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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煉金術(shù)師不該用魔法復仇

25.騎士的質(zhì)詢

  吃過午餐后,幾位管理又在一樓的會議室里,足足等了將近兩個多小時,騎士團的人終于是姍姍來遲。

  虛掩著的樺木門被粗暴地叩開,為首的是一名高挑的女騎士,深邃的黑眸來回掃視著房間里的傭兵,一種道不明的寒意,悄然盤旋于房間之中。

  眾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看著她那雋秀的面龐,腦子里還下意識地,將她誤認為是前來購買服務(wù)的貴客呢。而當眾人仔細打量起她時,方才恍然大悟:這的確他們等候久矣的‘貴客’。

  作為新鄉(xiāng)王國騎士團的一員,她果然是不出亞威所料:一件染成姜黃色的半身胸甲,正牢牢護衛(wèi)她的軀干;身上繪有騎士團紋飾的披風,則和佩劍一起,交由身旁的部下握持著。

  而這位女騎士則毫無自覺客人的自覺,如同雄雞一般高昂著頭顱,不緊不慢地踱到團長的身前,張嘴就是一句:“我們又見面了,追逐風暴之人,路德維?!ぐ5律行?。”

  “我已經(jīng)不再是光榮的帝國軍人了,德比小姐?!?p>  趁著兩個人生硬地應和之際,薩塔悄悄用手肘捅了下身旁的亞威,壓低著聲音詢問起來:“不對啊,我聽說團長可是上校來著,怎么都管他叫中校呢?”

  “你不懂,團長好像是退役前遭了處分,被軍事法庭貶了一級。不然按他的資歷,早該升準將啦!”

  團長的耳朵很靈,但他并沒有因為兩人的悄悄話,產(chǎn)生任何的情緒波動;如同早已釋懷了一般,微笑著主動去握住了德比的指尖:“過去的事都已經(jīng)過去了,我代表逐風者歡迎您的到來?!?p>  “結(jié)束?沒有那么容易?!?p>  德比冷不丁地抽回了自己的雙手,像是觸碰到了什么污穢之物一般;滿臉嫌惡的樣子,讓團長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強行擠出了一個笑臉,試圖緩解這尷尬的局面:

  “不知貴團派您前來,是有什么要緊事務(wù)嗎?”

  “你們這些傭兵難道會不清楚?”

  德比對著團長那明知故問的態(tài)度嗤之以鼻,隨即接過部下遞來的一本樹皮冊子,放聲朗讀著上面的任務(wù)內(nèi)容:

  “我部奉新鄉(xiāng)教團之命,以騎士中尉德比·哈伊魯,也就是在下為領(lǐng)隊;前來調(diào)查你部于八日前,在魔族滲透事件當中的具體情況?!?p>  啪嘰一聲,德比重重地合上了本子,掃了一圈正襟危坐的傭兵們,隨即將視線牢牢定格在了薩塔的身上,厲聲道:“望諸位全力配合,不要向我部隱瞞任何疑點?!?p>  “一定盡力而為?!?p>  令薩塔出乎意料的是,團長霜雪他們對著這女騎士客客氣氣的也很正常:畢竟形式比人強,而且為人處事也比較圓滑,不會在這些小細節(jié)上直接就和人起沖突。

  但亞威你個一點就著的暴脾氣,今天居然也變了性子,居然還能給你口中的‘黃皮狗’好臉色,不應該是把頭巾往地下一摔,艮著紅臉直接指著人鼻子對罵?

  一想到之前幾次和藍一小隊的共同行動,亞威光是因為這暴脾氣,都不知道和那些**子干了多少仗了。

  之前在打掃戰(zhàn)場的時候,他就和這些王國騎士起了沖突,只不過責任主要做對方身上:這些騎士態(tài)度十分惡劣,一到場景開始驅(qū)趕起傭兵來,而當亞威幾人去同他們交涉時,對方甚至還污蔑傭兵私藏了證物,強行要求搜身。

  這讓傭兵們?nèi)虩o可忍:自己人在戰(zhàn)場上打死打活,你們這些賤|人啥事沒干,還要來找不自在。

  更可恨的是!他們竟然還無視《傭兵公約》里的規(guī)定,傭兵團明明可以獲得戰(zhàn)利品10%~65%的配額,他們居然敢?guī)е嗽噲D霸占神尸!

