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蓄謀已久
林謙和沒有刻意放低聲音,不少人都聽到了。
陳思嘴里含著棒棒糖,對于阮陽事件的澄清,心里竟然有些欣慰!
唔,那么好看的一個人,果然沒辜負(fù)她的期望!
不過……
“景瑜,那之前說阮陽之所以能進(jìn)一中,是靠周老師的關(guān)系,也是假的嘍?”
陳思嘎嘣嘎嘣把棒棒糖嚼碎,口齒不清地問道。
葉景瑜正低著頭寫字,聞言,停了筆。
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她沒抬頭,只是淡淡說了句,“或許吧,反正那套卷子是我們之前考過的,要想討到,也不算難。”
陳思想了一會,就耷拉了腦袋。
唉,好吧——
要是美女的學(xué)霸人設(shè)也是真的,那可就太戳她了啊……
不過想想也是,怎么會有人天生麗質(zhì),還學(xué)習(xí)那么好?
就在這時,正刷著手機(jī)的林謙和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身子驀地一僵。
“臥槽——!”
穆欽眼神冷冷看過來,“你再說一遍?”
“不是不是!”林謙和連連擺手,眼睛里卻冒著光,把手機(jī)甩到穆欽面前,“欽哥!你快看!”
穆欽鏡片冒著冷光,順著手機(jī)屏幕看過去,驀地一怔。
上面是一則簡單的學(xué)籍證明。
閻校長親自發(fā)的。
【阮陽,女,就讀于臨岸書院,現(xiàn)同意該生學(xué)籍轉(zhuǎn)至北城一中?!?p> 證明右下角,是一道瀟灑到極致的簽名。
【閻知敬】
穆欽眼睛瞇了瞇,半晌沒有回應(yīng),林謙和一個人在那愣成一座石雕。
這新轉(zhuǎn)來的學(xué)霸,竟然是臨岸書院的?!
我滴個乖乖!
閻知敬是誰?!
外界都要尊稱一句閻老,臨岸書院的名譽(yù)校長,京大化學(xué)研究院的元老,也是閻家本家的族老!
閻家是書香世家,人才輩出,像閻磊這般不出頭的旁系都能混個一中校長,更別說其他人。
都是各界的大佬。
教室里忽然就安靜的可怕。
陳思心里激動的不行,努力抑制住自己拍桌子的沖動。
阮陽,她竟然在臨岸書院讀過書!
所以之前說的什么輟學(xué),什么走后門,根本就是莫須有的!
人家能進(jìn)臨岸書院,就已經(jīng)證明一切了,哪還需要整這些花花腸子!
唔!她的顏狗生涯第二春來了!
不過……
陳思好奇地看了葉景瑜一眼,葉景瑜口口聲聲叫著阮陽姐姐,這些……她都不知道嗎?
如果知道,又怎么會說阮陽是靠著考過的題目才得的高分這種話?
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嗎?
葉景瑜渾身都在發(fā)抖。
她不能相信,曾經(jīng)被自己看作是鄉(xiāng)下佬的阮陽竟然是臨岸書院的學(xué)生!
臨岸書院……明明說了只收天才!
連她都被拒絕了。
這樣一來,豈不是人人都知道,她不如阮陽?
作業(yè)本幾乎要被揉皺,葉景瑜低著頭,眼中狠厲一閃而過。
走廊外,阮陽和江修嶼并肩走著。
阮陽走的慢,她甚至能感受到身邊的男人低低的呼吸聲。
一抬頭,就看到他領(lǐng)結(jié)被扯開,肆意耷拉著,衣領(lǐng)上露出一截鎖骨,清瘦好看,鎖骨上,喉結(jié)性感滾動。
撇過頭,阮陽輕輕開口,“謝謝。”
“嗯?”
男人尾聲上揚(yáng),像帶著勾子一般,引著阮陽看過去。
江修嶼忽然停下,阮陽恰好抬頭。
霎那間,四目相對。
她微微仰著頭,他稍稍俯下身。
距離,近在咫尺。
阮陽甚至能感受到那股陌生的,卻又灼熱的呼吸。
心臟就這樣不受控制地跳了起來。
就像那天在葉家,她第一次認(rèn)真看他時一樣。
很是熟悉的感覺,卻又陌生至極。
一聲低笑拉回阮陽的思緒,江修嶼纏著白色手帕的手輕輕拍在阮陽頭上,“不謝,回去上課吧。”
“喂?!?p> 阮陽躲開江修嶼的手,一雙眸子里充盈著霧氣,戒備十足。
可考慮到對方是江修嶼,阮陽還是收斂了點。
扯扯嘴角,“你為什么幫我?”
她從來都不覺得,天上會掉餡餅。
江修嶼低笑一聲,摻雜著獨(dú)屬于男人的磁性,音色低沉悅耳,“你覺得呢?”
阮陽:……
“算了?!?p> 拉上校服拉鏈,阮陽抬頭,一雙杏眸盈滿星光。
“我會還你?!?p> 江修嶼這種人,大抵是隨心所欲慣了。
讓他解釋為什么,大概是等到死都不會有答案。
剛要轉(zhuǎn)身,身后就有聲音響起。
極具轟炸性的消息——
“閻老,讓我代為照顧你?!?p> 阮陽身子一怔,僵硬回頭。
嘴角抽動,阮陽冷眼看過來,“你說……誰?”
老頭?
他吃飽了撐的?!
江修嶼仔細(xì)看著阮陽的反應(yīng)。
嗯,十分滿意。
不枉他放著那一百通電話不管,一心一意留在北城。
“余老同意?”
阮陽很快接受事實,雙手環(huán)胸,有風(fēng)吹過,寬大的校服袖子被灌滿了風(fēng),更顯得里面包裹的身形瘦弱纖細(xì)。
她口中的余老,就是余豐聲,京大生物研究室的元老,江修嶼的導(dǎo)師,也是閻老的死對頭。
一個實驗室狂人,會允許自己的愛徒離開實驗室這么久?
她可是明年才高考。
江修嶼挑眉,聳聳肩,“重點不是他同不同意?!?p> 語氣一頓,搞的阮陽還有些好奇。
抬著頭,杏眸中有流光閃過。
就聽男人一笑,眉眼如炬。
夕陽照下來,將他的影子都染上了金黃色的輪廓。
他說,“重點,是我愿意?!?p> 我愿意。
三個字一下一下敲在阮陽心頭上,有些癢。
恍然反應(yīng)過來,阮陽眸子回歸清冷,雙手塞到校服兜里,瀟灑轉(zhuǎn)身。
“隨便你?!?p> 江修嶼看著少女離去的背影,笑意漸漸收斂。
風(fēng)有些涼。
手掌上包裹著的手帕卻很溫暖。
江修嶼想起前幾天,陸巡也問過和阮陽一樣的問題。
“二爺,你為什么偏偏對阮陽這么好?”
江修嶼抬頭,前方女孩的身影已經(jīng)縮小成一個黑點。
在他眼里卻依然清晰。
六年前,她更加瘦弱矮小。
也是一樣的離去,一樣的背影。
桃花眼被散亂的發(fā)梢微微遮起,江修嶼輕笑一聲。
那天陸巡問他的時候,他還不知道阮陽和閻老的關(guān)系,也沒有今天的正當(dāng)身份。
所以,他說的是——
“蓄謀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