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啞的嗓音自耳畔傳來,她耳根兒一下就紅了。
唐若柒輕輕的應了一聲,從他的懷里下來,腳尖下地,趔趄了一下。
傅司寒下意識去扶,手到腰間,沒碰到,又伸了回來,他說:“站穩(wěn)了?!?p> 唐若柒攏了攏他的外套,嘴角笑意漸消。
“上車吧。”傅司寒讓開位置,待她上去后,再繞到主駕去開車。
他單手轉方向盤,另一只手下意識去摸煙,剛把煙咬在嘴上,側眸看了唐若柒一眼。
車子開出停車場,煙還沒點著,一只白晳的手伸過來,拿走了。
唐若柒靠著椅背,目光在他身上,輕聲說:“少抽,對身體不好?!?p> 溫軟嗓音似醒了又像還醉著,像羽毛輕輕劃過。
“安全帶系好,送你回家?!?p> 她揉著眉心:“我頭很疼,家里就我一個人?!?p> 他踩油門換檔,車速稍快了些:“那么,回唐苑?”
“我一身酒氣,你覺得呢?”
他專注開車,沒有再接話,夜晚的車少,一路無阻。
道路兩旁草茂花盛,樹木成蔭,油門的轟鳴聲不時地驚起幾只飛鳥,車子駛入路的盡頭,是飛瀑莊。
“不介意的話,今晚你先在我家留宿?!?p> 她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好?!?p> 當然不介意。
推門下車,站在莊園內,突然有種錯覺,像是貝拉受邀去愛德華家赴宴。
哦,這是唐若柒最近在某站追的一部老電影,叫暮月之城。
里面的吸血鬼男主又帥又暖,唐若柒想,她要是貝拉,也可以把血送上去給他吸。
思緒跑遠了,傅司寒站在她面前,曲起手指敲她的腦袋:“發(fā)什么愣?”
唐若柒抿唇,一抹月色,眼前一位絕色,須臾間醉了他的眼眸。
他收回目光,視線落在別處:“自己能走嗎?”
唐若柒開始沒羞沒臊了:“你抱我好不好?”
臉是熱的,心也像灑了一把跳跳糖,但她膽子大。
喜歡一個人,就像喜歡富士山。你可以看到它,但是不能搬走它。
有什么方法可以移動一座山呢?答案是,你自己走過去。
去爭取自己愛的人。
前方,有人緩步而來,是莊園的中年女管家,方青。
方管家負責莊園的一切大小事務,包括傅司寒的起居飲食。
“她是唐小姐,今晚在這留宿,安排一間客房給她?!?p> 方管家頜首,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唐若柒。
傅少從未帶過女子回飛瀑莊,想來這位身份不簡單呀。
“唐小姐喝了點酒,你扶她上樓。”
“好的?!?p> 唐若柒目光沉沉地看著他,眉眼間凜著不悅:“你很忙嗎?”
為什么就不能和她多待一會?
傅司寒抬了眼:“嗯,有公事要回書房處理?!?p> 說完他交代了方管家?guī)拙湓?,轉身就走了。
唐若柒凝著他的背影,眼里有藏不住的失落。
“唐小姐...”方管家把眼前恍若丟了魂的人兒叫回來:“我先帶您回客房休息?!?p> 唐若柒點頭,跟在她后面乘電梯上了客房。
書房里,傅司寒處理完公事,起身走到了陽臺。
陽臺左側有一面可移動的墻壁,推開后通過人臉識別,可進入內部房間。
里邊,是一間擺滿了槍支的槍械房。
傅司寒從陳列架上挑了一把手.槍,低頭,推彈入膛。而后單手握槍,瞄準槍.靶,厚重的機械聲響徹在練槍房內。
“砰砰砰...”
1分30秒,6發(fā)滿環(huán)。
半小時后,放下手.槍,他活動了下手腕,按下了墻上的傳聲器。
傳聲器直接撥到方管家的電話。
“少爺,有什么需要?”
“煮一碗醒酒茶給唐小姐送過去?!?p> 方管家恭敬應聲:“好的,收到。”
正準備掛斷。
“等等!”
“在,少爺還有什么吩咐?”
他側身,把玩著手里的左輪手.槍:“她睡了嗎?”
方管家說沒有,“唐小姐還沒有洗浴,她沒有帶換洗的衣服,我的她又不合穿。”
傅司寒放下槍支:“怎么不找我?”
“唐小姐說您在忙工作,讓我不要去打擾了。”
飛瀑莊的客房沒接待過人,房間空而大,偏北歐風,冷色調。
這樣的房間,在初冬的天,更添幾分冷意。
露臺圍墻爬滿了薔薇,十一月竟然還開著潔白的花骨朵兒。
花香在風里涌動,唐若柒推開窗,抱著手倚窗而立。
樓下花園,有男子的身影漸行漸近,他穿著黑色的V領T恤,不似平日的冷峻,多了幾分休閑居家。
二樓露臺亮著燈,他走到樓下,停下腳,抬頭看她。
明暗交界對視,來得毫無征兆,唐若柒倏忽心顫。
“唐七七?!彼鲋^叫她。
“你來看我呀?”她偏著頭淺淺地笑,一只手捻著耳環(huán),月色都不及她半點溫柔。
傅司寒問她:“還沒洗澡?”
“沒衣服換洗。”
“你開門,我上來?!闭f完,他轉身走進來。
三聲敲門聲,唐若柒打開門。
他站在門外,手里提著袋子:“這是我的衣服,沒穿過,你將就穿?!?p> “謝謝?!彼焓秩ソ?,指尖似是無意中輕輕滑過了他的手背。
傅司寒把兩只手都揣在兜里:“房間有座機,有什么需要按1鍵找方青?!?p> “傅司寒....”唐若柒深深的眸子看著他,欲言又止。
原來呀,真的要表白那一刻還是會慫。
她想了想:“沒什么…”
傅司寒盯著她的耳環(huán)看,那是只精致的流蘇耳環(huán),細密的碎鉆在燈光下,恍若一行細細的淚痕。
“不打擾了,早點睡覺?!彼D身下了樓。
傅司寒沒有回去主臥室,下了樓,他斜倚于一顆桂樹旁,點燃了一支煙。
二樓的燈還亮著,他手中的煙頭半明半昧。
兩支煙過后,抬頭,唐若柒穿著他的白色純棉衣服,邊擦拭著頭發(fā)走到窗前。
白T的長度至大腿,她拿來當裙子穿。
傅司寒隔著煙霧看她,看她坐在了飄窗上,曲著腿講電話。一會擰著眉,一會舒展了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