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二個真相和三國演義
唐玉又開始笑了,他實在是個很喜歡笑的小伙子。
而且現(xiàn)在也不由得唐玉不笑了。
因為他實在太細(xì)心,太深謀遠(yuǎn)慮了。這本是件不必要且多余的事情,連唐玉自己都沒想到能用上這一著伏筆,他只是遵循著自己某種有備無患的習(xí)慣罷了,而現(xiàn)在這習(xí)慣居然就幫了他這樣一樁大忙。
說實話,事前的兩人即使再將李尋歡的武功高估,也并未想到這個年輕人已經(jīng)成就了“先天小三合”境界,有了這樣驚天動地的手段。
今日看來,李尋歡已經(jīng)難以稱之為青年俊杰,而是貨真價實的頂尖高手了。畢竟就連身為日月神教光明左使的向問天,至今也只在九品晃蕩著,并未突破到先天境界,而李尋歡卻已經(jīng)綻開了氣神二花。
——可現(xiàn)在,這樣的當(dāng)世頂尖高手,卻還是老老實實栽在了他唐玉的手上。
他慶幸,他得意,他甚至都佩服他自己。
李尋歡冷冷看著他一個人的表演,只皺眉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這下,唐玉臉上的笑意徹底止不住了,“我要你死——嘿嘿,這自然是不可能的。若你真死了,連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會饒過這女孩兒,你自然沒有這么愚蠢。我、你、她的性命,其實已經(jīng)連成了一線,達(dá)成了某種微妙的平衡,若其中任何一者有了危害,這平衡就要被打破了?!?p> 說到這里,他又招招手,“你們回來吧?!?p> 那圍攏李尋歡的十八金剛,伴隨著唐玉一句簡短話語,忽地后退到了唐玉身旁,前前后后緊緊看著李尋歡,都露出警惕姿態(tài)。
而江南四友則一下子暴露在了李尋歡的身前,處于孤立無援的勢態(tài),看了看李尋歡又看了看唐玉,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是好,可謂進(jìn)退兩難。
他們也沒有想到,從來橫行無忌的向問天在遇到這么個年輕小子后,居然撐不過一招,連同整座山莊都葬送了進(jìn)去。向問天的死去不只令李尋歡再無顧忌,更使得唐玉和他們的關(guān)系都變得奇妙起來。
李尋歡看著唐玉,“你的意思是……”
唐玉灑然笑道:“探花郎有如此武功,唐玉是甘拜下風(fēng)了。咱們此番交鋒,彼此兩勝兩敗,打個平手,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但望他日再有機(jī)會領(lǐng)教李探花的小李飛刀——這就是我的意思。”
他說話之間,忽然變得十分客氣。
李尋歡還沒有反應(yīng),江南四友當(dāng)先震怒了起來,“唐玉,你怎地……”
唐玉冷冷瞥了四人一眼,“日月神教和唐門之間,本來就只不過是合作關(guān)系,要我為了你們?nèi)谓讨鞯纳窆ζ疵?,諸位未免太自作多情了一些,更何況你們現(xiàn)在還只是日月神教中的叛徒?!?p> 他這話語中竟然也有一些道理,江南四友雖然是日月神教中人,但其實醉心于琴棋書畫之中,性子單純,口拙舌笨,居然一時找不到反駁的話語。
他們只能呆立原地,一會兒對唐玉怒目而視,一會兒又對李尋歡警惕交加。
唐玉轉(zhuǎn)頭看向了李尋歡,“李探花,我的條件你答應(yīng)嗎?”
李尋歡瞇了瞇眼,一伸手。
“解藥。”
唐玉哈哈大笑,“解藥自然是在我的身上藏著,我知道李探花對我不太放心,我愿意親自走到你的面前,為小姑娘獻(xiàn)上解藥。若這女孩子有任何異樣,李探花大可將我挫骨揚灰,如何?”
