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百草谷
百草谷里，歡雪站在眾多弟子面前說話，她雖然是一個年紀尚小的少女，但是面對眼前的一群少男卻絲毫不畏懼，說話井井有條，不慌不亂。
“如今山下百姓受妖魔所害，武奇師父下山，玉峰師兄閉關(guān)，碧柔師父煉藥，這幾天將由我給大家授課。我姓楊，名歡雪，是郭云青掌門的入室徒弟。今天把大家?guī)У桨俨莨?，是想讓大家?guī)兔φ艺也菟帲瑸閹煾競兎謸?，為山下百姓出一份力，大家有什么異議”？
弟子們光顧看著歡雪的臉，哪里管得著她在說什么，無論她說什么，弟子們都說好。
“既然你們同意，那就拿著我給你們圖畫，去找上面的草藥，申時八刻我們在這里集合”。
各弟子分散去找圖畫上的草藥。楚翊蘇晗習(xí)慣性的一起走，楚翊：“我們走這邊”。天序則習(xí)慣性的一個人走。歡雪正好看到了天序，她認出了他的背影，走過去叫了一聲，“柳天序”！天序轉(zhuǎn)過身，一看，原來是歡雪?！皫熃悖阏椅矣惺隆?？
“這次我沒叫錯你名字吧”？歡雪問。
天序:“沒有”
“我之前問你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呢！你是哪里人？之前是不是練過武功？誰教你的”？歡雪一連串問了他三個問題。
“你一下子問這么多問題，我還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你就一個一個回答好了，先回答第一個，你之前是不是練過武功”？
“沒有，沒人教過我武功”。
“不可能，如果沒練過那天你怎么會過得了武師父的三招？你是哪里人”？
“你好像對我很感興趣，一上來就問一大串問題”。天序沒有回答她，他向來不喜歡別人對他問三問四，但他沒有生氣，依然保持冷靜。
“竟然敢這么對我說話，你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楊歡雪師姐，楊鎮(zhèn)安將軍之女，郭掌門之徒”。
“既然你知道我是你的師姐，有你這么對師姐說話的嗎”？
“我只是好奇問一問，師姐若不愿意，大可像我一樣，選擇不回答”。
“好啊柳天序，我記住你了”！歡雪不愿與他多講，離開找草藥去了。
另一邊，楚翊蘇晗一起找草藥。蘇晗:“要我們找的草藥還挺多的，不知道下山前能不能找完”。楚翊:“既然我們要找好幾種草藥，我有個提議，不如我們分開找，這樣會快一些”。
蘇晗:好提議！楚翊:我走這邊蘇晗:那我走這邊
蘇晗走后，楚翊:“真是傻，這么多草藥，找到天黑也找不完，要找你找，我玩去了”~
楚翊四處走走，看到樹上的果子，摘下來嘗嘗，覺得好吃，多摘了幾個拿在手上，蹦蹦跳跳地邊吃邊走。走著走著，看見前面遠處有一位穿粉衣的女子。粉衣女子像在跳舞，又不像跳舞，周圍有很多蝴蝶在她身邊飛，她用手接住了一只蝴蝶，笑容燦爛。
“姐姐”？楚翊想起了他的姐姐，他姐姐曾經(jīng)也喜歡跳舞，還跳得很好看。
“不對，姐姐很少穿粉衣的”。楚翊向她走近，躲在一棵樹后面看著，越看越入迷，手中吃了一半的果子不知不覺被他松手掉在地上，“好美啊”！
“誰”？莊嫻察覺到了有人在看她。她四處看，果真看到了一個在樹后的人，“出來”！
楚翊知道他被發(fā)現(xiàn)了，只好出來。他笑嘻嘻又帶點不好意思地向莊嫻走去，“師姐好啊”！
“你是誰”？莊嫻雖在華陵招生那天見過他，但始終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是剛進來的弟子”。楚翊一副笑嘻嘻的樣子。
“你認識我”？
“認識，你不就是莊嫻師姐嘛，不過為什么叫莊嫻呢？你不用裝也很賢”。
“你說什么”？
“我說……你很賢淑，很美，很漂亮”。楚翊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
“算你有眼光”。莊嫻摸了摸她肩前的一撮頭發(fā)。
