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寡婦家在村子最邊上,兩間獨立的瓦房在路邊上,一間烤煙房藏在最里面。房子周邊種滿了桃樹,桃樹的種類也很多。
到了家里,張寡婦抬著背簍叫四皮把草放在地上。他們滿頭大汗,于是她拿出鑰匙打開那個木門上面的鐵鎖,從屋里拿了個盆,又從缸里打了水,給四皮洗臉和洗手。
張寡婦撿了兩個雞蛋煎了個湯,又往裝著辣椒面和大蒜的碟里倒了些滾燙的油,油把辣椒榨成了辣椒油,碟里直冒熱氣,香味撲鼻。
四皮和張寡婦一人端著個大碗一起吃著面條。
“這面條真香!”四皮說道。
“香就多吃一點!以后常來,我給你煮!”張寡婦笑著說。
四皮又回到現(xiàn)在。袁玫繼續(xù)揉著面團,曠工還在吃著包子。
“過兩天,我想回家一趟!”四皮對袁玫問道。
“回家?你想回去有事嗎?”袁玫揉著面團回答到。
“沒有,就想回去看看老二和瑰香他們!他兩個結(jié)婚,我也沒去看過?!?p> “是應該回去一趟!帶些好的補品給瑰香吧!我那有些大棗,還有些牛肉干,帶著回去!”
“行!那明天我就回去?!?p> “路上小心點!給我像瑰香他們問個好!”
四皮點點頭,繼續(xù)洗著碗。
第二日清晨,離開包子鋪以后,四皮來到站臺坐上了大巴車,可這并不是回柳林的車,而是去烏蒙縣城的大巴,他直奔醫(yī)院而去。
來到縣醫(yī)院住院部三樓,他看見一個兩三歲的小男孩正蹬在一間病房門口玩著彈珠,病房里面住在張寡婦,她鼻子綁著紗布,胸口也綁了厚厚一層棉紗。
小男孩長得很像小時候的自己,白白的臉,黑色的眼睛,長長的腿,眉毛很長。
病房里面有個老婦人在張寡婦病床邊上削著梨。她閉著眼,躺在哪兒休息。
“余毅,過來吃梨子!”
五六十歲的婦人叫著孩子。
“媽,我說了他不叫余毅!他叫張毅!以后不要姓余!!”
張寡婦突然睜開眼睛對著老婦人大聲說道。
“你這個叫啥不是叫,最后還不是人家的兒子,你改了名也改不了人家身體里流的血呀!”
張寡婦冷冷一笑:“還不一定流著誰的血呢!”
老婦人聽的有點懵,說:“不流人家的血,流誰的呀!這個根本沒有辦法改不的現(xiàn)實!”
張寡婦也沒有再說什么,只是有氣無力說道:“反正以后叫他張毅就行了!”
老婦人也只是搖搖頭說道,“好,張毅,來,拿著這個梨,快吃吧!”
小男孩結(jié)過梨子,對著張寡婦說道:“媽媽,媽媽,我叫張毅!我叫張毅!你趕緊好起來,帶我去玩!”
四皮在門口徘徊了很久,他沒有勇氣進去,只是在外面蹬了很久,然后抽了幾只煙。
“喂,你不能在這里抽煙!去外面,去外面!”
一個護士走過來對著四皮說道,并推推嚷嚷叫他出去抽煙。
四皮被半推半就走出來醫(yī)院,他手里還提著袁玫叫帶回家的大棗和牛肉干。
四皮咬了咬牙,他扔掉手中的煙頭,又沖到了三樓的住院室。他看見張毅在門口啃著梨子,然后半蹬下起,看著張毅,張毅也好奇的看著他。
“快點過來,吃完梨趕緊過來擦手,不來外婆就過來抓你了喲!”
“外婆,外婆!我來了!我過來了!”
小男孩蹦蹦跳跳朝著屋內(nèi)跑去,四皮站在外面看著,他不知道以什么身份進去。
最終四皮還是沒有進去,他回到柳林村,把東西往家里桌子上一放,就開始吧唧吧唧抽起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