李尋歡愣了一愣,“你倒是大膽?!?p> 唐玉此舉,幾乎是將自己的性命交給了李尋歡,這對他這樣的人而言,實在是很反常的舉動。
但唐玉卻笑道,“因為李探花是好人,是善人,是大俠,這樣的人自然不可能食言。所謂君子可欺之以方,圣人的話自然有些道理?!?p> 李尋歡冷哼一聲,“看來真是什么事情都叫你算盡了?!?p> 唐玉背起手來,搖頭晃腦道:“我這樣的人一旦要保命起來,自然是要將一切都考慮在內(nèi)的?!?p> 李尋歡本還想說些什么,但林詩音懷中的小莊又哀嚎了起來,額頭上一顆一顆的汗珠落下,一旁的李忘塵也露出焦急的神色。
他也只得答應(yīng)了唐玉的要求。
“好,我答應(yīng)你了,你過來吧。”
唐玉這才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瓷瓶,笑吟吟地朝著李尋歡走了過來。
走得近了,他眼中的得意幾乎要滿溢出來了。
現(xiàn)在任何人都能看出,唐玉已經(jīng)掌握了場面的主動。
他沒有李尋歡的武功,也沒有向問天的資歷,但卻用自己的智慧,在這個江湖上混得如魚得水。
但偏偏就在這時,已是看不過眼的李忘塵忽然走上前去,一伸手,啪一聲打了唐玉一個耳光,“快給藥,你看看看,看什么東西看?”
這個變化誰也沒有想到。
唐玉一回頭,對李忘塵怒目而視,“你……”
這個身上沒有一點武功的小鬼頭,他怎么敢?
但是唐玉一抬手,又看了看李尋歡,手到底是沒有放下來。
而李忘塵壓根就是有恃無恐,直接一把搶過他手中的瓷瓶,“你什么你,你還敢對我動手不成?趕緊張嘴!”
唐玉看向李尋歡,臉色一沉道:“李探花,你就任由你的侄子胡鬧不成?”
李尋歡看了看李忘塵,忽然就笑了,“我看他似乎很能對付得了你,你就聽聽他的話吧?!?p> 唐玉臉上有一種奇妙的表情一閃而逝,那是憤怒和羞辱夾雜在一起的表情。他瞪大了眼睛看向面前的李忘塵,李忘塵也毫不畏懼地看向他。
唐玉開始喘氣,他的呼吸急促,面色發(fā)紅,身子輕微顫抖,雙手忍不住握成了拳頭。
他可以接受自己在李尋歡面前示弱,那是因為李尋歡的武功比他高,他在李尋歡面前用任何卑鄙的手段,做任何卑微的姿態(tài),都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模踔潦侵档抿湴恋摹?p> 但李忘塵不一樣。
他是個什么東西?一個被他玩弄于股掌的小子,一個用來設(shè)計的誘餌,一個毫無能為的廢物,一個只有害處的累贅……現(xiàn)在居然敢在自己的面前擺出這樣的姿態(tài)!
李忘塵一邊研究瓷瓶,一邊還陰陽怪氣地學(xué)著唐玉先前說話的嗓音,“哎呀,李忘塵這混賬小子,居然敢對我這樣無禮,我一定、一定、一定要殺了他,就算是被小李飛刀挫骨揚灰我也要殺了他呀!性命又是什么東西,哪里有我的尊嚴(yán)來得重要呢?”
“你說是吧,‘姨奶奶’?”李忘塵這時也抬起了頭來,直勾勾地盯著唐玉的眼睛。
這番話像是一盆冷水,澆在了唐玉的腦袋上。
現(xiàn)在就算他能夠在一個呼吸間把李忘塵殺死十次,他也只能用一種殺人的眼神看著李忘塵,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張開自己的嘴巴。
就好像他的眼睛和嘴巴屬于兩個人一樣。
李忘塵從瓷瓶里倒出一顆藥丸,送入唐玉的嘴巴里,眼見唐玉的眼神,倒也有些后怕。
那是狼一樣的眼神,兇狠和暴戾并存,入骨的仇恨和屈辱像血一樣流淌在體內(nèi),又有火一樣的熾熱與兇烈。
然后……他又狠狠給了唐玉一耳光,大叫一聲:“吃下去啊,一直看著我干嘛?”