“不過，看上去你應(yīng)該比我小，叫你師姐不合適。嗯……叫你師妹好了”。
“我進來可比你早，應(yīng)該叫師姐”，莊嫻不樂意。
“好好好，師姐就師姐”
“你又是誰？為什么會認識我”？
“我叫楚翊。楚是一清二楚的楚，翊呢，是思維敏捷學(xué)識淵博的意思”，楚翊一邊看著她傻笑一邊說。
“你來這里干什么”？
“我來……采藥啊”。
“采藥”？
“對，找著找著，就找到這里來了”。
“鬼鬼祟祟的，你怎么兩手空空，不是說采藥嗎”？
“我暫時還沒找到……”
“你把圖紙給我”，莊嫻接過圖紙看了看，“這些草藥不在這邊，你去那邊找吧”。莊嫻指出了一個方向給楚翊。
“好啊，謝謝師姐”，楚翊拿回圖紙就走了，幾步一回頭，目光舍不得莊嫻。
蘇晗一邊看著圖紙一邊對照周邊的草，突然他看見前方有位穿青衣的少女在一塊大石頭旁邊，她左找右找，還推了推這塊大石頭，好像遇到了什么問題。蘇晗走上前，“姑娘，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膯帷?？青衣少女抬起頭，與蘇晗四目相對，這一見，好像一眼萬年。
蘇晗反應(yīng)過來，“你是凌暄凌師姐”？
凌暄：“你認識我？我好像也在哪里見過你”。
蘇晗：“我叫蘇晗”。凌暄：“蘇晗”？
蘇晗：“嗯，師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難”？
凌暄：“有，我要采的草藥長在這顆巨石下，我推不開它”。
蘇晗：“讓我來，我力氣很大的”。果然三兩下石頭就讓他給推開了。
凌暄采到草藥自是非常感激，“實在太感謝你了”。
蘇晗：“不用謝，小事一樁”。
凌暄把草藥收好才注意到蘇晗的手流血了，“哎呀，你的手流血了”。
蘇晗：“不礙事，皮肉傷而已”。
凌暄拿出紗布給蘇晗包扎，“雖是這么說，處理不當會感染的”。
蘇晗看著凌暄為他包扎，凌暄還真是一個溫柔細心的女子。
凌暄：“好了”。蘇晗：“謝謝你啊師姐”。
凌暄：“應(yīng)該是我謝謝你才對。其實我只是來得早，年齡并不比你大，你不必叫我?guī)熃恪薄?p> 蘇晗：“那我叫你凌妹妹”？凌暄含羞低頭一笑：“那我叫你蘇大哥”。
蘇晗：“凌妹妹，你也是為了山下受傷的百姓來這里摘草藥嗎”？
凌暄：“嗯，師父試藥需要很多味草藥，原本是由我負責采摘的。由于太多，歡雪她想出了讓你們幫忙的辦法，這次打擾了你們，真不好意思”。
蘇晗：“怎么會麻煩呢？這么多草藥讓你一個女孩子摘實在是太累了，我們也是華陵的弟子，應(yīng)當為此出一份力”。
凌暄：“謝謝你們”。蘇晗：“碧柔師父是你的直系師父嗎”？
凌暄：“是的，我因為身子弱的緣故，從小就被送到山上跟著碧柔師父學(xué)醫(yī)”。
蘇晗：“這樣說你豈不是醫(yī)術(shù)高明”？凌暄：“高明到算不上，只是略知一二”。
蘇晗：“你既會武功，也會醫(yī)術(shù)，真好”。
凌暄：“你不覺得女孩子學(xué)醫(yī)是一件丟人的事嗎”？
蘇晗：“怎么會呢，女孩也可以學(xué)醫(yī)的，而且說不定會比男人學(xué)得好”。
凌暄眉開眼笑地問：“你當真這么認為”？蘇晗：“當然”。
此時，凌暄的心里自然是甜的，從小就被教導(dǎo)女子要三從四德，后來因為身體弱，經(jīng)常生病，父母迫不得已才將她送到華陵拜師，強身健體。
凌暄：“我不能跟你說下去了，還有很多藥草等著我去摘”。
蘇晗：“路上小心”。
到了快集合的時候，陸陸續(xù)續(xù)地有弟子回原處集合，楚翊和蘇晗也帶著草藥回到原處。
楚翊：“蘇晗，你有采完嗎”？蘇晗：“沒有，好難找。你采了多少”？
楚翊：“我也沒有采完，也差不多了”。
“救命啊，快跑啊”，有弟子一邊跑一邊喊。
“你怎么了？該不會見鬼了吧”？耀武說道
“有蛇，有蛇”！弟子慌慌張張的說。
“切，山上有蛇很奇怪嗎？大驚小怪”，余建明嘲諷道。
“不是，它是一條好大的蛇”，弟子一邊說一邊做出夸張的手勢，“它的身子比樹干還要粗，比樹都要高好幾十倍”。
