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梨園綁架
這時,一股異香通過隔板的縫隙從隔壁包廂透了過來。溪云掩上口鼻,輕輕地推開房門。通過門縫,溪云看到一個腰跨彎刀,陰陽頭留著小辮子的人正往隔壁包廂吹毒氣。溪云又悄悄地關(guān)了上門,豎起耳朵,靜候他們的行動,看看他們到底有何陰謀。
不一會兒,隔壁接連傳來了“噗通、噗通……”的倒地聲音,隨后又有幾個人進入包廂。但聽:“嘿嘿!沒想到塵公子的這一招還真省心!”“別他娘的墨跡了,趕緊給老子干活!”房間里一陣窸窣聲音后歸于平靜。
溪云好奇,便偷偷地跟了出去。只見那幫人抬了幾個麻袋,上樓又下樓,七拐八繞的,最后來到梨園的后院。后院有一腳門,門外停著一輛馬車。眾人將那幾個麻袋扔到車廂中便換成四個中原模樣的人趕著馬車向城門駛?cè)?。馬車出了城,沿大道一路向北快速駛離稻城。駛出數(shù)十里后,馬車又轉(zhuǎn)而走羊腸小道。小道崎嶇且曲折,綿延伸向遠方。圓圓的月亮爬上了東山,吐出了她那皎潔的光芒,灑向大地,突出了遠處黑黝黝的座座山峰。又往前趕了數(shù)百里后,馬兒也終于跑累了,喘著粗氣,打著響鼻,在山谷中慢吞吞地走著。少時,馬兒實在是走不動了,干脆就停了下來,任由那趕車壯漢抽打,它就是一句話:你們都做車,讓老子一匹馬拉,休息下都不行,老子我不伺候了。壯漢看著這不行啊,他環(huán)顧四周。借著月光,他依稀看見山坡上還有一座廟。他心下打定,便朝馬兒“啐”了口,喊道:“山上有座破廟,哥幾個下來,把那幾只小綿羊搬上山去,在那里稍作休息,在此等候公子!”眾人七手八腳地把那幾個麻袋扛上山去,又把馬兒弄到隱蔽的地方方才作罷。山廟確實破舊,斷壁殘垣的失于修補。但,確也無人居住,正好作為眾人歇腳之處,的確美哉!
溪云趁眾人收拾,輕輕翻過矮墻,腳尖點地,一個縱躍便輕輕跳上房頂。溪云輕輕將瓦片撥開一道縫隙,借著月光,能夠看到整個大廳。那幾個人收拾完后,就橫七豎八地躺下休息。寂靜的山林里,徐徐的清風,山影重重。月光也還溫情恬然,蟲兒的吟唱也還在調(diào)上。但偶爾來幾聲烏鴉的哀叫,以及貓頭鷹自認為還動聽的默哀聲,又有誰能受得了呢?唉!等待的時光真是消磨人??!溪云干脆躺了下來小憩一會兒。
約莫一個時辰過去了,遠處傳來了一陣馬蹄聲,足有數(shù)十人。不一會兒便來到了山下,由山下放哨人接到山上。車夫幾人聽到聲響,忙取出蠟燭,大廳隨即燈火通明。隨后,一個白面書生和一個粗獷的胡渣男帶著數(shù)十個草原漢子走了進來。溪云定眼望去,卻怎么也想不通!看官!你說那白面書生是誰?如若不是華清梨園的評書先生,還能是誰?只見車夫拱手上前對書生和胡渣男道:“公子!布脫勇士!您們怎么這么晚才到?”
那書生道:“不是想給你們多留點時間趕路嘛,所以我要多講一會兒,拖住園外的護衛(wèi)。留給我們的時間不算多,官兵認為賊都是走小徑,找不到的話,他們轉(zhuǎn)而走大道追。大道追不著他們可能又會兵分幾路去抄小徑。我就給他們來個反其道而行之。等會把馬車推下山崖,咱們上山去?!北娙私苑Q贊書生神算。書生得意的問道:“那幾只小綿羊可還好?”
車夫道:“公子放心!都在這兒,一根毛沒少!”
書生點了點頭,示意眾人將麻袋解開。七個麻袋依次擺在了書生的面前,麻袋裝著一個十七八歲、一個十五六歲和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均衣著華貴。還有四個二三十歲模樣的漢子,衣著統(tǒng)一,應(yīng)是那三位少年郎的保鏢。在冷水的刺激下,七人搖了搖頭,慢慢醒了過來。
少年郎看到這場景,十七八歲的那個立馬被嚇哭了。十五六歲的倒是嚷嚷著,但苦于口被堵著。十二三歲的少年郎卻冷靜地觀察著,一聲沒吭。書生示意車夫?qū)⑸倌昀煽谥兴锝o取下。十五六歲的立馬叫嚷道:“你他娘的是誰?你知道爺是誰嗎?爺是趙嵩!知道你太爺爺是誰嗎?你太爺爺是趙文!你們膽敢這樣對待爺,爺回去讓我爹抄你全家,誅你九族!”
眾人聽了不但不不怕,反而大笑不止。趙嵩還要再叫,結(jié)果被車夫等四人一通胖揍,也不再作聲。書生“哈哈”笑道:“哦,原來是趙二爺!失敬!失敬!哈哈…,你可知道他們是誰嗎?他們分別是布丁家族的布丁東、布丁西、布丁南、布丁北四兄弟。你爹三個月前騙取他們的莊園,兩個月前又帶軍踏平了布丁鎮(zhèn)。是我救下并收留了他們。哈哈!”
布丁西恨恨地“啐”道:“要不是趙文那狗賊騙取我們的莊園,我們四人也不會家破人亡!”
原來人家是來尋仇的,趙嵩再也沒敢言語。書生擺了擺手示意布丁兄弟退下,沖十二三歲的少年郎問道:“小朋友,自我介紹一下唄?”
少年郎正襟危坐,冷冷地回道:“既然你們被擄到這兒,閣下又何明知故問?”
書生“哈哈”笑道:“嗯,有意思!你可知道我為何綁你否?”
少年郎道:“不知閣下是誰,怎知有何原由?”
書生大笑道:“有意思,嗯,有意思了!沒想到,小小年紀竟有如此心地,不愧是柔然國未來的接班人!算我小看你們?yōu)踉率狭?!?p> 柔然國的接班人是誰?當然是公子普陀了——烏月普陀。普陀一臉不屑道:“私下綁架本公子,說明你也只不過是一個跳梁小丑罷了!”
書生也不生氣,嘻嘻道:“小朋友,正大光明也好,下作也罷,不過是臉面的好壞罷了。臉面能值幾個錢?而我在意的卻是投入產(chǎn)出比而已?!?p> 普陀道:“說吧,什么條件?”
書生道:“痛快!我就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允許我們阿南人獨立建國!”
聽到這,溪云內(nèi)心里在作著激烈的斗爭。作為一個曾經(jīng)被阿南人出賣過的人,他痛恨他們。然而,作為收養(yǎng)他的柔然國,他也熱愛著。但目前的柔然國執(zhí)政者,他又有一部分仇恨在里面。那幾個扎著小辮的陰陽頭應(yīng)該是安西國人,他們是殘害他妻子的兇手,與他有著殺妻之仇。所以今日大廳中,沒有他喜歡的人。要讓他真的選擇一方的話,他會選擇讓老百姓免受戰(zhàn)亂之苦。正所謂: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所以此時他選擇了靜觀其變,看事態(tài)的發(fā)展再作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