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生與堂審
“這什么情況,我在哪?”
一覺醒來的趙貞已經(jīng)完全懵住了。
昏迷前他還是個有著雄心壯志的中二死宅好青年,醒來卻是恍若隔世了。
趙貞只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身體也不聽使喚。趙貞費勁掙扎,想要開口呼救。
“……哇……”
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把趙貞給嚇了一跳。
似是不敢相信,趙貞又用盡全力試圖說話,結(jié)果——
“……哇……哇……”
趙貞幾乎要絕望了。
“不……會吧,我居然……”
趙貞又鉚足了勁想要睜開雙眼,好不容易終于有一絲光亮透過眼皮打了進(jìn)來。
趙貞吃力地扭動著腦袋,試圖弄明白自己現(xiàn)下的處境。
這是一個類似于電視中看見過的古代房間,房間當(dāng)中放著一個如意圓桌,趙貞看不出那是什么木料,不過光澤很好,亮堂堂的顯然是好貨,墻邊靠著一個雕花的木質(zhì)頂柜,上面的花紋依稀是八仙過海的樣子,還有幾個矮幾和圓墩方凳什么的。
事情到了這一步,趙貞那思維并不多么敏捷的大腦也想明白了一個他不得不接受的事實——
“我穿越了,還穿越成了個剛出生的嬰兒!”
此時的趙貞真想長嘆一聲,可惜現(xiàn)在的他連這個最簡單的動作都難以完成。
雖然之前的趙貞是一個酷愛各種古裝電視劇的死宅男,也曾憧憬過穿越之后的美妙場景。
但經(jīng)受過九年義務(wù)教育的理智告訴他:穿越,未必是什么好事!畢竟無論穿越到哪朝哪代,都不可能過上自己以前那瀟灑快活的日子。
手機(jī)平板筆記本。
刷劇吃瓜打游戲。
這樣的日子,恐怕是一去不復(fù)返了。
“更何況還成了個穿著開襠褲的嬰兒!”趙貞內(nèi)心哀嚎著。
讓他一個成年人的思想困居于一個大小便不能自理的小小軀殼中,這是怎樣的煎熬?。?p> 唯一能讓趙貞感覺稍有些寬慰的,是他所穿越的這個嬰兒的父母家看起來家境還不錯,應(yīng)該是不愁吃穿的。
“還好還好,”趙貞安慰著自己,“幸好不是出生在那些窮苦人家,不然說不定一出生就被扔到河里頭給溺死了?!?p> 趙貞充分發(fā)揮了阿Q老前輩的精神勝利法,說服著自己接受這個殘忍的現(xiàn)實。
突然,外間傳來了陣陣響動。不一會兒,房門被從外頭打開,一個下人打扮的中年婦女邁步進(jìn)來。
一進(jìn)門,這中年婦女就抱起了在床上伸手蹬腿,頗不安穩(wěn)的小趙貞,輕聲安撫著:
“七少爺,乖啊,可不能再哭了,你再哭,奴婢我可就要挨大娘子的板子咧?!?p> 小趙貞看到這場景,阿Q再世也不管用了,兩眼一黑,昏死了過去。
其實趙貞昏過去倒也并不全是因為受不了那般“宏偉”的刺激。
他畢竟身處一個剛出生的嬰兒體內(nèi),雖然意識屬于成年人,卻難免受到影響。
一方面是嬰兒嗜睡的本能所致,另一方面也是他初來乍到,靈魂混混沌沌的,神志并不十分清醒,故而十分需要休息。
……
這邊趙貞睡得安穩(wěn)且不去說他,另一邊可就熱鬧了。
盛府大堂,此刻正燈火通明。
堂內(nèi)上座的兩位,一邊作威嚴(yán)狀的中年清癯男子,正是即將以六品官秩升入汴京的盛府之主,盛纮。
旁邊那位面貌端莊,卻透露出幾分粗憨之氣的婦人,自然就是盛纮的正房太太,王氏,芳名王若弗的了。
堂下兩邊分列著幾個女使婆子,個個低眉順眼,不敢抬頭,生怕觸碰盛大老爺那要吃人的駭人眼神。
堂中跪著一個女子,身姿曼妙,好若扶風(fēng)擺柳,娉婷裊裊,舉手投足間無不顯出一股子媚意來。
抬起頭,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兒正哭的梨花帶雨,好不惹人憐愛。
只聽那女子啜泣道:“全是奴婢的錯,怪奴婢年少不懂事,識人不明,這才害死了衛(wèi)小娘!”
“是奴婢愚鈍,初管家事不久,沒看清那幾個憊懶蠢貨的真面目,竟把這幾個發(fā)派去了衛(wèi)小娘院里?!?p> “奴婢實在是沒想到,這幾個腌臜貨竟如此地不盡心,居然害得衛(wèi)家妹妹……”
這女子哭得動情,竟以頭搶地,好似要生生磕死在這大堂之上。
堂上的盛大老爺還沒開口,一邊的王氏卻是忍不住了。
“自然是你的錯!”