  騎士團惡劣的態(tài)度終于惹惱了亞威,他當場拔出武器,準備帶人直接同騎士開始火并。而這些軟蛋騎士也被嚇壞了,急忙組織人手依托著還未清理干凈的塔樓廢墟,和傭兵們沿街對峙,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所幸最后是被趕回來的霜雪給制止了,雙方這才悻悻散去,沒有釀成大禍;要不是傭兵們留著后手,怕是倉庫里連一滴偽神化身的血漬都不會留下!

  而今天面對著這個女騎士,這家伙居然還能耐住性子強顏歡笑!

  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薩塔瞇起眼睛忍不住上下掃視起來:這個身材平平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做到這一點的,團里的姑娘們可都被他甩過臉色,雖然最后也都揍回去了就是。

  還沒等薩塔從自己的好奇心中回過神來,德比就突然對著他開始發(fā)難,顯然是早就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帕加……艾薩塔是吧?請你解釋下,一個煉金術(shù)師為什么會沖鋒在前?”

  “這不很顯而易見的事情嗎?如果我這個施法者不去,你現(xiàn)在還能站在這里來和我說話嗎?”

  “對此我持保留意見,新鄉(xiāng)法師協(xié)會……”

  “那些臭魚爛蝦就不要拿出來提了,我想你們到現(xiàn)在,恐怕都還沒解析出來這具尸體的來源吧?”

  看到倉庫里堆疊著的粉紅色腦組織肉塊,薩塔當時就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幫鄉(xiāng)下廢物連這最基本的常識都不清楚,白白把最重要的組織部分送給他們,還能有啥威脅呢~

  薩塔十分輕蔑地笑出聲來,城里法師留下了糟糕的印象在他心里再次加深起來;德比也被薩塔的發(fā)言給嗆住了,片刻后才重新審視起這位身材矮小的法師,氣勢不自覺地矮了他一頭:

  “這也是我們此行的重點,這具巨大的獸尸究竟是什么物種?為什么缺少了許多身體部分?”

  “這點我當然知道了……”

  “將你知道的全部說出來?!?p>  德比的眼神立刻明亮了幾分,手中合上的筆記本被再次打開,準備將己方未能查明的關(guān)鍵信息記錄在檔。只可惜她的想法注定是要落空的,薩塔非常輕佻地擺動著食指,直接選擇拒絕:

  “很可惜,次等機密要事,王國騎士團是沒有資格得到的。貴部無權(quán)對事務(wù)所進行任何形式的盤查質(zhì)詢,恕我不能從命~”

  德比握著吸水筆的右手頓時一怔,臉上的表情由愣神化為了惱怒,當即憤而起身,將手中的筆尖對準了一旁默不作聲的團長:“路德維希團長!你們這是……”

  “很抱歉哈伊魯小姐,我部必須按照規(guī)章行事。如果你們想要得到相應的情報,還請去負責此事的憲兵部隊處獲取吧”

  團長嘆了口氣,將視線緩緩轉(zhuǎn)了回去,對著亞威揮了揮手指示意:“你去送騎士們離開吧,恕我們不能奉陪了?!?p>  亞威微微頷首,帶著極為復雜的心情走向震怒之中的德比,準備伸出手;出乎預料的是,德比直接一掌扇開了亞威的手,強忍著怒氣慢吞吞地重復了一遍:“我說了,我部是奉命行事……”

  “這是憲兵的工作,請回吧!”

  亞威似乎是有些不耐煩了,再次試圖抓握住德比的手,但又再一次被她給打開。

  “好,既然你們要憲兵,那我就把憲兵給帶來。拉科!把人給我請過來!”

  只見德比頭也不回地對著身后一喝,名為拉科的騎士筆直地朝著自己的隊長敬了個軍禮,隨即匆忙離開了房間,去請那不知所謂的憲兵去了。

  而面面相覷的傭兵們也搞不清她到底準備干什么,場面一時間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之中,眾人都將目光死死盯著門口,心里有些忐忑:‘真的是和憲兵一起來的?’

