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
我多么希望他們能回來，哪怕再與我見上一面，我都滿足了。
...........
“你這個混蛋！”
十分驚險的跳開，那螺旋槳就這么側(cè)著刮過鄭育彬。
緩緩掏出折疊匕首，鄭育彬按下按鈕，刀刃彈出。
而烏鴉只是靜默的看著這一切，它沒有再飛走。它似乎也已經(jīng)清楚，勝負就要在這里分出了。
“我親愛的食物.......”
玻璃被一腳蹬碎，何良咧著嘴笑著，而后從直升機內(nèi)爬出。
“何良，一會需要你上場?！?p> “為...為什么？你可以應(yīng)對的不是嗎？”
“一來是為了你的成長，二來，我好像不能維持太久了。”
一點點的，何良感覺身體的操控權(quán)好像正在恢復(fù)。
“你必須擊敗他，相信我，這就和吃飯喝水一樣輕松?！?p> 黑影的這番話語并沒有起多大作用，直到完全恢復(fù)了對身體的掌控，何良在測底反應(yīng)過來。
“呃啊啊啊啊啊?。?！”
大聲怪叫著，鄭育彬握著那折疊匕首，向何良沖來。
何良連忙后跳躲開，而后瞬間沖上前，轟出一拳。
出乎何良所料，手臂被鄭育彬單手抓住了。雖然他的表情有些勉強，但看上去還是勉強抓住了。
“沒想到......你的力氣不?。 ?p> “啪！”
何良拍開鄭育彬的手臂，可匕首卻在此刻忽然襲來。
連忙后仰，可鋒利的刀面任在何良鼻梁處留下一絲猩紅。
“為什么你........”
“對賭可以換來一切?！?p> 食指輕扶而過，將刀面上的紅抹去。
鄭育彬那平淡的瞳孔中，好似有著即將爆發(fā)的波瀾。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在那個雨夜，這份對賭的能力，永遠的，將他最珍愛的事物，奪去了。
“金錢只是次要，至少在我現(xiàn)在看來，值得掠奪的，遠遠不止這些。”
直到現(xiàn)在，何良才意識到這份能力的恐怖。
對賭烏鴉，無限對賭的能力。雙方的籌碼，只要贏了，就能得到一切。
而只要足夠的時間，鄭育彬就能賭得一切，金錢、權(quán)力、他人的能力。
“順便告訴你吧，我現(xiàn)在所得到的一切，不過花了大半年而已?！?p> 翻轉(zhuǎn)匕首，將刀尖置下。
何良也握緊了拳頭，一點點俯低了身子。
“喝??！”
已一個刁鉆的角度，刀尖襲來。何良緊忙抓住那只手的手腕，而后側(cè)身，另一只手肘鉆向鄭育彬腹部。
而鄭育彬也反應(yīng)迅速，連忙抬腳，用膝蓋擋下了攻向腹部的一擊。
抓住反擊的機會，握刀的手松開，另一手自下接住。猛刺兩下，何良大腿就這么多出兩個血淋淋的口子。
“嘶哈.......”
