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傷口裂開

　　醫(yī)院里，醫(yī)生拆開小妞嘴巴上的紗布。也是嚇了一跳，只見小小的嬰兒，上嘴唇裂開一道兩公分的傷口，隨著她的哭泣，鮮血一點一點滲出，流進(jìn)嘴里，就連鼻子，嘴巴周邊都是鮮艷的紅色。

　　大概是太痛了，隨著醫(yī)生的動作，小妞的身體都在顫抖，手在空中無力揮舞，看到這情況，醫(yī)生急忙叫護(hù)士拿來麻藥，這么小的孩子，這么重的傷口，就是醫(yī)生也很少見到。

　　好不容易止血，小妞也在麻藥起效后睡去，醫(yī)生看著王家夫妻：“你們夫妻怎么搞的，這么小的孩子，這么大傷口，而且我剛才看了，傷口已經(jīng)紅腫，肉都少一塊，縣醫(yī)院做不了這個手術(shù)，你們得帶她去市兒童醫(yī)院做手術(shù)?！?p>　　“啊，要去市里？”王家夫妻齊齊驚呼。

　　這個時候的人，連到縣里，都是逢年過節(jié)，家里有事，才會去的地方。

　　市里，他們這半輩子都沒去過，這一下要去市里，還是醫(yī)院，兩人都有些恐慌，女人抓住醫(yī)生的手：“醫(yī)生，在咱這醫(yī)院不能做這個手術(shù)么，這，這也不是什么大傷口。”

　　聽到這話，醫(yī)生也惱了，她是女人，女人天生就善良，更何況她還是個醫(yī)生：“不嚴(yán)重，我在你嘴巴劃個口子，在少塊肉，你看嚴(yán)不嚴(yán)重?！?p>　　王家夫妻聽到這話，對視一眼，都有些訕訕。繼而又有些憂慮，要去市里，先不說他們沒去過，就是醫(yī)藥費他們也出不起，僅這一上午，光給小妞包扎傷口，就去了三十多，家里統(tǒng)共也就一百來塊錢，這要是去市里做手術(shù)，得多少錢？

　　呂玉梅醒來后，和母親聊了一會，環(huán)顧四周，看到除了柳大伯外，所有人都在她這里，不禁問柳大勇：“你在這里，那小妞那里，誰守著？”

　　呂姥姥還不知道小妞的事，聽到這話，有些疑惑，小妞是誰？

　　“小妞，小妞是我苦命的女兒。”說著，呂玉梅剛止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三言兩語說完來龍去脈，呂姥姥指著柳大勇，大罵：“你糊涂?！?p>　　喘口氣，呂姥姥繼續(xù)說道：“女兒怎么了，女人也能頂半邊天，非要個女兒，你媽生病了，怎么沒見你去伺候，家里的事情，也沒見你們這些男人做過?！?p>　　柳大勇被丈母娘罵，也有些氣：“自古男主外女主內(nèi)，男人就是要有個兒子，沒兒子，沒兒子我出去都被人瞧不起?！?p>　　“沒兒子怎么了，有兒子沒教好的，被人瞧不起的多了去了，你說你沒兒子被別人瞧不起，怎么不說是你沒本事?！眳卫牙押喼毕氚阉@女婿的腦袋打開看看，到底是怎么長的。

　　柳奶奶聽到兒子被罵，坐不住了：“姓呂的，我兒子怎么了，我兒子在沒本事，那也是你女兒的男人，再說了，現(xiàn)在誰家不生兒子，我兒子家沒男娃，以后沒根，就是你女兒的錯?！?p>　　看著張牙舞爪的柳奶奶，呂姥姥倒冷靜下來：“你兒子是多，你享到你兒子的福了，還不是我女兒和妯娌伺候你，別吃了飯，抹了嘴就不認(rèn)帳?！?p>　　柳奶奶得意：“所以說要生兒子，女兒長大了都去伺候別人了，自己哪能享到女兒福。”

　　柳安寧冷眼看著一切，看到姥姥因為奶奶那句話，臉上一片白，不禁出聲：“姥姥，等妹妹接回來，我和我媽就去你家，我們伺候你，我保證，以后我比那些男娃強(qiáng)?！?p>　　聽到這話，呂姥姥彎腰，抱起柳安夢，臉上擠出笑：“是姥姥的乖寧寧，走我們?nèi)ソ用妹?，知道妹妹在哪嗎？?p>　　呂玉梅在病床上欲言又止：“媽”

　　呂姥姥怒其不爭：“我就是這么教你的，還不如你女兒活的明白?！?p>　　柳安寧尋著記憶里的路，往王家走去。

　　看著鐵將軍把門的王家大門，呂姥姥問著街坊鄰居：“這是王家么？他家人呢？”

　　鄰居是個六十來歲的老太太，看到有人問王家，話匣子打開：“你說他家啊，夫妻倆去醫(yī)院了，小妞嘴巴被他家兒子給剪破了，你說這不是親生的，就是不上心...”后邊的話，呂姥姥都沒聽到，她已經(jīng)帶著柳安寧走遠(yuǎn)了。

　　好不容易到了醫(yī)院，也不知道小妞在哪間病房，呂姥姥只能帶著柳安寧一間一間看過去，看到是大人就略過，是小孩就讓柳安寧看一眼，途中一個女醫(yī)生正在氣憤的和護(hù)士聊天：“你說怎么有這么可惡的父母，孩子嘴巴上那么重的傷口，還說不嚴(yán)重，而且我看了，那傷口是人為的，你說這些人，你不愿意養(yǎng)，就不要生，生了就好好養(yǎng)?！痹秸f女醫(yī)生越是氣憤。

　　呂姥姥倒聽明白了，這說的不就是自家外孫女么，急忙往女醫(yī)生那邊去。

　　看到小外孫女的時候，呂姥姥心都抽了，看著小家伙嘴巴上厚厚的紗布，把柳大勇罵了個狗血噴頭。

　　王家夫妻看到一個老太太，進(jìn)來就罵人，還以為遇到神經(jīng)病，等聽到柳大勇三個字，大概猜到怎么回事，你推推我，我推推你，好像有什么話說，動動嘴，卻什么都沒。

　　呂姥姥罵完了，才看到王家倆夫妻，猜到這應(yīng)該是小妞的養(yǎng)父母，點點頭，有些愛答不理。

　　反正小妞她是要抱回去的，以后和這倆夫妻也沒啥關(guān)系。

　　抱著小妞，呂姥姥心痛的直掉眼淚，她家人口少，每多一個都是寶貝，怎么到了柳家就能不要呢。

　　過了一會，護(hù)士進(jìn)來，問著王家夫妻：“你們決定了沒有，要不要把孩子轉(zhuǎn)去市里，孩子的傷口，越早縫合越好，而且等會我們醫(yī)院剛好有一趟車要去市醫(yī)院，能捎帶上你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