  兩分鐘后,騎士拉科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而在他的身后真的跟來了一個紅色的身影:來者進門便匆忙摘下了頭上厚實的白貂絨帽,是一位只比霜雪高不到哪去的年輕女士。

  被薩塔改造過的一樓已經(jīng)通上了暖氣法陣,溫和的暖風顯然是吹得這位女士渾身發(fā)熱,而當她褪去身上那件光潔無當?shù)难醮笠拢紫扔橙胙酆煹模娴氖且患w漆黑的雙排扣憲兵冬服!

  “這位便是近衛(wèi)憲兵‘神之眼’團的副團長,憲兵少?,?shù)贍栠_·德·安茹小姐……”

  德比剛介紹完這位貴賓的頭銜,意料之中的驚呼聲時便立刻響了起來;等她準備轉(zhuǎn)過臉去,好好揚眉吐氣一番時,迎接她的并不是傭兵們畏縮的面容,而是一支黑洞洞的槍口。

  “我警告你一次,偽造帝國貴族的身份可是重罪!別想耍什么花樣……”

  被這個小矮子拿槍指著腦袋,德比臉上的冷汗馬上就淌了下來,一個箭步擋在了憲兵的身前,張開雙手將她牢牢護在身后,對著身前的小矮子破口大罵:“你想干什么?!”

  雖然北境的方言還是聽不太懂,但這么久過去了薩塔還是聽懂了最后的幾個單詞,像是被愚弄了似的,當即嚷嚷了起來:

  “你覺得這個玩笑很好玩嗎?安茹家的小姐跑到北邊來,就為了管這么點小事?你覺得我是那種沒見識的鄉(xiāng)下人,野法師是不是?”

  場面的情況已然開始失去了控制。見自己的隊長遭到威脅,這些傭兵眼中的軟蛋騎士們,居然也紛紛拔出了武器,和反應過激的傭兵們開始了武裝對峙。

  “你們別激動,有話好好說!”

  唯獨還算清醒的團長起身,慌忙阻擋在了兩人的中間,將臉對準了薩塔的槍口,開始瘋狂地對他使著眼色:按照早上預定的排練計劃,可沒有拔槍對峙這一出??!

  薩塔縱然是有心解釋,但如今的場面他根本沒辦法去開口,去解釋自己情急之下的本能反應;今天早上又忘了準備傳訊術(shù),自己也真的是有苦難言。

  “別激動幾位,人家小先生槍上的擊錘都還沒有扣下呢,沒必要這么緊張?!?p>  到了最后,緊張對峙的局面還是被憲兵的一句話給緩解了下來:這位安茹小姐倒是并沒有被驚嚇到,反倒是滿臉輕松愉快地解下了腰間的佩劍,越過了緊張兮兮的德比,送到了薩塔的面前:

  “既然這位帕加尼斯莫先生知道安茹家族,想必是有一番淵源,那么我家的紋章劍應當也是認得的吧?檔案廳的東西可是造不了假的~”

  薩塔沒有因為她的話就放松警惕,直接抬起空著的右手對著劍身勾了勾,將鑲嵌著大量珍貴材料的劍柄置在自己的眼前,身上的法師護盾也在第一時間被激活。

  “三刃獅盾與普蘭塔花,檔案廳紋章院的月桂徽,你真的是那位胡爾克公爵的獨女?”

  薩塔像是抓著滾燙的烙鐵一般,急忙將身前的紋章劍拋還給了安茹小姐,額頭上不經(jīng)落下了幾滴冷汗:這個女人看起來年齡也和那位小姐相仿,難不成真的是她?

  “皇家近衛(wèi)胸甲騎兵兵團長的女兒,除了我還能是誰?我的少將大人可是沒有私生女哦~”

  安茹小姐不慌不忙地將紋章劍佩戴回了腰間,隨即掏出手巾輕輕遮擋著自己含笑的紅唇,打量著這位有些過分驚慌的小先生:“不知我們是否在哪里見過?竟能讓先生如此激動。”

  薩塔搖了搖頭,任憑德比搶過根本沒有子彈上膛的手槍,自己則悄無聲息地撤銷掉了積蓄在眼中的震顫凝視,手足無措地解釋了起來:“我只是誤以為是仇家上門尋仇,一時激動……還請安茹小姐恕罪……”

  說完,他仿佛是被嚇破了膽似的,對著眼前的貴族小姐鞠躬賠罪。這反而讓年輕的安茹小姐對他更加感興趣:“哦乎~難道我的家族還曾為難過您嗎?”