唐玉摸了摸自己的臉,一股火辣辣的疼痛傳來,他不是橫練的外家武者,即使有著八品武功,也并不能讓臉皮更厚一些。
他冷笑道:“你很好,我會記住你的。”
李忘塵又賞了他一耳光,繼續(xù)罵道:“你說你嗎呢,你看看我二叔是誰再跟我說這種屁話,你夠格和小李飛刀碰一碰嗎,你有那個實力嗎?”
唐玉終于是不說話了,他只是低垂著眼眉,面無表情地站在一邊,一副隱忍的模樣。
但一旁狐假虎威的李忘塵卻絲毫不懼,只是心下暗爽。
他既然敢動手打唐玉耳光,心中自然考慮明白了。
像唐玉這種不被情緒影響決策的小人,為了自己活命那是什么都干得出來,就算唾面自干、舍妻棄子也不算什么。
這小子害了他全家上下,又以自己作為誘餌餓了三個月之久,心腸狠毒到了極點,面對這種人,怒意勃發(fā)的李忘塵自然不會慣著,現(xiàn)在有勢不仗,難道等著唐玉將來念著他的好嗎?
一旁的李尋歡也是硬著心腸,即使小莊如何痛呼也不為所動,在最終眼見唐玉仍無異狀,才從瓷瓶之中倒出另一粒藥丸,給小莊吃了下去。
完事他才有些好笑地對李忘塵說:“你小子都是從哪里學(xué)的這些話?!?p> 李忘塵笑道:“自學(xué)成才?!?p> 李尋歡摸摸他的腦袋,忽地低聲來到他的耳邊,“事先說好,我來到這之前已受了傷,剛才那一刀為求穩(wěn)勝,已損了根基?!?p> “啊???”李忘塵瞪大了眼睛,“你怎么……”
“這正是他們夢寐以求的李秋水表姑姑給我的禮物,我在大宋被李秋水追殺過。嘿嘿,他們以為一家親戚就是自己人,殊不知她卻殺我而后快呢?!?p> 李忘塵瞥了一眼旁邊的唐玉,卻不敢再說,生怕被聽了去,“……”
“噓……”李尋歡卻還在微笑,“你放心吧,只是稍微虛弱,起碼有兩刀之力。你再去打他兩個耳光,我看著實在痛快。”
李忘塵眨眨眼睛,“好哇,二叔,你真壞……”
于是接下來李忘塵又過去打了唐玉兩個耳光,引得唐玉對他再次怒目而視,“你……我又怎么得罪你了?”
這唐門三杰之一,柔美若女子一般的唐玉,現(xiàn)在已被李忘塵打得滿臉發(fā)紅發(fā)腫,猶如豬頭一般可笑。
李忘塵道:“對不起,但我說這是我二叔讓我打的,你信嗎?”
唐玉冷哼一聲,“你想打便打吧,又何必消遣我?李探花何至于像你這樣一般……一般粗鄙陰暗!”
哎,這就是大俠了么?固然是君子可欺之以方,但連他們的敵人也都愿意相信他們的人品,又何嘗不是一種偉大的精神與象征。
于是李忘塵干脆換了個說法道:“沒錯,你說對了,這事兒和二叔無關(guān),是我自己看你不順眼,于是就想要多打你兩耳光?!?p> “果然如此,我記住你了!”唐玉怒道。
“嘿嘿,反正你之前也扇了自己一個耳光,怎么你扇得,我就扇不得?天底下哪有這種道理嘛!”
反正債多了不壓身,李忘塵閑著沒事,干脆啪啪啪啪,又給了他幾個耳光。
唐玉被這樣當(dāng)眾羞辱,反而只是頭顱愈發(fā)低下,再無任何話語。
但在沒人看到的地方,他的表情越發(fā)冰冷陰森可怖起來,眼神直勾勾看著地面,似乎全然成了個木頭人。
江南四友在一旁看著看著,居然也竊笑起來,而十八金剛則在遠(yuǎn)處轉(zhuǎn)過了頭,不敢朝著這邊看,好像他們的主子被人狠打耳光的事情并未發(fā)生一般。
李尋歡則為小莊運轉(zhuǎn)真力,助她消化解藥的藥力,過了好一會兒,終于面露欣喜道:“小莊,你感覺好點了沒有?”
