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二次元

身為煉金術(shù)師不該用魔法復(fù)仇

19.理念之爭

  “我來為您斟酒吧,今天可是個難得的紀念呢,您說是吧?”

  塔尼婭如同鬼魅般出現(xiàn)她的身旁,不動聲色地擠了進來,將兩人隔絕開來。將早已準備妥當?shù)木茐剌p輕擺在桌上,五條纖細而靈活的絲綢白蛇蜿蜒盤旋,毫不費力地就從她的手中將酒杯撬出,為三人斟滿了清澈的酒水:“一杯甜酒而已,小孩子喝了也無傷大雅?!?p>  艾克自然是樂得開心,密斯雅總是以他是孩子為由,三令五申明令禁止他喝酒;他早就饞的不行了,果然還是親媽疼自己,還特地找借口帶自己喝酒。還沒等兩人發(fā)話,就自顧自地喝了起來,細細品味著清涼的酒水。而在塔尼婭此番盛情邀請之下,密斯雅也不好再說什么了:兩位女士相視一笑,隨即舉杯一飲而盡。

  清甜的草莓薄荷甜酒,還特意加上冰元素結(jié)晶進行冰鎮(zhèn);光是小小抿上一口,就能感受到秋風(fēng)在體內(nèi)翻騰的涼爽感。無盡的涼意順著喉管滑入胃袋,從內(nèi)而外瞬間遍布全身,讓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不過這酒喝著雖然解渴,但為啥身體突然熱了起來,頭好像還有點暈乎乎的呢?

  “這怎么是火焰冰?!”

  “啊啦~你才發(fā)現(xiàn)嗎?”

  密斯雅立刻擒住了塔尼婭的手腕,想要她解釋清楚,為什么突然變成了高度數(shù)的烈酒。雖然手腕被握出了一圈紅印子,但她兩側(cè)臉頰上的紅暈和笑意,反而愈加濃烈了起來,完全沒有在意手腕上傳來的陣痛:“您是對酒水不滿意嘛,永夜小姐~”

  “你在干什么?!他受不了高度數(shù)烈酒的??!”

  艾克此時呆坐在沙發(fā)上,嘴里嘟噥著含糊不清的字句,目光呆滯地望著大腿上的酒漬;眼珠正隨著腦袋的晃動而一并轉(zhuǎn)動著,徹底陷入了斷片的狀態(tài)。密斯雅頓時化身成護崽的母獅,不管不顧地朝著塔尼婭大吼了起來。

  “沒事的哦,我可以照顧他呀,誰讓他是我的孩子呢~”塔尼婭絲毫不掩飾自己內(nèi)心中的喜悅,看著艾克搖搖晃晃的模樣,竟然忍不住嬌笑起來,教人搞不清她是不是也喝醉了。

  “我這里有醒酒藥片,大家吃了先!”

  眼看著塔尼婭的狀態(tài)不大對勁,密斯雅不想和她過多糾纏,心里想著先給幾人解酒,免得搞成酒精中毒了。她一把甩開了塔尼婭的手,從兜里掏出了一個銀質(zhì)小瓶子,急忙將上面的軟木塞拔了出來。塔尼婭眼中的微光一閃而過,小瓶子在空中翻了幾個筋斗,重重砸在了地毯上將藥片散落一地。

  她做夢也不會想到,面前這個弱不禁風(fēng)的少|(zhì)婦會突然暴起。先是打飛了手中的藥瓶,更是趁著自己一時吃痛,迅速擒住了手腕,整個人壓了住了大腿和肚子。密斯雅拼命扭動著身子,想要掙扎開來,可被塔尼婭給擒住了關(guān)節(jié),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

  而塔尼婭壓在她身上紋絲不動,到還有閑情雅致朝著她開玩笑,不停地將充滿酒味的熱氣瘙著她手心,沖著她拋起了媚眼:“啊啦~老師的酒量未免也太差了,這才一杯就醉成這樣了~”

  “快放開我!小心我對你不客氣啊?!”

  酒精隨著血液的流動循環(huán),濃烈的醉意也逐漸開始侵蝕著她的身體。該死的酒!塔尼婭大聲地叫罵著,掙扎的力度反而越來越微弱;要不是自己喝醉了,怎么會被她這么輕易地給擒住!可惜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塔尼婭的獵物,再怎么張牙舞爪地威脅,只會讓她覺得可愛:“哦~那么塞壬小姐是準備像吃魚一樣,把給我生吞活剝了嗎?”

  “還是說,你準備在親愛的面前,毆打他的親生母親呢?”