  “不不不,只是一群打著您近親家族旗幟的暴民而已,我同他們起了些沖突,失手重傷了幾人……”

  安茹小姐的語氣一瞬間由平淡切換了驚訝,然后又換上了一副急公好義的模樣,柔聲地感慨著:“還有這等事?待我回去后了解一下,如果卻有此事,定然還小先生清白?!?p>  德比臉上明顯閃過了一絲厭惡之情,嘴唇緊緊地貼在了一起,但最終還是沒有把喉嚨里的話給說出來。而安茹也大致猜到了她的想法,面帶微笑地轉(zhuǎn)移著話鋒:

  “我剛才聽說了,貴團的情報只有憲兵才能獲取,不知道我這個憲兵少??梢詥??”

  現(xiàn)場的傭兵幾乎同時愣了一下,他們可沒想到對方會真的帶憲兵過來??!只有團長率先想到了對策,把責任甩到了十三防區(qū)的憲兵頭上:

  “實在是抱歉呢,尊貴的安茹小姐,我們還是期望能由我們團的直屬上級來調(diào)查?!?p>  而她們兩人似乎是早已有所準備,安茹直接對著德比揮了揮手,要她將準備好的任命書交到團長手中:“早就猜到你們會這么說了~老師,把另一張委任狀給他們留檔?!?p>  被安茹稱為老師的德比將手槍扔還給了薩塔,自己低頭打開筆記本,從里面取出了一張有些潮濕的信封,不情不愿地交到了團長的手中。

  當團長扯開信封仔細閱讀起上面的內(nèi)容時,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經(jīng)由黑山軍區(qū)第十三防區(qū)授權(quán),邀請新鄉(xiāng)教團下屬王國騎士,及皇家近衛(wèi)憲兵團,共同參與近期頻發(fā)之魔族事件調(diào)查。黑山軍區(qū)衛(wèi)戍部簽發(fā),于FR1712.10.5?!?p>  這幫文官吃飽了沒事干是不是!這么早的通知不會早點下發(fā)嗎!

  此時傭兵們的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帶著武器打上門,好好修理這些不干人事的衛(wèi)戍區(qū)文官:既然知道會有幫來鍍金的貴族小姐少爺過來,為什么咱們團連點風聲都沒有聽到過!?

  “放心好了,我不會追究諸位的過失,畢竟這只是一次玩笑而已嘛。那么我就先回城里喝下午茶了,老師您和您姐夫就慢慢聊吧~失陪了諸位,我的工作就交由德比中尉代勞了,請不要再做些無意義的舉動哦~”

  “我送您。”

  德比沒有理會這些垂頭喪氣的傭兵,小心翼翼地為自己請來助陣的學生披上大衣,在部下的簇擁下,護送著皇都來的大小姐離開了溫暖的會議室。

  等到她再次歸來的時候,會議室里的傭兵像是剛從醫(yī)院里出來似的,各個半死不活地癱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而身為罪魁禍首的小煉金術(shù)師,此刻正被霜雪像訓狗崽似的,狠狠地揪著雙頰在耳邊埋怨著;而他也自知理虧,欲哭無淚地賠著笑臉,只恨自己太過沖動了。

  看著鬢發(fā)有了些許銀絲,像是被打斷了脊梁骨一般,喪失了心氣癱軟在靠背椅上的團長:這副如同喪家之犬的模樣,讓這個曾經(jīng)無比憧憬他的小姨子火冒三丈。

  德比直接快步?jīng)_上前來,一腳把團長從椅子上踹了下來,把位置搶了過來自己坐上,用手里的樹皮本子狠狠地在他的腦袋上砸了一記,咬牙切齒地低喊著:“我們繼續(xù),把你們知道的統(tǒng)統(tǒng)說出來!”

古屋松鼠

抱歉抱歉,這個星期在外地培訓考試,一時間沒能及時更新實在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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