓摘帷帽,還望海涵?!?p> 楊悅回道:“不妨事,我見姑娘你不像是個扭捏人,我就和你直說找你的意思了,我想請你拍戲,扮演《笑傲江湖》電視劇的女一號,任盈盈?!?p> “陶姨,具體的你和柳行首談?wù)劙?,我先回書房收拾一下劇本,若姑娘有意,你派丫鬟知?yīng)一聲,取走劇本回去先研讀?!?p> 楊悅說完便告退了。
門口的郭豐安眼巴巴的瞅著,羨慕的要死,見到楊悅居然主動出來,納悶極了,酸溜溜問道:“公子,你怎么自己出來了?”
崔秉忠白了他一眼,吐槽道:“粗鄙不堪!”
郭豐安氣的鼻子一哼,和個老黃牛一樣要發(fā)飆。
楊悅忙解釋道:“這你都看不明白嗎?人家是不想在男子跟前摘帷帽,怕泄露了芳容,有損身價,我要是還在那死皮賴臉的呆著,那不是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嘛,還是識趣點的好?!?p> 郭豐安愕然,合著是這個意思啊。
崔秉忠再度丟來一個白眼,鄙夷:“愚不可及!”
“你!”
郭豐安抓狂的很。
楊悅一把攬住崔秉忠的肩膀,拉著就往鳳羽閣走去:“小崔,我告訴你個好消息啊,我找到復(fù)陽的法子啦……”
鳳羽閣書房。
楊悅把復(fù)陽丹寫下來。
崔秉忠瞧完上面索性的材料藥引,倒吸一口涼氣。
抬起頭來,皺眉問道:“這丹方你從何尋來的,這不是有人在尋咱們開心,這丹方上的材料要真湊齊了,天下讀書人那還不視咱們做眼中釘,肉中刺?!?p> 楊悅拿了方子到燭火跟前點燃:“放心,這丹方不會有問題的,這事你別多想了,我自有主意,你回來的正好,我手頭正好有一個案子,假銀票案?!?p> 案子大致和崔秉忠說了下。
崔秉忠立馬阻止道:“此案查不得?!?p> 楊悅一愣:“為什么不能查?”
郭豐安這時候進門來,手里捏著一只紙鶴:“剛剛飛鶴來信,洪學(xué)鵬被當場拿獲了,但是現(xiàn)場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假銀票。”
咚!
崔秉忠氣的一拳砸在桌上:“我就知道這是個陷阱!”
七寶擂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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