親眼看著自己受傷，何良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過鄭育彬可不會罷休，握刀的手再一次往上劃去，準(zhǔn)備再給何良胸口開道口子。
慌忙后撤，可劇痛還是傳來。
低頭一看，一分米左右的切口光滑無比，好在及時后撤，只是皮肉之傷。
“這場對賭，我依舊會成功，然后得到你那奇怪的能力?！?p> “你怎么知道就一定能贏，就不怕輸了賠個精光嗎？！”
“呵，一千萬和我的命，你會選哪個？”
橫揮一刀，何良驚險躲過。
鄭育彬比他要高出一個頭，一下接著一下。雖不致命，但何良卻也已經(jīng)被逼到角落。
身后就是毫無防護的高空，一步踩錯，何良都活不下來。
“要是我真的輸了，一千萬，我會給你一千萬。”
鄭育彬的攻擊何良根本無從招架，包括這番話語的攻擊。
他承認(rèn)，他確確實實的心動了。
“喂！你在想什么??？！那點錢頂什么用！”
“很有用對吧？對你來說，對你的村子來說?！?p> 臉上掛著勢在必得的笑容，或者是，鄭育彬壓根沒有想過自己會輸。
一個膝撞，何良被頂?shù)奈嬷亲雍笸耍雮€腳掌都已經(jīng)失去了支撐位。
“這也是我賭贏的，從小混混，到散打教練，再到世界拳王！”
完全找不到進攻的機會，何良盡可能蜷縮著身子，減小受到的傷害。
“啊啊啊?。。。 ?p> 匕首捅進了何良身體之中，這次沒有再被拔出。
“我絕對不會失敗......想來你也沒有嘗過失敗的滋味吧？呵呵，那可不好受?。。?！”
硬生生將匕首扭轉(zhuǎn)了九十度，何良悶哼一聲，力氣也一點點變小。
而鄭育彬的眼中，正好似放電影一般，一遍遍的，播放著那條被哭喊聲淹沒，被暴雨所吞噬的街道。
那是他第一次賭輸，也是唯一一次。
“爸爸！我好怕！”
“親愛的，這是怎么回事??？！”
他們恐怕做夢也沒有想到，會被作為賭注，會被自己最為信任的人親手殺死。
“你在害怕什么.......”
“你說什么？”
看著即將死去的何良，鄭育彬皺起了眉頭。
他不明白，明明是一個將死之人，卻發(fā)出好似嘲弄一般的聲音。
“我問你在害怕什么........”
“我怎么可能......”
“既然是對賭，為什么不把自己當(dāng)作賭注呢？”
烏鴉已經(jīng)消散的差不多了，光明重新照亮了街道。
“為什么要拿出金錢替你擋災(zāi)，為什么不敢把自己當(dāng)作賭注！”
金錢的誘惑只存在一時，何良很清楚，在警察與其他能力者都盯上自己的情況下，提升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不求舉世無敵，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何良就很滿意了。
不知是哪里來的力氣，何良竟一點點拔出了匕首。
強行往前壓著身子，幾近懸空的右腿也踏回了水泥地上。
是啊，為什么我沒有把自己當(dāng)作賭注呢？
要是那時不把賭注說成最珍愛的事物，要是換成自己的性命，他們也就不會離開了吧？
為什么我一直埋怨的是這份力量，而不是我自己呢？
而往后的鄭育彬，也徹底化作了自私的化身。
或許第一次對賭勝利時，那個滿身是血的鄭育彬，就已經(jīng)改變了。
而那個奔波在都市人潮之中，為了家庭而努力著的可憐人，也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奮力推開了鄭育彬，何良大口喘了一口氣。
“好.....好了沒？！”
“準(zhǔn)備完畢?。?！”
雙眼已經(jīng)變的無神，甚至黑影的憑空出現(xiàn)，都無法讓他震驚。
猛的一拳砸在他的臉上，鄭育彬甚至沒有發(fā)出聲響。
“鏘！”
匕首掉在了地上，那是握著的手無力的松開。
“這次的賭注，就換成我自己吧........”
一個大踹，鄭育彬倒飛出去數(shù)米。
而那烏鴉，眼神中竟帶著些許嘲諷。
踉踉蹌蹌的站起，粘血的勞力士好像已經(jīng)被摔碎，秒針已經(jīng)不轉(zhuǎn)了。
不過鄭育彬并沒有走向何良，他只是麻木的，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他是想.......”
“不行??！快攔住他！他要是跳下去了，我還怎么吸收養(yǎng)分??！”
走一步就滴下一滴血，不一會，鄭育彬就來到了邊緣。
底下就是足以摔死他的高空，不過這次，他沒有感到膽怯。
回過頭，鄭育彬就這么用淡漠的眼神看著。
看著，那個年輕的孩子。
“我輸了。”
往前一邁，鄭育彬從高樓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