楊威：“是不是真的呀？你別危言聳聽”。
“是真的呀”！
蘇晗：“會不會是你眼花了”？
楚翊：“世間上怎么會有這么大的蛇呢”？
“有蛇呀，好可怕呀”，又有一個弟子一邊喊一邊跑過來。
歡雪采草藥歸來，用輕功一躍，一下子就跳到大家面前。歡雪：“發(fā)生什么事了，慌慌張張的”。
“師姐，有蛇，巨蛇”。
歡雪：“這到底怎么回事”？
“我走著走著，想要采圖紙上的草藥，后來四周很搖晃，我仔細一看，我是踩到蛇的尾巴。那蛇睜開眼睛，像是剛睡醒，趁它沒完全清醒我趕緊逃”。
歡雪半信半疑：“師父和凌暄在這里都摘草藥那么多年了，沒聽到她們說有什么巨蛇”。
另一弟子說：“師姐，是真的，我看到那條蛇長大嘴，它的嘴足夠吞下我們這里好幾個人”。
歡雪：“大家都到齊了嗎？還有誰沒有回來”？
弟子們左看右看，看看身邊的人。蘇晗：“天序，天序還沒回來”。
楚翊：“他會不會也遇到巨蛇”？
歡雪：“就只有他一個嗎？還缺誰”？
余建明幸災(zāi)樂禍地說：“就缺他一個，我看他是兇多吉少了”。
蘇晗：“我要去找他”。楚翊立馬攔住他，“別沖動，說不定他沒事”。
歡雪：“你們先回去，我來找他”。
余建明：“師姐，危險。說不定他已經(jīng)遇害了，你就不要冒險了”。
歡雪：“區(qū)區(qū)巨蛇，怎能難倒我，你們先回去，快”！
其它弟子聽到可以走了，趕緊跑下山。蘇晗卻不走，“師姐，我和你一起去找他”。
歡雪：“你不相信我嗎”？蘇晗：“不是，我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p> 楚翊：“哎呀，你就別添亂了，你去，師姐還要照顧多你一個人”。
歡雪：“快回去”！楚翊扯著蘇晗帶他離開。
歡雪用輕功飛了好一陣子，終于看見天序。他帶著一籃草藥在回來的路上。歡雪一下子就跳到天序面前。歡雪：“快下山，有弟子看見巨蛇，這里危險”。
天序：“巨蛇？我沒看見有什么巨蛇”。
歡雪：“別說那么多了，趕緊走吧，其它弟子都已經(jīng)下山，就差你了”。
天序：“不是申時八刻集合嗎？現(xiàn)在還沒到”。
歡雪：“他們早就集合了，走吧！用輕功”。歡雪說完別飛走了。天序也用輕功一路跟隨。不一會兒，歡雪回頭看了看，發(fā)現(xiàn)她與天序拉開了一大段距離。她對天序大聲喊：“快點！慢死了”。
天序追趕上來，“我已經(jīng)盡快了”。
歡雪放慢速度，天序還是跟不上。歡雪停下來不耐煩地說：“你能再慢一點嗎？我都故意放慢速度了，你怎么還是趕不上”？！
天序趕了上來，“師姐，我才來了兩個多月，又怎么趕得上你”。
歡雪：“你還真慢得可以，算了”。歡雪過去抓住他的衣服，帶他飛下了百草谷。
天序：“敢問師姐你練成這般速度的輕功花了多長時間”。
歡雪看著他，“想知道嗎？我偏不告訴你。哼”~歡雪甩頭往前走。
天序跟上，“既然師姐不愿講，那算了”。
歡雪轉(zhuǎn)頭與天序面對面，“喂，你不問了嗎”？
天序：“你不是不說嗎”？歡雪：“我不說你就不問了嗎？你這人怎么這么容易放棄?！?p> 天序：“你想怎樣？”
歡雪：“我看這樣好了，你先回答我之前問你的三個問題，我就回答你這個問題”。
天序：“用我的一個問題換你三個問題，這不公平吧”？
歡雪：“誰跟你說這個世界是公平的，再說了，你問的問題可重要了，我不問多幾個怎么行”。
“我選擇不換”，天序繞過歡雪往前走。
“哎~”，歡雪見他不答應(yīng)，有點焦急，急急忙忙又跑在他前面擋住他。
歡雪：“這樣好了，你回答我兩個問題就夠了，不能再少了。你別太過分”。
天序：“好，我就回答你兩個問題”。
歡雪見他答應(yīng)了，想按捺住心中的歡喜，欲笑又止地問他：“我問你，第一個問題，你之前說沒有人教你武功，那你怎么能過武奇師父的三招”？
天序：“看他打多了就會了”。歡雪：“這，這怎么可能”。天序：“怎么不可能”？
“不是第2個問題，你別急著插話”，歡雪生怕把最后一個提問機會給弄沒了，立即打斷他。
天序：“那第2個問題是什么？”
