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是怕什么,就來什么,黑衣人嘆了口氣。正在運(yùn)功祛毒的他,遠(yuǎn)遠(yuǎn)地便聽到了追兵的腳步聲。
可是此刻,距離他祛毒完畢,還有一點(diǎn)兒的時間。而在此之前,他只能這樣,保持一動不動。
裴青衣看到方才恩公忽然睜開眼睛,又皺著眉頭,緊接著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自己,于是試探地問道:“恩公,您這是。。。怎么了?可需要我?guī)兔幔俊?p> 黑衣人卻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你趕緊去菩薩身后把自己藏好,追兵就要過來了。我這兒還需要一會兒,才能運(yùn)功呢。你記得拿上你的破刀,盡力自保一會兒?!?p> 裴青衣一驚:“追兵來了?那您怎么辦?”
黑衣人道:“先別管我了,管好你自己吧。先不說了,我運(yùn)功了?!?p> 就在這時,裴青衣仿佛也聽到了一點(diǎn)兒聲音由遠(yuǎn)及近。
她看了看全神投入運(yùn)功祛毒的恩人,又看了看危機(jī)重重的外面,情況緊急之下,決定以身為餌,去引開那些追兵。無論如何,恩公是被她所連累才這樣的,她絕不能讓恩公在這兒冒險。反正對于現(xiàn)在的她而言,死與不死,也沒什么兩樣。
打定主意后,裴青衣將自己最外層的大紅婚服脫了下來,又將那把斷刀藏在靴子里,就這樣光明正大地沖出了破廟。
跑出一小段距離后,裴青衣便將那最外層的婚服放在地上,供追兵發(fā)現(xiàn)。那紅色禮服十分顯眼,料定他們必不會錯過。如此,追兵便可朝著這個方向追來了。
然后,裴青衣又一路小跑,一路將自己的玉鐲金釵散落在地。是的,她此時已經(jīng)報了必死的信念。若是對方果真追到了她,她便用那柄斷刀,當(dāng)眾了結(jié)掉這場莫名恩怨。
正這般想著,裴青衣只覺腳下一滑,整個人都不受控制地滾了下去。
原來,黑夜正濃,她根本無法看清,自己面前便是一段陡峭的山坡。雖說是抱了必死的信念,但她還是有最基本的求生本能,此刻也是用雙手緊緊拽住可及的草木和樹根。
終于,在天旋地轉(zhuǎn)與極度惡心之后,她被一顆大樹給擋住了,卻因過于猛烈地與樹根相撞。再加上這一晚如此的刺激與折騰,她的力氣與神志終于散盡了,此刻竟然昏沉沉地暈了過去,不省人事。
而此時,夜舟等人已逼近破廟,就在他即將發(fā)現(xiàn)破廟之中、動彈不得的黑衣人的時候,他的注意力終于被裴青衣的這串線索給吸引了。夜舟急忙沿著這些痕跡追了上去,眼見便要滑落山谷,經(jīng)歷裴青衣方才的經(jīng)歷了,去忽然被破廟里的一聲巨響給吸引了過去。
原來,就在這時,黑衣人終于完成了內(nèi)力祛毒,恢復(fù)了功力與體能。
夜舟暗道不好,一定是中了調(diào)虎離山之計,于是帶著眾人往廟里追去,果然看到了黑衣人。
只見他的樣子氣色還都不錯,根本不像中毒之人,夜舟于是不敢輕舉妄動,只怕是打不過對方。
而那黑衣人則與夜舟撞了個正著,同時也暗道不好:完了,自己這張臉,就這樣被對方看到了,豈不是平添了幾分麻煩。
二人心事皆重重,居然沒有人有要開打的意思。
半晌無言。后來,夜舟忽然意識到,在那黑衣人身邊,居然沒有發(fā)現(xiàn)裴青衣,于是軟語道:“夜舟與前輩無冤無仇,方才誤傷前輩,卻沒想到,前輩居然沒有中毒,果然是深不可測,讓晚生佩服。”
黑衣人竟像是頗為玩世不恭的樣子,紅著臉道:“哈哈,真的么?哎呀呀,好久都沒人夸老夫了,真是謝謝。。。呃。。。這位夜公子?!?p> ------------------第五十六回引開追兵(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