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心儀之人是
沈幼宜很快反應(yīng)過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連忙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求饒:“皇上,民女冤枉,一定是有人陷害民女,求皇上明察?!?p> “明察?”相比不著一物,只能用被子裹身的沈幼宜,晉武帝身上還算完整。
但他那雙狠厲的眼眸瞥過來,便叫人后脊泛起一股森然涼意。
“你說有人陷害你,那你倒是說說,究竟是誰有那個膽子,敢同時陷害朕!”
沈幼宜紅著眼,朝殿內(nèi)其他人看去,卻發(fā)現(xiàn)沒有一個能讓她指證的。
也不明白,她明明將酒送與了太子,為什么到最后,卻是皇上。
她說不出個所以然,只一個勁兒地哭,也不敢哭的太大聲,更像是哽咽。
晉武帝懶得再看她,冷眼劃向噤若寒蟬的貴妃和沈相。
這人是他沈家的人,那他是不是可以這么認(rèn)為,這人是他沈家變著法兒送進(jìn)宮的。
“沈相是不是該給朕一個解釋?”
早在發(fā)現(xiàn)人不對勁的時候,匆匆趕來的沈修齡直接跪了下去,萬萬沒料到,沒能扳倒皇后,反倒將自家人給砸了進(jìn)去。
“臣……”
“如今都這樣了,皇兄還想要什么解釋?!?p> 聽聞奉天殿出事的消息,蕭錦舒趕緊從慈寧宮趕了過來,還沒進(jìn)去就聽殿內(nèi)傳來皇帝大發(fā)雷霆的聲音。
皇上素來厭惡別人算計自己,更別提沈家人了。
眼下這種局面,除了她,怕是無人能解。
進(jìn)去后,蕭錦舒便命侍女將沈幼宜扶起身,轉(zhuǎn)而笑著道:“皇兄莫氣,這人吶,是舒兒特意送給皇兄的?!?p> 什么!
此話一出,沈幼宜霎時瞪圓了雙眼,大夫人到底在說什么。
她剛想反駁,扶她起身的兩名侍女死死掐住她的手臂,顯然是讓她閉嘴的意思。
晉武帝微怔,冷笑了兩聲:“送給我?就是這樣送的?”
要想進(jìn)宮,什么方法不行,非得用這種茍且的勾當(dāng)。
“皇兄你聽我說,原本我是想將人送進(jìn)宮的,誰知……”她回頭掃向抖的跟篩糠似的沈幼宜,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嘴角,“誰知這丫頭自作主張,這才鬧出笑話來,還請皇兄責(zé)罰?!?p> 她說著轉(zhuǎn)身跪下,一副悉聽尊便的模樣。
這份說詞,顯然不可信。
可晉武帝卻不能不信,雖然姑侄二人同侍一夫確實是個笑話,但他承認(rèn)了,臨幸的好歹是自己的女人。
如若不然,他這位以“仁”治國的皇帝,就會被抹上這個污點。
孰輕孰重,他得掂量清楚才行。
這樣一來,所有的過錯皆由沈幼宜一人擔(dān)著,他還是那個仁孝的帝王。
但沈幼宜又哪里愿意擔(dān)下這份罪責(zé),一旦認(rèn)了,她也不必活在這個世上了。
“皇上,皇上不是這樣的,民女真的是被陷害的?!?p> 一定是有人知道了她的計劃,故意做的這件事,一定是這樣,否則今日過后,她該是太子側(cè)妃才是。
可是很顯然,她的話在皇帝的臉面前,顯得無足輕重。
“下次可不能這么做了。”晉武帝從頭到尾冷著一張臉,大步離開偏殿。
隱在暗處的姜未眠,見事情居然這樣解決,屬實有些失落。
早知如此,就該加一把大料才對。
“現(xiàn)在沈家鬧出了這么個笑話,公主打算怎么處置她?!?p> 皇帝一句話不說地離開,差點氣瘋了的沈瓊婳轉(zhuǎn)眼就將矛頭對準(zhǔn)壞了她好事的沈幼宜。
如果真讓她進(jìn)宮,那她沈瓊婳的臉面又往哪兒放,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暴斃。
蕭錦舒轉(zhuǎn)身走到瑟瑟發(fā)抖的沈幼宜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
“如果現(xiàn)在就讓她暴斃,不就在告訴眾人,今日之事是沈家一手策劃么?”