  艾克的腦海接收到了有人呼喚他的名字,身體本能地轉(zhuǎn)向了聲音的方向;呆滯無神的雙眼,正正好好地對上了密斯雅的視線,甚至不等進一步的脅迫,她就已經(jīng)放棄了抵抗:塔尼婭說對了,她的確沒有這個膽量,更何況還是她親生兒子的面前。

  “呵呵~放心,親愛的已經(jīng)徹底喝醉了哦,你完全不用擔心會被他發(fā)現(xiàn)哦~哪怕是你把我給殺了?!?p>  “居然拿自己的兒子來威脅別人,你還配當一個母親嗎?!你就不怕我拿魔法弄你嗎?!”

  身上的壓力似乎變得越來越重,都要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了,因酒精中毒而胸悶氣短密斯雅,方才記起了自己魔法師的身份:只要自己運轉(zhuǎn)魔力,區(qū)區(qū)一個小娘們還不是手到擒來?可惜塔尼婭的話語像是一盆冰水,再次澆熄了她的幻想:“傻姑娘,你要是敢用,我還能壓在你身上嘛?”

  “起來吧,我并沒有針對你的意思?!?p>  良久的沉默過后,還是塔尼婭先行退讓了,將兩只乏力的手臂輕柔地擺在扶手上,畢竟她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不勝酒力的密斯雅,在被塔尼婭刻意地貼胸悶殺之后,整個人癱在沙發(fā)上;胸口隨著心臟的跳動劇烈起伏著,拼命地呼吸著新鮮空氣,短時間內(nèi)是沒有反抗的能力了。

  何況她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搞清塔尼婭的目的,完全被她牽著鼻子在走,氣喘吁吁地質(zhì)問道:“你到底想怎樣?趕我走嗎?”

  “從家長的角度來看呢,我對你這位老師沒有太多意見?!?p>  塔尼婭倒是不慌不忙地拿起手巾替她擦起了汗,擦完了汗又順手在她臉上捏了捏,開出了自己的價碼:“只是請你不要陪著他們再胡鬧了,安心教學(xué);要是缺錢的話,隨時可以來內(nèi)城區(qū)的梅爾梅俱樂部找我。”

  “卡略家族從來不會吝惜自己的慷慨。”

  伏在她的耳旁輕聲允諾完畢,也不管密斯雅是否有聽進去,她就自顧自地回到了艾克的身旁,將他緊緊擁入懷中。而艾克也在本能地蜷縮在她的懷抱中,貼近這股著熟悉而又安心的氣息。

  看著塔尼婭滿臉陶醉地打理著艾克的長發(fā),又想起了之前喂飯時的種種細節(jié),密斯雅的耳邊似乎又響起了布里亞特的醉話:“艾克媽媽就是太寵兒子了,所以老爺子才不放心讓她來帶!”

  這已經(jīng)不是單純的溺愛了吧……塔尼婭眼神之中,那種近乎實質(zhì)化的愛意讓密斯雅不寒而栗,她分明是精神都不太正常了!本該先把她的情緒給穩(wěn)定下來,結(jié)果因為腦子轉(zhuǎn)得太快,還沒來得及處理好遣詞用句,心中話反倒搶先一步脫口而出:“你這樣溺愛他,他到時候連個生活自理能力都沒有!”

  “你不照樣是老頭派來照顧他的保姆嗎?穿衣吃飯洗漱打扮,不還是那一套嗎?”塔尼婭頭也不抬,雙手各抓著幾縷發(fā)絲飛快地在手中穿插起來,盡情地向她炫耀著自己編發(fā)的手藝:“魔法教學(xué),我不如你;但在照顧他的生活起居上,你個連編發(fā)辮都不會的小魚苗,還是太差勁了?!?p>  “哼!你只不過是把他當成一個任你擺布的玩具,說得好聽罷了……你真正了解過他的內(nèi)心嗎?”密斯雅的氣勢在不知不覺中衰弱了下去,她其實也清楚,自己對艾克不過是浮于表面,但她就是非常不服氣:溺愛孩子的父母,怎么可能真正了解孩子的內(nèi)心呢?

  哦~那么你自己呢,小魚苗?”對于老師的聲討,作為母親的塔尼婭并沒有正面回答,反倒是不慌不忙地反問道:“親愛的為什么會這么開心地喝下這半杯酒,你難道會不清楚是為什么嗎?”

