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京師,許都
城門口,依舊是繁華喧鬧的老樣子。
城衛(wèi)有些打瞌睡,攔住了身披黑色斗篷的男人。
“喂,站住,說你呢,站??!”
城衛(wèi)見男人不管不顧的往前走,上前不耐煩的打在了男人的肩膀上:“你聾了嗎,混蛋!”
男人停下了腳步,抬頭和城衛(wèi)對視。
“你看什么呢,有通行證嗎,進城要通行證你不知道嗎?”城衛(wèi)剛想給男人來一巴掌,手掌卻停在了半空。
他看向男人的眼神逐漸變得驚恐,渾身冷汗直下。
男人的眼中,殺意翻騰,仿佛刺骨的利劍一般拂過城衛(wèi)的脖頸!
“我是來殺人的,需要通行證嗎?”
城衛(wèi)倒在了地上,臉色驚恐,喉嚨處有一條血線,不斷有滾燙的鮮血涌出。
“我湊,死人了?”
“快跑啊,殺人了??!”
“臥槽!”
那些過路的路人見狀,驚恐的逃竄。
城衛(wèi)軍們也反應(yīng)了過來,警惕的包圍住了男人。
男人視若于無,徑直往前走去。
他每走一步,就會有一個人倒下。
“小瑯,我還記得你說過的一句話,當(dāng)蟲子跳到明處,說明暗處已經(jīng)多到裝不下了?!?p> “我現(xiàn)在就來清理一下這些蟲子?!?p> 這一日,陸清風(fēng)大弟子慕容策從京師南門殺入白衣衛(wèi)誅邪府,伏尸無數(shù),血流成河!
無人敢擋,只能等這個魔頭殺個盡興自己離去。
……
“水……”
“公子,您醒了?”
“別叭叭了,水?!?p> 面色蒼白的蘇瑯接過徐霜遞來水碗,一口飲盡。
再尋常不過的淡水此刻猶如甘露一般入喉,這才讓蘇瑯如獲新生。
“公子,您真是嚇死我了?!毙焖獡淞诉^來,一把抱住了蘇瑯,粉黛間藏著清波流淌。
重傷的蘇瑯被徐霜這么一抱差點當(dāng)場去世,有氣無力的想要推開徐霜,但怎么推都推不動。
一劍斷心脈,蘇瑯也差點以為自己歇逼了。
好不容易終于喘過氣來,蘇瑯強撐著身體坐了起來問:“我們這是在哪兒?”
“幻妖在外面劃船,我們現(xiàn)在在永江之上,風(fēng)向往南,順利的話今晚就能到東王城。”
蘇瑯微微頷首。
天意,不想讓他死。
武道九品的煞鬼一劍下去,斷了蘇瑯的心脈。
這一劍下去,神仙難救。
可煞鬼萬萬沒想到的是,文道饋贈的功德金蓮把蘇瑯救了回來!
小小肝帝,也敢和外掛對抗?
天道都站在蘇瑯這一邊,煞鬼還想物理誅仙?
順著永江南下,有幻妖護航,這一路出不了什么大問題了。
等到了荒州與泰州交界處的東王城,蘇瑯也算是回了大本營了。
蘇瑯揉了揉徐霜的頭發(fā),溫柔的說:“小寡婦,下次再遇到這種事,我讓你跑,你絕不可回頭,知道嗎?”
“我不!”徐霜眼神堅毅的說:“我的命是公子救的,遇到危險豈能對公子置之不理?”
蘇瑯搖了搖頭,對徐霜說道:“你去把幻妖叫進來?!?p> ……
幻妖走進了船艙,此時的他已經(jīng)幻化成人形,只是頭發(fā)和眸子依然雪白。
“老師?!被醚Ь吹南蛱K瑯行禮。
“這次還要多謝你了,能拖住九品的徐玉,你也不容易?!碧K瑯靠在了軟墊上,虛弱的說。
“護老師周全,是學(xué)生應(yīng)做的本分。”幻妖的眸子微微沉了下來,說:“只可惜學(xué)生實力微弱,沒能留下來那兩個刺殺老師的惡賊?!?p> “沒有,你做的已經(jīng)很好了?!碧K瑯咳嗽了兩聲,內(nèi)心莫名的羞恥了起來。
自己忽悠過來的這個打手未免太老實了,搞得蘇瑯這個厚臉皮都有些于心不忍。
“你有什么要求嗎,我盡可能滿足你?!碧K瑯問。
“真的嗎?”
“前提是我能做到?!?p> 幻妖猶豫了一下,說:“我想讓老師幫我起個名字?!?p> 蘇瑯微微一愣,他沒想到幻妖提的要求這么簡單。
果然是老實人啊。
蘇瑯想了一下,說道:“我姓蘇,你是我的學(xué)生,就隨我姓吧。壽藤老木幻荒怪,深潭危棧愁鬼神,我賜你名為蘇荒,你覺著如何?”
幻妖叩首:“謝老師賜名!”
蘇瑯在心中嘆息道:老實人就是好忽悠??!
……
竹制的魚竿釣起一尾肥美的鯉魚,徐霜抱著鯉魚,眼里仿佛有億萬星辰閃耀:“公子,你快看!我釣到魚啦!”
蘇瑯披著一件素凈的白衫,坐在船頭,臉色依舊蒼白,但氣息有所好轉(zhuǎn)。
蘇瑯掛著淺淡的笑意說道:“永江鯉魚,體態(tài)豐滿,肉質(zhì)肥美,口感順滑鮮美,即使用清水燉煮也吃不出土腥味來,魚中精品,你手中這條永江鯉應(yīng)該有七八斤,算是上等的精品了,最適合燉湯?!?p> 徐霜一聽蘇瑯夸贊,愈加興奮起來。
她從船艙里找了半天,翻出來調(diào)料和鐵鍋。
蘇瑯撐起了身子,將鯉魚清理干凈,在鐵鍋里煎至兩面金黃,而后加入清水。
不一會兒,魚肉的清香便從鍋中流溢出來,徐霜忍不住揭開鍋蓋,湯色奶白,魚香濃厚。
徐霜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公子還會做飯嗎?”
她一直以為蘇瑯只會把撿來的番薯或者菌子丟進篝火里烤成煤球一般的黑塊,而后用清水洗凈雜質(zhì)直接硬吃。
雖然徐霜也只會這種做法。
“會一點,但我嫌太麻煩,所以一直都用烤煤球的做法?!碧K瑯在魚湯里輕輕灑下一把細鹽。
作為二十一世紀先進少年,懶癌晚期,他煮包方便面都懶得加蛋,更何況是燉湯呢。
當(dāng)初考二級廚師證只是為了謀生,后來發(fā)家致富了,每年的收入比清明上墳時冥幣上的數(shù)字都多,自然也就懶得親自下廚了。
蘇瑯將魚湯盛進了瓷碗里,遞給了徐霜:“你先喝吧?!?p> “公子您先喝。”
“沒事,我不餓?!?p> “公子你說這話的感覺怎么這么像我爹?”
“沒什么大問題,你爹不就是我岳父嗎?”
“?”
“你爹等于男人,我等于男人,我等于你爹,明白了嗎?”
“???”
蘇瑯隨手打發(fā)走了小寡婦,又盛了碗魚湯:“幻……蘇荒,吃飯來了?!?p> 蘇荒有些受寵若驚,恭敬的接過了瓷碗:“謝謝老師?!?p> 他輕抿了一口魚湯,感覺渾身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