他說出這話的時候,李忘塵也轉(zhuǎn)頭看去,面露喜色。
但在轉(zhuǎn)頭看去的同時,他似乎若有若無地注意到了,在唐玉的臉上,竟然閃爍出一種陰險的笑容來。
剎那間,李忘塵本能地感覺到不對勁。
可他的感覺畢竟還是晚了。
小莊睜開了眼睛,平靜地說道:“我當(dāng)然沒事?!?p> 說話的同時,她掌中不知何時已有了一個奇異的木柄,狠狠戳在了李尋歡的腰腹之間!
在接觸到李尋歡的一剎那,這木柄上的前方,忽然蹭一身,已彈出了一截肉眼可見,有形無質(zhì)的氣刃。
“唐門的破氣神鋒!”
如此近的距離,如此始料未及的展開,如此專業(yè)的偷襲手法,再加之李尋歡又身上帶著傷,竟然是沒來得及躲開,只聽噗嗤一聲,已經(jīng)中招。
他怒喝一聲,剛想抬手,卻又軟軟落下。
“小莊”身子如鬼魅一般,已經(jīng)來到了林詩音的身后,手中的“破氣神鋒”已重新變回了木柄。她伸手按住林詩音脖頸,拖曳著她飛速后退,遠(yuǎn)離了李尋歡。
而另一邊,李忘塵剛剛轉(zhuǎn)過頭來,看到眼前的一切驚變之快,還未反應(yīng)過來,他就感覺到了一雙手。
一雙又冷又寒又柔的手,搭在了自己的雙肩上。
下一瞬間,他面前的世界天旋地轉(zhuǎn)。
李忘塵已經(jīng)落在了地上,被一個人狠狠一腳踩在地上。
這一腳力量之大,之狠,簡直連他的五臟六腑都被踩得挪移了位置。
一張被耳光打得發(fā)紅發(fā)腫的面孔,出現(xiàn)在了李忘塵的視線中央。
唐玉冷聲道:“我早就說過,我會記住剛才的一切的。”
李忘塵嘆了口氣道:“原來小莊也是你們的人?”
此時,唐玉的臉上露出了一種真正的得意,盡管這得意的神色被涂抹在了一張被打得很難看的臉上,有一種滑稽的感覺。
他昂起了腫脹的臉,顯得驕傲十足。
“這便是我的第五步棋了,你們絕對難以想象,到底有誰能夠布下這樣多的棋子——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我了?!?p> 說到這里,唐玉一伸手,將李忘塵單手抓了起來。
李忘塵苦笑著抬頭看去,發(fā)現(xiàn)李尋歡的腰腹之間居然已經(jīng)是鮮血直流的狀態(tài)。他面色慘白地坐在地上。而那鮮血流著流著,竟然慢慢變成了一種奇異的藍(lán)紫色。
但李尋歡仍坐在原地,神色漸漸麻木。
“唐公子,妾身幾時成你的棋子了?”
另一邊,挾持了林詩音的小莊一抹面孔,竟然取下了一張薄如蟬翼的面具,與懷中的木柄一并拿著,丟還給了唐玉。
“你給我小心點!”唐玉抬手接過了木柄,又一迎,用空閑的兩根手指夾住那面具,動作竟有些慌張匆忙,“我們唐門的‘千變玉面’‘破氣神鋒’可不是讓你這樣糟踐的!”
一張能躲過小三合高手覺察的易容面具,一道能發(fā)動無視小三合高手內(nèi)力防御氣刃的匕首,即使是他這般在唐門青年一代中地位非凡的子弟,也十分珍惜。
“小莊”卻不以為意,反而笑著看向了李忘塵。
在面具之下藏著的,是和之前的小莊年歲相當(dāng),卻又明艷靚麗數(shù)倍的五官,顧盼之間,自生媚態(tài)。
她見李忘塵也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忽地楚楚可憐道,“少爺,真是抱歉,幾個月來的相處,仙兒還從未以真面目示您咧。”
“仙兒……”這個名字讓李忘塵心中一動,但他仍不動聲色,“你和他們是一伙兒的,那真正的小莊呢?”
