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
將何良從噩夢中喚醒的,不是鬧鐘,而是陣陣敲門聲。
喉嚨干澀的難受,眼角邊有些濕漉漉的,黏糊糊的。
何良半個人都在床外,起身時忽然有些重心不穩(wěn),整個人翻到了地上。
“咚咚咚!咚咚咚!”
敲門聲響個不停,何良皺了皺眉頭,艱難起身。
“外面是警察?!?p> 內(nèi)心傳來的一句話,讓何良愣在了原地。
“警....警察?”
“想好怎么做?!?p> 說完這話,黑影就徹底閉嘴了。
敲門聲變得更加強烈,更加急促。
“來了來了!很吵啊你們!”
慌慌張張,何良還差點被沙發(fā)腳絆倒。
匆匆忙忙的來到門口,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液,何良打開了門。
“師傅,要不我們.......”
“哦,這不開了嗎!”
門外果然是兩個身穿警服的人。
一個女警體態(tài)端莊,另一個則是個痞里痞氣的男警察,雙手插兜,帽子還歪著戴。笑容一刻也沒有落下,不過他臉上一條長長的疤有點嚇人。
“何良,何先生?”
“是.....是我?!?p> “能打擾一下嗎?”
嘴上說著打擾一下,可他的腳步卻已經(jīng)邁了進去。
“請.....請進?!?p> “不好意思,打擾了。”
女警略帶歉意的說了一聲,也走了進去。
“需要.....喝點什么嗎?”
“不用這么麻煩?!?p> “來杯水就好?!?p> 兩個不同的回答讓何良有些頭疼,拿出不知多久沒用的杯子,裝了兩杯水。
“問你點問題,不用緊張哈?!?p> 男警察雖然笑嘻嘻的,但何良卻感到了沒來由的緊張。
“什么問題?”
“這個人.....你見過嗎?”
他打開手機,點開相冊,一張男人的正臉照填滿了整個屏幕。
而這張臉,何良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甚至看到這張臉時,他感到了害怕。
“沒.....沒什么印象?!?p> “是嗎?”
臉上的刀疤頗具震懾力,這阻斷了何良說謊的可能性。
“8月3號,你去了榕河鄉(xiāng),對嗎?”
“對,那是我老家,有空才回去看看。”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8月4號晚9點55分,你搭上了末班電車,對嗎?”
“對......”
豆粒般大小的汗水一點點流下,何良不自覺的捏進了水杯,嘴唇微顫。
我的所有行為都被監(jiān)控拍下了!我完了!
他甚至不敢抬頭,不敢直視警察的視線。
“你有份兼職,那是你的經(jīng)濟來源???月5號的早晨,你無故曠工,這是為什么?”
“我.......”
瞳孔劇烈收縮,心跳的厲害。
何良甚至已經(jīng)猜到了,下一個犀利的問題,足以一擊斃命的問題。
“金衡市電車站的監(jiān)控拍到,你在昨天晚上7點半下車?!?p> “那么,這中間的22個小時,你在哪?”
呼吸變的急促,何良頭上的汗越來越多。
幾滴汗水凝聚在了一起,從臉頰滑過,漸漸滴落。
“啪嗒?!?p> 何良拿水杯的手抖了抖,一滴水滴在了桌面上。
“璃河鎮(zhèn)?!?p> 這是先前黑影對他說的話,從他的內(nèi)心傳出的話。
璃河鎮(zhèn)?什么璃河鎮(zhèn)?!你把話說完!
何良認定這是個提示,可他卻不懂。
“何先生?”
男警察的笑臉就沒落下過,不過他那悄然接近的身子,卻是暴露了他內(nèi)心的想法。
“我下車了?!?p> “什么?”
“我下車了,在璃河鎮(zhèn)?!?p> 何良抬起頭,直視對方的眼睛。
他忽略了一點,監(jiān)控。
按理說,電車的每節(jié)車廂都應(yīng)該有監(jiān)控。既然何良上車的畫面已經(jīng)被拍下,那么車廂中的監(jiān)控,應(yīng)該也同樣拍下了畫面。
他與蔣宏戰(zhàn)斗的畫面,被拍下可就不得了了。
面對擁有超自然力量的敵人,警方不可能只派兩個民警前來調(diào)查。
排除監(jiān)控年老失修這種概率極地的情況,再聯(lián)想黑影給出的提示,何良發(fā)現(xiàn)了華點。
黑影能夠破壞監(jiān)控。
既然這樣,璃河鎮(zhèn)站點的監(jiān)控也就不起作用了。
“你在璃河鎮(zhèn)下車了?為什么?”
“有事,一個小時候的朋友住那,私事就不用問了吧?”
何良也疑惑過,黑影為什么不直接破壞金衡市車站的監(jiān)控。但轉(zhuǎn)念一想,他立馬就懂了。
璃河鎮(zhèn)的經(jīng)濟發(fā)展程度還不如榕河鄉(xiāng),除了車站,大街上的監(jiān)控肯定不多。而金衡市人來人往,哪怕不被監(jiān)控拍到,那時失魂落魄的自己肯定也很引人注目。
因此,他必須編造一個時間點,一個合理證明那消失的22個小時的時間點!
笑容變的有些僵硬,男警察喝了一口水。
“這樣嗎.......”
頭頂?shù)牡跎雀轮ǜ轮憘€不停,何良雖滿頭大汗,但卻冷的不行。
“嗯?翠花,你錢好像掉了?!?p> 男警察指了指地板。
“唔.....都說了別叫我名字?!?p> 女警微微鼓起腮幫子,俯下身去。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吵醒你很抱歉啊,下次見?!?p> 男警察站起身子,咧嘴一笑,露出了兩排大白牙。
隨后,二人走出了房門。
“呼.......”
深吸了一口氣,何良無力的癱倒在沙發(fā)上。
“嘿!嘿!大家都蹦起來??!吃完午飯再去睡?。?!”
樓下的小年輕又開始蹦迪了,這棟公寓樓的隔音非常差,但幾乎每天晚上他們都會大吵大鬧。昨晚還好,何良實在是太累了,沒有在半夜被吵醒。
“別吵,別吵啦你們!”
實在是吵的受不了,何良甚至趴到了地上,大聲喊著。
但音樂聲實在太大,何良的聲音他們壓根聽不到。
惱火的捶一下地板,何良無奈的搖了搖頭。
可就是這么一擺頭,何良看到了什么東西。
另一邊,又是那個男警察。他將耳機摘下,隨意扔到了桌上。
“不用聽了?!?p> “師傅,你還懷疑........”
“不是懷疑,只是習(xí)慣?!?p> 伸手拿過咖啡,牟緒將其一飲而盡。
看著那閃著紅光的小黑盒子,何良猶豫不決,最后還是決定不去理會。
他自以為已經(jīng)可以安心,但殊不知,更大的危機正悄然降臨。
剛才的全程,警察的盤問,全都被一雙眼睛盡收眼底。
而那手掌都塞不進去的排水溝里,竟有一只眼睛死死盯著何良!
“何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