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啊……!呀……!”蝎子雙手張開,在空中亂抓。
“咚……!”悶雷似的,她后腦勺朝下,急速砸在地面,頓時,美麗的面龐,七竅流血,潔白的上衣,殷紅一片,所有崖上的人,飛快跑向谷底。
“怎么會這樣?”
“哪兒出問題了?”
“到底咋回事?”
“……?!?p> 大家七嘴八舌,紛紛猜測,馬上圍成一圈,蝎子的一生就這樣隕落了。
穆楠上了姐姐穆杉的QQ,一看QQ名:蝎子。啥時候改的呢?這讓她很詫異,因為姐姐從來沒跟她說過,盡管她早就知道姐姐的QQ密碼,但她一直沒上,現(xiàn)在都用微信,也幾乎沒人在QQ上聊天,并且姐姐性格開朗,跟她沒有一點秘密,平時遇到什么事,都會跟她講。她也知道姐姐不避諱她,所以QQ密碼她倆是一樣的,即使如此,她還是在心里默念了聲:“姐,對不起,我想了解一下,在你離開之前,我所不知道的那一面,不清楚能不能從你QQ里找到答案?!边@QQ名字增加了她的好奇心。
由于沒有與好友的有用聊天內(nèi)容,她就把幾個月前的群記錄都翻了出來,發(fā)現(xiàn)戶外群里有一個叫“青青山崗”的人,提到蝎子的頻率比較多,偶爾還會開一些類似不太過分的玩笑,別的人也跟著起哄,但蝎子就是不接話。雖然姐姐的死,是個意外,保險公司也賠了,但她還是想弄明白,姐姐這段時間的戶外瘋狂究竟是為什么……
她沉思良久,輕輕合上筆記本,伸了個懶腰,一看表,已近十二點,哈欠連天的,明天還要早起到公司準備會議用稿,趕緊沖個澡睡覺。
“第一季度的任務(wù),我們完成的很好,總監(jiān)也說了,肯定有獎勵,但我們也不能沾沾自喜,更不能掉以輕心,以為取得一點小成績,就忽略了今后的困難,一定要學(xué)會穩(wěn)扎穩(wěn)打,這才是我們的取勝之道。”聽完各地市經(jīng)理匯報后,省區(qū)總經(jīng)理林力一臉凝重地說。
“如果你們誰有獨到的想法,可以談一談,我們不能盲目沖高,以足額完成公司下達的任務(wù)為準。如果沖高了,怕總部領(lǐng)導(dǎo)調(diào)高任務(wù)量,到時難受的還是你們,這個度,我希望大家把握好?!彼茏匀坏貕旱土寺曇?。
“林總,我們就是想沖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現(xiàn)在市場的難度已經(jīng)達到一個上限,況且上查下壓,只要你起量了,就得被約談?!毙芩荐┮回灥溺H鏘玫瑰樣,特別契合她一米七四的談吐。
“熊經(jīng)理的意思,我們能維持現(xiàn)狀就不錯了是吧?”林力瞥了熊思雯一眼。
“我可沒這么說哈,林總你這不是給我扣帽子嘛!”熊思雯降下身段,發(fā)現(xiàn)剛才略有激動,馬上笑靨如花。
“我是想表達,我們當(dāng)前面臨的實際問題,要怎樣才能做到既不觸碰紅線,又能完成公司制定的目標,這才是不好拿捏的?!毙芩荐┰囂街f。
“要做到你說的那樣,確實有點困難,也不是說完全沒有可能,大伙都警惕著點,控制好銷售環(huán)節(jié)的重點,做到及時跟蹤,及時發(fā)現(xiàn),及時想辦法解決,不能什么事都等著出來了,再叫苦連天的,到時我也無能為力?!绷至τ肿兓匾荒樐?。
“穆楠,你看看還有什么需要補充的沒?”林力望向穆楠。
“我覺得我們目前的銷量能穩(wěn)定住,對公司下達的全年任務(wù)來說,是起到一個托底作用,就怕某個環(huán)節(jié)出現(xiàn)意想不到的松懈,造成漏洞,不及時彌補,又會形成連鎖反應(yīng),影響整個省區(qū)的成績,往大了說,會拖總公司后腿,往小了說,我們所有人的年終獎,也都會泡湯?!蹦麻獜囊粋€省總助理的出發(fā)點來談。