歡雪對他越發(fā)好奇：“第2個問題，你為什么會來華陵”？
天序：“喜歡武功和法術(shù)。現(xiàn)在該你回答我了，你花了多長時間才練成這般速度的輕功”？
歡雪：“我……”，她故意放慢了語速，“忘記了！呵呵”~她調(diào)皮地笑了笑。
天序有點氣，“你耍我”？
歡雪看著他生氣，但又不能把她怎樣的樣子越看越開心，仿佛解恨了。她回應(yīng)他：“我是真的不記得了，等我什么時候想起來了再告訴你。我這人吶，心特別大，有可能這一輩子都記不起來了！啊哈哈哈哈”~歡雪開懷大笑，轉(zhuǎn)身又蹦又跳的走回華陵，一邊跳還一邊重復(fù)著：“不記得了！我不記得了”~
天序看她這表情就知道她是故意不告訴他的，看著她遠去的身影，他也只好無奈地輕嘆了口氣，“唉”~
天序回到華陵，蘇晗楚翊見到活的天序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他們按捺不住心情，激動地向他奔去。蘇晗：“天序，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楚翊：“我都說了，有歡雪師姐在，肯定沒事”。
天序：“你們這是怎么了”？蘇晗：“有弟子看見山上有巨蛇，我還以為你被……”。
楚翊：“我們都擔心好半天了，蘇晗還想去找你?，F(xiàn)在你回來了，我們也就放心了”。
天序從未試過被別人如此關(guān)心，心里不免有些感動，“我沒事，謝謝你們的關(guān)心”。
晚上，楚翊在蘇晗的房間里與他聊今天的事情。楚翊：“今天我看到三美中的其中一美”。
蘇晗：“我也看到了”。楚翊：“我不是說楊歡雪，我是說莊嫻”。
蘇晗：“莊嫻我倒沒看到，我看到凌妹妹了”。
楚翊：“哎喲~凌妹妹？叫得這么親，你是不是喜歡上人家”。
蘇晗：“沒有！我只是覺得她溫柔善良，美麗大方，又能干”。
楚翊：“你還說沒有，使勁地夸她”。蘇晗：“我說的是事實”。
楚翊：“我說的也是事實，你喜歡上她了”。
蘇晗：“沒有沒有”，蘇晗搖頭不肯承認。
楚翊：“你看你臉都紅了。趁人少你就認了吧”。
問外忽然傳來敲門聲，一個嬌嫩的聲音傳來，“請問蘇晗在嗎”？
蘇晗：“這聲音……凌妹妹”！凌暄：“是我，凌暄，方便我進來說話嗎”？
蘇晗過去開門邀請凌暄進來，凌暄進來后看見楚翊也在。凌暄：“我是不是打擾你們說話了”？
楚翊：“沒有沒有，我們非常歡迎你。我叫楚翊，是蘇晗的好朋友”。
蘇晗：“凌妹妹，這么晚了你來這里有什么事嗎”？
凌暄：“今天早上你為了幫我，手受了傷，我是來給你送藥了，你敷上它，兩天就好了”。
蘇晗：“謝謝你凌妹妹，你考慮真周到”。
楚翊：“是啊，要是誰能娶到你誰就有福氣了”。
凌暄笑了笑：“你說話真逗”。蘇晗：“他說話一向這樣”。
凌暄：“時候不早，我不打擾你休息了，晚安”。
蘇晗：“晚安”。凌暄走了之后，蘇晗把門關(guān)上。楚翊模仿了他們的語氣，互道晚安：“晚安，晚安，叫得可真甜”。蘇晗：“你別亂想”。
楚翊：“你是不是傻，她早上給你包扎了一次，為什么晚上還要過來給你送藥？況且你的手只是皮外傷，又不是什么重傷”。
蘇晗：“她善良”。楚翊：“不是，是因為她想見你！笨吶”~
蘇晗：“什么”？楚翊：“你兩有戲啦”！蘇晗：“又亂說。走走走，睡覺去睡覺去”。
蘇晗甩甩手讓楚翊走。楚翊故意逗他，跟他說：“晚安”~
蘇晗關(guān)上門轉(zhuǎn)過身，想想楚翊剛剛說她兩有戲，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
楚翊回到自己房間關(guān)上門坐下來，拿出了身上的那塊紫色寶石對它說話。“姐姐，今天我好像看見你了。她的舞姿跟你的一樣好看，看到她翩翩起舞的那一刻，感覺就像回到了從前你還在的時候。上天對我不薄，能讓我遇到一個像你的人。姐姐，我以后一定會好好修煉，不會讓你失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