自稱“仙兒”的女子笑道:“她呀?自令尊令堂逝世以來,真正的小莊就已埋在了院子里,而我也混入了你們家中——嘿嘿,小女子也是日月神教的成員呢?!?p> “我之所以提議給出解藥,就是為了此時。”唐玉已收好了兩寶,聽到這時冷笑起來,“小子,你雖說過許多混賬話,唯獨那句話沒錯——性命這種東西,本就不能夠和尊嚴(yán)相比。我若完不成這個任務(wù),獨自回到了唐家堡,那還不若是死了算了!”
李忘塵這才知道,自己對唐玉的預(yù)估竟然是完全錯了,他想要逃生也是偽裝的,那不過是為了送出解藥,給這個“仙兒”爭取一個最佳的偷襲機(jī)會罷了。
唐玉忍辱負(fù)重,幾經(jīng)波折,總算才找到了這樣一個機(jī)會。這的確更加符合天下人對唐門的印象,那是個比任何人都會忍耐,也比任何世家都要驕傲,更比任何武林門派都要殘酷的地方。
江南四友聽到這里,才明白自己小看了唐玉,都面露羞恥神色。
李忘塵又看了看遠(yuǎn)方的李尋歡,發(fā)現(xiàn)他神色有些不太對勁,居然對這些猛料并沒有太多反應(yīng),雙眼空洞,整個人像是徹底地麻木了一般。
“這匕首有毒?”李忘塵問出了一個聽上去很弱智的問題。
既然有唐門中人在旁,那匕首就算原本沒毒,現(xiàn)在也肯定有毒了。
但仙兒還是點了點頭,耐心道:“沒錯沒錯,少爺所想的對極了。我這樣的弱女子,一柄匕首防身也未免太小氣了些,雖然這已是唐門中最狠辣的‘破氣神鋒’。但要對李探花下手,只怕還得加些料了,不過李探花還有作用,這毒自然不會致死,只會讓他麻木片刻?!?p> 李忘塵只好問,“我想知道來龍去脈,可以嗎?”
仙兒也好像仍然是他的婢女一樣,對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也許這就是所謂的衣錦不夜行吧。
“我們并不能保證那條街上只有你中毒,不會有旁人吃下毒藥,暴露了底細(xì),所以那街上的食物本沒有毒。”她俏皮地說道。
李忘塵恍然,“我明白了,其實根本沒有什么提前下毒,真正下毒的是你,你之所以假扮小莊,為的就是臨時對我下毒,我才是一開始牽制二叔的工具。所以當(dāng)時唐玉問起中毒的事情,直接看向了我,卻沒有看向你,因為他知道中毒的只會是我??伤恢赖氖?,我并未吃下食物,而你為了曲線完成任務(wù),也只能臨機(jī)應(yīng)變之下選擇給自己下了毒……你可真夠狠的啊。”
唐玉也冷哼一聲,他當(dāng)時是著實給嚇著了。
仙兒則嘆了口氣,“這自然不是什么好受的毒,但要騙過李探花,也非是如此不可了。我若不是真正中了毒,他也絕不會對我毫無警惕心理,更不會讓我能輕易得手……哎,他的武功,的確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我們的預(yù)期,若不是我準(zhǔn)備充分如此,這次任務(wù)恐怕怎樣也要失敗了?!?p> 李忘塵平靜地說道:“那我還有一個問題?!?p> 仙兒又笑了起來,“少爺臨終遺愿,仙兒自當(dāng)竭力解惑?!?p> 李忘塵并不在乎仙兒的用詞,只是說:“你們有沒有看過《三國志通俗演義》?”
仙兒和唐玉對視了一眼,顯然都被他這個無厘頭的問題問得有些愣住了。
“這是何書?”
二人的反應(yīng)讓李忘塵大為放心,看來這世界雖也有明朝,但并沒有這本明朝四大奇書之一。
“你們錯了,你們錯了啊?!崩钔鼔m雖被壓在地上,卻突然開始哈哈大笑起來。
“你們何其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