  “說到底,你們從來不肯正視孩子心中的欲求,只會按照著自己的想法去做罷了?!?p>  只見她抓著艾克的手,靈活地在空中豎起了一根小拇指,毫無感情地描述了起來:“第一個人是為了逃避,逃避著自己在年幼時失去母親的夢魘,整日流連在歡場中,無法自拔?!?p>  食指和中指豎了起來,比成了一個象征著勝利的v型,塔尼婭的語氣里難得地帶上了一絲鄙夷:“另外兩個人是為了彌補,彌補自己曾經(jīng)犯下的過錯,想要改變過去而不得,只能寄希望于未來。一個老糊涂謀劃,一個傻子執(zhí)行,還自覺這個計劃完美無缺?!?p>  最后,艾克的大拇指高高翹起,對準了若有所思的密斯雅,頗為贊許地嘆息道:“他們是一群懦夫,而這最后一個呢?為了掙得研究經(jīng)費和拉攏投資,不惜出賣自己的色相,千里迢迢地跑來給人當保姆;不能說傻吧,想法本身沒有任何問題?!?p>  “可你也只是個不稱職的保姆罷了,連最基本的口腹之欲都不肯滿足,讓我怎么能夠相信你能照顧好親愛的?”塔尼婭長嘆一聲,放下了艾克的小手,透過窗臺上的玻璃眺望著家的方向。

  “說到底,你也只是來掙錢的。你舍得拋棄心心念念的研究成果,拋棄自己在學(xué)術(shù)上的未來,把所有的一切都奉獻給親愛的,奉獻一個無法確定的未來嗎?”

  輕描淡寫地瞟了密斯雅一眼,塔尼婭將頭深深埋入艾克的秀發(fā)之中,陶醉地嗅著發(fā)絲間椰油香皂的清香,像是在對著空氣在自言自語道:“我不需要一個可以確定的未來,我只希望他能夠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事,這就是我的選擇”

  猶同切割黃油的熱餐刀,密斯雅的心理防線被輕松撕扯出了一道裂口。塔尼婭毫無聲調(diào)起伏的聲調(diào),卻仿佛成了勾人魂魄的塞壬之聲,不停地在腦海之中回響,讓她忍不住質(zhì)問起了自己:如果換成自己,會怎么選呢……

  那個瞬間,她仿佛回到了那個人頭攢動的擁擠實驗室里:自己、媽媽、導(dǎo)師以及其他學(xué)員們,在元素?zé)總鱽砉之惖某魵庵?,為了一組數(shù)據(jù)爭吵地面紅耳赤的場景。是啊,自己橫跨半個世界來到這里,不就是為了給項目掙到經(jīng)費和投資,能夠讓他們更好的進行實驗嘛?

  哪怕是在夢中,自己都在計算著那些比山還要高的數(shù)據(jù),度過千百個枯燥的日夜。只盼望著實驗成功的那一天能盡早到來,能夠不用再為買材料的錢而發(fā)愁,不用在后勤處的門口為了一批稿紙和人打架。

  痛苦的神情不可抑制地出現(xiàn)在了密斯雅的臉上,某種東西破碎的聲音從心臟中傳來:她很清楚,自己在遲疑地那個瞬間,就已經(jīng)徹徹底底的輸了。

  嘴唇不經(jīng)意地動了動,她似乎還想要辯解些什么;可到了最后,擁有著天籟般歌喉的塞壬,竟然連半個音節(jié)都發(fā)不出來了。塔尼婭還是坐在沙發(fā)上,就這么默默地注視著她;既沒有勝利者的喜悅,亦沒有任何的一絲同情,宛若一尊無喜無悲的石膏像。

  密斯雅灰頭土臉地站起身來,低著頭默默地向燈火通明的走廊走去。期間幾度停下了腳步,可是連扭頭看一眼艾克的勇氣都消失殆盡。她不敢想象塔尼婭在之前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寧愿拿自己的一切去賭。她害怕只要自己一回頭,就會被她眼中深邃的黑暗給徹底同化。

  塔尼婭面無表情地目送著她的離去,像是欣賞著過去的自己:曾幾何時的自己也和她一樣,洋溢著活力和激|情,總覺得靠著自己的熱情就能改變一切;那么的天真可愛,那么的無所畏懼……

  艾克蜷縮在自己懷里沉沉睡去,整座別墅終于是安靜了下來,安靜得只有她們兩人的心跳聲。塔尼婭輕聲哼起了搖籃曲,嘴角揚起一抹淺笑,將艾克摟得更緊了:至少現(xiàn)在,她可以獨享自己的摯愛了。

  “晚安,親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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