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老眼昏花華法琳
高居于青銅座椅上，全身灰霧繚繞的“愚者”拍了拍手，驚醒了猶沉浸于思考中的華法琳：
“好了，做好準備，‘塔羅會’要開始了?！?p> 華法琳猛然抬起頭，話音剛落，面前的“愚者”便向后漂浮而去，在他們之間，一條古樸斑駁的長桌緩緩浮現(xiàn)。
宛如被橡皮擦擦過一般，繚繞的灰霧之下，一座宏偉如同巨人居所般的宮殿顯現(xiàn)出來，二十二張青銅之座浮現(xiàn)，三個面容同樣被灰霧遮掩的人影分別出現(xiàn)在了各個座椅上。
“愚者”掃視一眼，雙手交疊道：
“有新成員加入，你們可以稱呼她‘死神’?！?p> 華法琳從左往右快速觀察起這三名神秘的“塔羅會”成員：
【華法琳的偵查能力為：1d100=3！】
?。ń?jīng)典老眼昏花……這基本告別光明世界了……）
【偵查檢定×3！】
【對“正義”的觀察：1d100=48＞3】
【對“倒吊人”的觀察：1d100=94＞3！】
【對“太陽”的觀察：1d100=47＞3！】
【華法琳一敗涂地！】
“嗯……嗯……”華法琳使勁揉了揉眼睛，灰霧之下，那三名成員的外形格外模糊，重重疊疊仿佛有幾十個人影一般。
遭了……這對眼珠似乎磨損得很嚴重……她拼命瞪大漂亮的眼睛，卻仍然無法看出三人的哪怕一點點特征，只能悲傷地放棄了任何使用眼睛的行為。
與此同時，這“正義”等人也向她投來了觀察的視線，這讓她下意識收斂起習(xí)慣性的動作：
【華法琳的偽裝（喬裝）技能為：1d100=4！】
?。ㄟ@(ノДＴ)）
【偽裝檢定！】
【1d100=91＞4！偽裝失??！】
然而，似乎是因為一千多年都沒有和人類正常交流過，華法琳的心緒格外紊亂，以至于手腳僵硬，關(guān)節(jié)麻木，表情失控，乃至于語無倫次地說道：
“大大大……大家好，我是華……不對不對！我，我是‘死神’?！?p> 咯咯咯咯……
她似乎能聽到自己上下兩排瓷制牙齒互相碰撞的聲音。
“……”
不出所料，另外三人，乃至于高背椅上神秘莫測的“愚者”，同時陷入了沉默。
華法琳小姐，沒想到你在我面前顯得很矜持，沉靜……然而，一面對到“陌生人”卻慌張成這樣，可真是……克萊恩暗暗吐出一口氣，有些頭疼，又有些好笑地撐住了下巴。
“……”
過了一會，一名外形是女性，氣質(zhì)活潑大方的成員打破了沉默：
“下午好，‘死神’小姐！我是‘正義’，這兩位分別是‘倒吊人’先生和‘太陽’先生?！?p> 華法琳僵硬抬手，算是回應(yīng)。
根本不需要觀察，新成員“死神”小姐的性格，特點，習(xí)慣動作在“正義”奧黛麗·霍爾這名“讀心者”眼中便已暴露無遺：
個子很嬌小，幾乎要被桌子擋住，我得往前尋找才能看到她……不善偽裝，或者說，根本沒有偽裝的概念……而且，她的視力似乎極差，這點從我向她問好，她卻向“倒吊人”先生執(zhí)意便能看出來……
“死神”……這既代表著強大的力量，難以避免的毀滅與死亡，也同樣代表著生機與重生……下意識地，“正義”奧黛麗解讀了一下塔羅牌中“死神”的內(nèi)涵，并嘗試與“死神”小姐對應(yīng)。
個子矮，完全不懂偽裝，視力不好，但不能排除這也是偽裝出來的……
另一邊，同樣觀察出許多信息的“倒吊人”阿爾杰轉(zhuǎn)了過頭，對高背椅上神秘的“愚者”說道：
“愚者先生，我這次共獲得了19頁羅塞爾日記?！?p> “在此，我必須感謝您派遣眷者，幫助我除掉了齊林格斯，這些日記是我應(yīng)該付出的報酬!”