“那我們怎么辦,難不成真讓她進(jìn)宮!”沈瓊婳一萬個反對,她可丟不起這個人。
蕭錦舒聽得心煩,隨手扔掉手中的人,嫌棄地擦了擦手指,反問沈瓊婳:“那你還有別的好辦法么。”
既然沒有好的辦法,現(xiàn)在就只能聽她的。
“不,我不要?!?p> 沈幼宜連連搖頭,她不想進(jìn)宮做皇上的妃子,她喜歡的是太子啊。
“娘娘,”她直接跪在了沈瓊婳面前,伸手拽住她的裙擺,“娘娘,民女已心有所屬,求娘娘成全?!?p> 皇帝走后,賢妃也趁機(jī)離場,將這里還給他們沈家人。
現(xiàn)在也就只有沈家的幾位,以及躲在暗處偷聽的姜未眠。
當(dāng)她聽到沈幼宜說出心儀之人時,空氣中瞬間彌漫著一股濃厚的火藥味。
沈瓊婳氣的直接賞了她兩巴掌,伸手指著她怒罵,“就你這種賤貨,也敢肖想錦兒!”
真虧她說得出口。
她的兒子,就算是選側(cè)妃,也選不到這種人身上。
沈瓊婳最終還是聽從了蕭錦舒的建議,暫時留下了沈幼宜一條賤命。
之后的事便都交由蕭錦舒和沈修齡,任由他們打殺了,還是送進(jìn)宮,都與她無關(guān)。
反正今天這事,就夠他們沈家丟臉的了。
“余甘,走?!?p> 自從沈幼宜說出心儀之人是太子之后,姜未眠便沒了繼續(xù)待在這里看戲的心情。
回去之后,坐在輪椅上,望著再度揚起白雪的庭院,愣神發(fā)呆。
殿內(nèi),爐火燒的通紅。
姜未眠捏著那枚龍紋玉佩看了許久,久到黎津走到身后,仍無所察覺。
“眠眠,我是太子哥哥啊?!?p> 他以為自己不記得了,實則……
小的時候,爹爹偶爾也會帶著她進(jìn)宮,在皇家練武場教一個比她大幾歲的哥哥習(xí)武,那人的腰間時常懸著一枚龍紋玉佩。
她出于好奇,每次見到,總跑過去上手摸兩下。
“眠眠喜歡么。”
她重重地點頭應(yīng)了。
“但是這枚玉佩現(xiàn)在還不能給你,等以后……”他背對著爹爹,眼中漾出淡淡的笑意,不知是玩笑還是認(rèn)真,“以后送給你做聘禮?!?p> 收了我的玉,可就是我的小太子妃了。
她瞬間從回憶中緩過來,再次看向手中的玉佩,下意識扔了出去,無巧不巧地扔到了火盆子里。
姜未眠想也未想,就想從滾燙的火盆中拿出那塊玉佩,好在最后,被站在身后不知多久的黎津及時制止。
他攔下公主伸向火盆的手,轉(zhuǎn)眼從火盆中取回那塊玉佩。
“你是不是傻!”
姜未眠見他燙紅了手,就想讓谷瑟來給他上藥,反被黎津拒絕。
“那塊玉很好,就這么化了,可惜?!?p> 他看到玉佩上的龍紋飾樣,就知道那玉十有八九是太子的。
而公主對太子……
說到底,只是不想她傷心罷了。
姜未眠翻手張開手心,盯著微燙的玉佩,沉吟片刻,遞給他。
“既然你覺得好,那就送你了?!?p> 幼時的事,早就做不得數(sh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