“最重要的就是跟蹤拜訪,避開敏感時段,做到恰當(dāng)收集信息,不延誤,這樣有利于我們變被動為主動。”穆楠趨利避害地說。
“穆楠說的對,為什么要每月開一次總結(jié)會?就是怕你們平時報完表,也沒人督促,慢慢就松下來了,所以我們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任何時候腦子都得繃緊了,盡量少出錯,甚至不出錯,這是前提?!绷至Τ脵C敲鼓。
“……?!?p> “今晚還是老一套,公司為從省內(nèi)各地市趕過來的經(jīng)理們接風(fēng)!不醉不散!”看樣子林力很高興。
總算開完了會,穆楠每個月都不希望這一天到來,因為聚會太鬧了,還有……,可又一想,如果哪個月突然不開了,還感覺缺點啥,有點像自己的生理期,想著想著,就到了辦公室。
坐在電腦前,開始走神,時不時就想起那個“青青山崗,”這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他跟穆杉到底有沒有啥關(guān)系?都兩個多月了,我以前怎么沒注意QQ?想到這兒,她上了穆杉的QQ號,“青青山崗”和穆杉還不是好友,她只能從戶外群里找到那個“青青山崗”,進入他的主頁,發(fā)現(xiàn)近期沒有一條說說,最早的一條是3月4號,寫著:你不是一顆流星,你的隕落是這個世界的悲慟。穆杉就是3月4號墜崖的,難道……
“當(dāng)、當(dāng)?!蹦麻匆姴AчT外熊思雯在敲她的門,她招手,示意她進來。
“咋感覺你今天不在狀態(tài)呢?以前開會你哪次不是慷慨激昂的,就咱倆這性格,今天我都讓你帶低調(diào)了?!毙芩荐┎唤獾貑枺?p> “慷啥慨激昂?。∵@幾天有點鬧心,會我都不想開,這不是沒辦法嘛!”穆楠情緒低落。
“到底什么事啊?你這神神秘秘地,咱倆多年好閨蜜我還不能替你分擔(dān)點啦?”熊思雯真想幫她。
“我也說不好,也沒什么大事,不用你分擔(dān)?!蹦麻幌胝f。
“你這人咋這樣呢?咱倆還能不能處了?”熊思雯有點急。
她看熊思雯真生氣了,再不說就不好,反正穆杉的事,只有她知道,只是不想把“青青山崗”給說出來,因為不知道咋回事呢,現(xiàn)在不說是不行了。
于是她就把昨晚的事跟熊思雯說了,熊思雯想了想,說:“你想當(dāng)私家偵探?。孔约喝ソ佑|他?你不怕危險嗎?萬一那人是個壞蛋,你怎么辦?”
“我還沒想好呢,我又沒說一定一去接觸他,這不還在考慮之中嘛!”穆楠不確定地說。
“那我也怕你出事,不如這樣,你要是決定去做這件事,就帶上我,我能給你壯膽!”熊思雯真是絕頂好閨蜜。
“算了吧,你也不喜歡戶外這項運動,不像我,不喜歡也得去做,我是去了解一些事情的。”穆楠不想牽連她。
“那有啥的?為了你,我的好閨蜜,我豁出去了,行,就這么定了!”熊思雯一點不給她反駁的機會,直接替她做了主。
“晚上見!好好喝點!”熊思雯連連擺手,走了。
偌大的辦公室,又剩她一個人,她今天一點也不想工作,心里好像有萬千只螞蟻在動,臉色緋紅緋紅的,如果讓別的同事看到,該合計她想入非非了。
她想起有次和穆杉回老家,一路上開著玩笑,穆杉問她啥時候找對象,她說:“我才多大?找什么對象?還沒玩夠呢!”“你怎么不找?你可大我好幾歲?!彼磫柲律?,穆杉當(dāng)時沒回答,只輕描淡寫地說:“我是獨身主義者,你不能跟我比?!彼谝淮胃杏X到穆杉怪怪的,但沒有多想。后來爸媽難免跟她倆催婚,但女大不由娘嘛!回來后就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