19頁?不錯嘛……克萊恩沒多說眷者的事情，淡然笑道:
“這就是等價交換的原則。”
聽到“愚者”的回答，“倒吊人”阿爾杰謙卑地說道:
“我目前記憶的極限是六頁，請允許我分幾次給您。”
“沒問題?！睗庥艋异F籠罩著的克萊恩輕輕頷首道。
“太陽”戴里克看著“倒吊人”一頁頁具現(xiàn)出日記，對上面的內(nèi)容非常好奇。
有了前面幾次的經(jīng)驗，他相信“愚者”先生感興趣的物品，肯定包含著諸多奧秘。
他望了眼“正義”小姐，見對方并沒有詢問的沖動，又謹慎地保持住沉默。
聽著“倒吊人”與“愚者”之間的交談，華法琳面上保持優(yōu)雅，心中卻泛起了嘀咕：
“羅塞爾日記……這是什么珍貴的文獻嗎？還有……這個‘愚者’有時所說的話都很模糊不清，像是在刻意維持自己的威嚴一樣，嘖……”
華法琳作為風(fēng)暴教會的“封印物”，除了千年來都有的，定期被安排來與她交流的神職人員外，幾乎沒有任何渠道可供了解外界。雖然她作為送走了幾任風(fēng)暴教會教皇的“活化石”，但對于“封印物”，教會從沒有放寬過一點限制。
當然，作為“傾聽者”，華法琳還是有一些特殊的渠道來獲取知識……就是這個渠道，未免過于危險……
沒多久，“愚者”便放下了手中的羊皮紙張，低沉平和地笑道:
“羅塞爾在日記上提到了一些被掩蓋的歷史，提到了一些簡單的常識，后者讓我想起，我似乎沒有告訴過你們?！?p> 奧黛麗猛然恍惚，旋即半轉(zhuǎn)身體，驚喜地望向了古老長桌的最上首。
“愚者”先生主動提及羅塞爾日記的內(nèi)容?上面會記載些什么呢?她又激動又興奮，完全忘記了自己是一個“觀眾”。
和她相比，“倒吊人”阿爾杰就要穩(wěn)重許多，但他不自覺挺直腰背的動作，依然無情地出賣了他。
【華法琳的神秘學(xué)知識為：1d100，古老者+20，傾聽者+10，結(jié)果=111！】
而華法琳對此則顯得有些缺乏興趣。
過于漫長的歲月中，即使她閉上了眼睛，知識仍然會自己流入她的耳中，不知從何時而起，神秘學(xué)的世界宛如被解開了面紗，對她一點也不“神秘”了。
“‘愚者’先生，羅塞爾大帝提到了什么常識?我可以支付報酬，換取這個消息?！眾W黛麗忍不住開口問道。
不過，我要求單獨交流!她在心里默默補了一句。
克萊恩輕笑一聲道:
“不需要，這都是簡單的常識?！?p> “看到這部分日記，作為塔羅會的召集者，我認為有必要讓你們都知道，當然，我很清楚，你們之中有的人早已掌握?！?p> “是非凡特性守恒定律？還是非凡特性聚合定律？噢……這些知識似乎太低級了，對于這類接近神明的存在，所謂‘常識’可能涉及了一些難以接觸的歷史……比如‘真實造物主’實際上是‘上帝’分裂的產(chǎn)物？”
“呵，也就是因為知道得太多，你才會變成這副模樣啊，華法琳……”
撐著下巴，華法琳靜靜凝視著高背椅上的“愚者”，沉靜的眸中倒映出一片灰白的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