“林噙霜,你可真是管得一手好家?。 ?p> “什么初管家事不久,什么識人不明,我呸!當(dāng)初你從我這把管家之權(quán)搶去的時候,可不是這套說辭!”
“我和老爺離了府不過半月,府里就讓你弄得雞飛狗跳,亂七八糟,還鬧出了人命大案來!”
“依我看,你不只是個狐貍精,更是我盛府的災(zāi)星!”
王氏眼睛瞪得溜圓,站起身來破口大罵,說罷轉(zhuǎn)過頭來對著一邊的盛纮道:
“老爺,還是趁早發(fā)賣了這賤人吧,免得她日后惹出滔天的禍?zhǔn)聛?,臟了我們盛家門楣!”
盛纮臉色鐵青,蹙眉看了看身邊的粗鄙發(fā)妻,道:
“夫人,你且坐下喝杯茶?!?p> 又抬眸望了望堂下楚楚可憐的林小娘,長吁一口氣道:
“識人不明,你自然是有的?!?p> “來啊,把那幾個不長眼的下人,給我狠狠地打!”
說罷,堂外眾家仆應(yīng)聲稱是。
然后便是一陣霹靂扒拉的板子聲,伴隨著激烈的慘叫聲。
沒多久,板子聲未停,慘叫聲漸息。
盛纮捏著鼻子揮了揮手,幾個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下人就被拖了下去。
隨后目光轉(zhuǎn)向堂下,怒斥道:“這就是下場!”
兩邊隨侍的女使婆子個個噤若寒蟬,縮著脖子不敢抬頭。
跪在堂內(nèi)的林噙霜更是只覺得后背發(fā)寒,兩腿戰(zhàn)戰(zhàn)。
見狀,盛纮冷哼一聲,面色卻緩和了不少,悠悠開口:
“林小娘執(zhí)掌家事不力,害得衛(wèi)小娘難產(chǎn)而死,該當(dāng)重罰?!?p> 說到這里,盛纮吐了一口氣,又道:
“好在我盛家子自有天佑,大難不死,如今惡奴也已然伏誅。”
“林小娘粗鄙愚鈍,識人不明,罰三月月例,禁足一個月,給我好好反??!”
說到最后一句時卻是色厲內(nèi)苒,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了。
林噙霜劫后余生,自是慶幸不已,連忙高呼老爺恩典,自己甘愿領(lǐng)罰,一定好好禁足反省云云。
一邊的王若弗坐不住了,剛要開口,卻被盛纮堵住了話頭:
“夫人,不早了,為夫明日還要辦公,且早些歇息吧?!?p> 王氏無奈只好作罷,知道如今此事木已成舟,難以置喙了。
只是臨走也不忘恨恨地剜了林噙霜一眼,隨后不情不愿地低聲咒罵著出門去了。
林噙霜倒也不惱,只是低頭目送盛家男女主人遠(yuǎn)去。
見他們一行人走遠(yuǎn),才從地上站起身來,冷笑道:“蠢婦,早晚要你好看!”
一旁跟著的婆子湊上來說道:“還好小娘你聰慧過人,應(yīng)對得當(dāng),如今這一關(guān)總算是過去了。”
林噙霜聞言面露得色,隨即又乍露狠厲顏色,恨恨道:
“那個面團(tuán)死得倒干凈,就是留下了個小孽種!”
“怎么回事,郎中不是篤定了她胎大難產(chǎn),一尸兩命么?”
婆子趕緊接道:“各種補(bǔ)品流水似地送到她嘴里,胎兒也確實大。
雖耗死了那賤人,誰能想到那小孽種卻活了下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啊?!?p> 林噙霜冷哼道:“哼,算他福大命大。只是這生了下來,說不得就要記在王若弗名下養(yǎng),以后卻不好擺弄了?!?p> 婆子應(yīng)道:“是啊,終究是個男丁,與女兒家不同。
好在楓哥兒出息,日后定能壓著這小孽種一輩子,小娘你也有享不盡的福氣?!?p> 林噙霜面色轉(zhuǎn)晴,頗有些傲氣,道:“那是自然,我家長楓乃是狀元之才,又豈是這小孽種能比的?”
婆子忙不迭地做起了應(yīng)聲蟲:“正是正是……”
一番陰私說罷,兩人也大步邁出大堂。
……
一夜堂審,興師動眾,氣勢洶洶,也不知誰是贏家,誰是輸家。
而另一邊的趙貞還恍然不覺,早就吹著鼻涕泡安然入睡了。
騎小豬兜兜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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