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舉起拐杖,示意還在起哄的村民停下。
“你們不能留在這里,咳咳……”村長說話間劇烈的咳嗽起來,“你們是惡魔,你們會污染這里!”
“什么!你們說話講不講道理!我們跟你們一樣都是有血有肉的人,為什么我們就是惡魔!”白月急了,小虎牙緊咬,努力的爭辯著。
“你們是惡魔……”村長依舊說道,“你們不能留在這里!”
周圍村民雖然沒有說話,卻在死死的盯著他們,眼神里充滿了厭惡!
白月怒了,急的面紅耳赤,她不明白這里的人為什么這么排斥外來者。
周宇反倒異常平靜,他感應(yīng)到這些村民都是普通人,并沒有強者波動,倒是不必怕了他們。
白月欲要再說什么,村長擺擺手,將她打斷。
“我沒有惡意,因為你們不屬于這里,你們要出去……無數(shù)年了,這里早已沒有外人來過了……”村長說著,立即大口喘了一口氣,似乎即將行將就木。
“我的大限到了,也該去那歸宿之地了,那里也是你們的歸宿!”
“什么歸宿?”周宇問道,他嗅出了村長話中一絲不尋常的意味,似乎那里也是外來者的死路!
“走吧!”村長不再多說什么,接過旁邊年輕人手中沉重的木牌,背在背上,上書五個大字,‘陳長安之墓’。
“村長,您也已經(jīng)大限將至了嗎?”村里人眼里滿是悲哀,但是看著這位老村長背著木牌,甩開旁人的攙扶,所有人都沒有動,任憑這個老村長佝僂前行。
“走,跟上!”周宇沉思片刻,決定跟上這個老村長。
“什么!你沒聽出來這個村長的意思嗎?”白月一臉的疑惑,“他是將死之人,去的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你還有什么好辦法嗎?”周宇反問,他已經(jīng)想過了,目前只有三種選擇,原路返回、留在村里還有就是跟著這個老村長,周宇還是更傾向于最后者。
白月反應(yīng)也沒有這么慢,略一思索,也是苦笑,原路返回不太可能,那里只有空曠的長廊,留在村里,這里村民如此不歡迎他們,也不是好的選擇,似乎也這能跟著老村長尋找他們外來者的‘歸宿’了。
穿過了村子,村里人都站在村口目送,卻沒有人再踏出一步。
后山,似乎與村中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世界,這里,枯藤,老樹,殘枝敗葉,一片蕭條,偶爾還出現(xiàn)一兩具白骨,背上都有木牌,可是年代太過久遠,已經(jīng)無法辨識上面的字跡,老人告訴他倆,這都是村里人大限將至,尋找歸宿所留的遺骨。
“那他們都在半路去世了,是不是沒有找到歸宿!”白月好奇的說道,她幾次想去攙扶這個老人,卻被老人謝絕了。
“不,他們找到了……”老人笑了起來,很是開心,眼神空洞的望著前方,似乎看到了什么。
周宇兩人卻是有些莫名其妙,繼續(xù)問了兩句,可老人卻不再說話,只是一味的前行。
路上的尸骨越來越多,不知多少年間,多少村民都葬在了這里,周宇粗略的感知,這里的尸骨應(yīng)該不下數(shù)萬具!
老人已經(jīng)越走越慢,最后終于倒在一棵枯黃的老樹之下,奄奄一息。
“歸宿……”老人的意識不再清晰,可嘴里依舊念著這兩個字,仿佛死在這里就是他的宿命!
周宇白月兩人見此一幕心中也不免悲傷,人之一生,匆匆而過,無論生前多么精彩,死后依舊是黃土一抔。
老人無法再行動了,嘴里也是嗚嗚說不出話來,只是看著周宇二人,用手指著前方,然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周宇扒開了老樹之旁的黃土,將老人葬下,將他背著的木牌立在了土丘之前,人生已經(jīng)謝幕,老人已經(jīng)去尋找他的歸宿。
“你說我們老的時候,是不是也會如此,最終融入這大地之中!”白月心有凄涼,如此說道。
“人固有一死,只要心中不留有遺憾,死就死了吧……”周宇坦然道,他想起了地球的親人,想到了周老爺子的不知所蹤,心中不免有些刺痛,他似乎很難讓自己不留遺憾。
“走吧……不管前方是否危險,我們似乎也只有這一條路了!”
這條路很長,也很讓人心驚,不知有多少人埋骨此處,連續(xù)不斷,有的還有衣服殘片,有的連骨頭都風化了。
這就是村里人的歸宿嗎?
兩人感覺走了很久,看見不遠的前方一條平靜的河流橫穿而過,河上有一座石橋。
走近一看,兩人才發(fā)現(xiàn)這河水詭異無比,說是河水卻平靜無波,河水混黃,目不見底,再細看竟有白骨在水中漂浮,再看遠處飄飄蕩蕩的,都是浮骨!
白月嚇得捂住別過頭去,竟然向周宇的身后躲去,雖說她此時已經(jīng)筑靈境,可依舊是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對這種詭異的河水感覺本能的恐懼。
周宇也不是圣人,他看著河里翻騰的白骨,甚至白骨上還有些殘肉,也是頭皮發(fā)炸,他也從來沒見過如此恐怖的景象。
“走,上橋!”
周宇咬著牙,忍住胃里的翻騰,帶著已經(jīng)不敢睜眼的白月,緩緩踏上石橋。
石橋不是很長,卻花費了兩人將近半個時辰的時間,主要是因為白月的速度太慢了。
“那河水里無數(shù)的尸骨,應(yīng)該不是村里人的吧?”雖然已經(jīng)踏過那座橋,可白月依舊心有余悸,不敢回望。
“應(yīng)該不是?!敝苡罨卮鸬?,因為他注意到了,有些白骨上似乎還有甲胄的存在,“似乎是一些遠古的士兵!”
在他們不遠處,有一個石碑立在那里,上面還有字,經(jīng)歷了無數(shù)年的風雨洗禮,表面已經(jīng)坑坑洼洼,但字跡依舊清晰。
“長安橋……”白月念出聲來。
“長安橋?”周宇聽了心中有些疑惑,長安橋,剛才死去的村長似乎就叫陳長安吶。
為什么村里人大限將至都來后山尋找歸宿?為什么這里有條詭異的河流,里面全是士兵的浮尸?……
一切似乎有些撲朔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