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奶奶躺在醫(yī)院里,經(jīng)過一晚的休息,腰上的感覺好了不少。
看著陪了自己一晚的大兒子,語重心長。
“你也別怪你弟,玉梅是他廢了不少勁才娶到的,之前媽總覺得要有兒子才能挺直腰桿,所以逼著他生兒子,現(xiàn)在想想,兒子也好,女兒也好,一家人和和氣氣的,不比什么強?”
聽到這些話,生氣得柳大軍悶悶的“嗯”了一聲。
對于弟弟在丈母娘家一住就是大半年這件事。
柳大軍在老娘和村里人吵架扭到腰時,怒氣值到達(dá)了頂點。
正再開解大兒子的柳奶奶看到二兒子驚喜萬分:“大勇?!?p> 急匆匆趕到到醫(yī)院的柳大勇,看到自己媽雖然躺在床上,但氣色不錯,比自己預(yù)想的好了不少時,大大的松了口氣。
一番母慈子孝的敘舊后,柳奶奶看著空無一人的門口,有些失落。
動動唇,想說些什么,最終也只是在心里嘆口氣。
“奶奶,我們來看你了?!?p> 突然,門口柳安寧的聲音響起,聽到這聲,柳奶奶不顧腰部疼痛,越過兒子的肩膀,看向聲音來源處。
看到呂姥姥一行人,笑著說道:“好,好,來了好?!?p> 一行人在病床邊坐下后,柳奶奶看著柳安冉的嘴唇,后悔的開口。
“都怪我,當(dāng)初要不是我和大軍堅持要把小妞送走,小妞也不會遭那么大罪。”
呂姥姥沒好氣:“你還知道?”
聽到呂姥姥懟他,柳奶奶也沒還嘴。
誰讓她理虧呢。
看到兒子一家都到了,柳奶奶握著兒媳婦的手:“玉梅,你們都回來吧,媽這段日子想了很多,是媽錯了?!?p> 看著眼前不過大半年沒見,卻比之前蒼老了不少的婆婆,呂玉梅心一軟,答應(yīng)了下來。
聽到兒媳婦答應(yīng),柳奶奶握著她的手:“好,好...”
呂玉梅心里明白。
要是她和柳大勇離婚了,住在娘家誰也找不到借口說她的不是。
現(xiàn)在既然沒離,一家人回婆家是遲早的事。
現(xiàn)在這種情況,婆婆既然開口,那自己順勢答應(yīng)下來,對大家都好。
躺在病床上的柳奶奶,看著專心看書的柳安寧:“我家寧寧這么喜歡看書,以后會不會是個女狀元。
聽到這話,病房里一片哄笑
“寧寧,來看看,這個書包喜歡嗎?”
看著呂玉梅手中紅底白花的手工書包,柳安寧點點頭。
她有些興奮,終于可以上學(xué)了,雖然現(xiàn)在還只是學(xué)前班。
新年過后,家家戶戶門口的對聯(lián)都還是鮮艷的紅色。
早上,柳安寧高高興興的背起小紅底書包,往學(xué)校走去。
看到潔白的教室,一排排的課桌椅,新的同學(xué),心里對學(xué)校生活也是充滿了期待。
“也不知道寧寧去學(xué)校習(xí)不習(xí)慣?!?p> 呂玉梅有些憂慮。
柳安寧太小了,在這個大多七八歲上學(xué)的年齡,五歲的柳安寧確實有些異類。
更何況雖說是五歲,其實也才剛剛過完四周歲生日。
正在做木工的柳大勇頭也不抬:“放心吧,你女兒不是省油的燈?!?p> 呂玉梅笑罵:“哪有你這樣說自己女兒的?!?p> 樹葉綠了黃,黃了綠,時間悄然而過。
“媽,飯好了沒?”說話的是一個七歲的小姑娘,背著書包,書包很大,但小姑娘臉色沒有一點變化。
“去叫你奶奶吃飯?!眳斡衩窋[著碗筷,吩咐剛放學(xué)的女兒。
“哦”
一家人坐在桌上,柳奶奶感慨:“今天隔壁那個航空,又拿獎狀回來,要不說,還是男娃有出息些?!?p> 坐在飯桌前的柳奶奶,想到下午老對頭那得意的笑容,心里就很不痛快。
“媽,航空比咱家寧寧大些吧?”
柳奶奶面色不虞。
柳安寧口中咬著饅頭,眨巴著眼睛,柳航空么,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一家人吃著飯,柳安寧就打開了話匣。
“爸,我聽說,鎮(zhèn)上新開了一個武館,我想去學(xué)。”
聽到女兒的話,柳大勇遲疑:“這...”
柳奶奶放下手中的碗:“女孩子學(xué)什么武術(shù),你每次都考六十五分,學(xué)習(xí)都學(xué)不好,還去學(xué)武。”
聽到婆婆斥責(zé)女兒,呂玉梅勸道:“媽,寧寧還小。”
看著遲疑的柳大勇,生氣的柳奶奶,左右為難的呂玉梅。
柳安寧不以為意的開口:“那奶奶,我期末考到年紀(jì)第一,你就讓我去唄?!?p> 看著孫女圓溜溜的眼睛,泛著狡黠的光芒,柳奶奶笑點了下孫女的額頭:“你呀!”
柳安寧今年七歲,已經(jīng)上小學(xué)三年級,這幾年她一直很低調(diào)。
每次考試,她都會把成績控制在及格線上,六十五分,毫無疑問,她很成功。
上學(xué)這幾年來,除了學(xué)前班升一年級時,她考了年級第一,之后的每一次考試,她給自己定的目標(biāo)都是六十五分。
而這次考試,她不打算藏拙,年紀(jì)第一,她拿定了。
很快期末到來,看著桌上的試題,柳安寧嘴角噙著一抹壞笑。
看著旁邊柳航空抓耳撓腮的樣子,柳安寧嗤笑一聲。
期末成績出來后,幾家歡喜幾家愁。
聽著隔壁罵孩子的聲音,再看著孫女拿回來的年紀(jì)第一,三好學(xué)生這兩張獎狀,柳奶奶高興的不行,這下隔壁的死對頭沒話說了,誰說女子不如男。
“奶奶,你答應(yīng)我的,期末考試年紀(jì)第一,就讓我去學(xué)武術(shù)。”
“好好好,學(xué)武術(shù)嘛,我家寧寧以后文武雙全?!绷棠毯傲笥隆?p> “大勇,趕緊的,送咱們寧寧去武館。”
聽到這話,柳大勇風(fēng)流的頭發(fā)有些風(fēng)流不起來。
昨天他老娘還說,女孩子學(xué)武術(shù)不好,怎么今天比他還積極。
等看到老娘手上的兩張獎狀,再聽著老娘要把女兒培養(yǎng)的文武雙全,他覺得剛有些鼓的錢包還是有些不夠鼓。
“我得把這兩張獎狀貼到我房間里去?!?p> 看著高興的皺紋都舒展開的奶奶,柳安寧覺得,每次考個一百分,拿兩張獎狀回來,讓奶奶高興高興也挺好。
日子一天天過,呂玉梅看到女兒腿上的沙袋,就覺得牙疼。
也不知道怎么著,女兒學(xué)武沒幾天就纏著婆婆給縫了兩個沙袋,沙袋里裝滿沙子,天天綁腿上,也不嫌沉。
看著出門的女兒,那比丈夫還短的頭發(fā),在看看小女兒頭上的小辮子,呂玉梅有些發(fā)愁。
“跟個假小子似的,以后可怎么辦啊?!?p> 柳安寧沒聽到呂玉梅的話,對她來講,自己強,就夠了。
“柳安冉,豁嘴娃,嘴上長了個大豁口...”
走在路上的柳安寧聽著村里小孩的順口溜,氣不打一處來。
想也知道,這肯定是有人看她不順眼,又拿她沒辦法,所以故意編來戳她心窩子呢。
幾個念順口溜的小孩看到柳安寧也是一滯。
誰不知道,柳安寧練了幾年武術(shù),他們武館里的人,比她大幾歲的,都不一定能打過她。
看到走過來的柳安寧,更是跟鵪鶉一樣,縮在原地。
“誰編的順口溜?”
看著柳安寧黑沉的臉,還有那語氣的怒氣,幾個小孩都有些哆嗦。
他們都知道,被柳安寧打了,那是白打。
誰讓柳安寧長的好,成績好,又懂事。
而且柳安寧打人從來沒有傷口,就是疼,連一點青紫都不會有,就是告狀家里人都不信。
其中一個想到上次被柳安寧收拾的痛楚,打了個哆嗦。
趕緊走出來說道:“是,是柳航空,他說我們把這個順口溜在村里說出來,就...就給我們一人五毛錢。還說...還說你家沒男孩,就是說了,你們也拿他沒辦法?!?p> 捏著拳頭,柳安寧咬牙:“柳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