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霎,鮮紅四濺,血花在床頭柜上流灑,也在醫(yī)院潔白的墻上抹上了重重一彩!
“這道人,應該和我一樣死了吧?!饼忛L青料定道人已經(jīng)身死道消了,但心中還是有些許惋惜。
“不過我也看不到了,如果看到,應該會十分有趣吧!哈哈!”
“人的消亡,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我這應該也是個泰山了吧!”
龔長青只感覺眼皮越來越沉,大腦也想不起東西。
許久。
“我應該死了吧?”
“死了就不會再想事了?!?p> “唯一有可能的是,我還沒有死!”
龔長青先是驚喜萬分,再是狂喜,自己可真是福大命大,遭受這樣的事情都不死,自己可真是鶴立雞群,更重要的是自己可能要轉(zhuǎn)運了。
至于為什么這么想……東蘺桑對橋下,黃袍龜甲算因果,雙目相對便知因,手搖龜甲即知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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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狹窄昏暗的房間里,一位頭發(fā)發(fā)白的老人坐在老舊的椅子上,揉了揉自己工作長久已經(jīng)發(fā)酸的渾濁的眼睛,長出一口氣,伸出手去拿桌子上陳舊的記事本,那記事本對好像對他有著極大的吸引力,拿在手中,仿佛找到了心靈寄托,渾濁的雙眼好像有層層云浪翻涌而出,又好像有鷹虎長鳴長嘯,仿佛他打開的不是記事本,而是一個絢麗多彩的世界……
……
我叫劉如青,自我記事起,我便生活在這里了。
這個地方叫張家村,我知道自己不是這個村的原住民,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來到這里的。
聽村中老人閑時聊談,在我來之前,這個村子十分的熱鬧,年年喜事不斷,年年收成巨大。
可在我來之后,這個村子卻喪事連連,莊稼顆粒無收,只能砸老本,勉強過過日子。
人人叫我掃把星,瘟疫,只有我知道,這一切都不怪我,怪的只有他們自己,我只不過是他們制造出來的一個發(fā)泄點罷了。
在我五歲時,我來到這地方。(不要問我為什么我知道自己五歲時就來到這里,因為我五歲才記事!)
那時的村子還沒有那么破敗,但非我族人,其心必異,所以當時我依然也是被排擠的對象,只是沒那么嚴重。
那時人小不懂事,總是熱臉貼著冷屁股,沒有其他原因,只不過是一個人待,太寂寞了。
在一片死灰的畫面里,幾個小孩兒在空曠的麥地里圍坐在一起。
而我蹲在土墻角,湊著耳朵去聽,聽到的東西很有意思,他們說村子里太無聊了,想要去山上去玩,聽自家大人說山上還有鹿頭巨人呢!好像是山神。
聽到山神,我十分驚訝,欲要跟著他們一起去。轉(zhuǎn)念一想他們肯定會不同意,肯定會讓我哪涼快哪待著去。
當然,小小挫折不會磨滅我想要見山神的心,方法就是在后面悄悄跟著,像小偷一樣用腳尖走路,隨便拿了一塊破布綁在自己的臉上,因為我看小偷都是這樣的打扮。
耳邊是不是傳來幾聲童音。
“聽我爸爸說,那山神長得那么大的鹿角,站著能有一顆十年美人松那么高?!?p> “還有,還有,聽我爺爺說,那山上還有一個孩子哩,長得可愛極了?!?p> “嘿嘿嘿。”
“哈哈哈?!?p> “呼呼呼?!?p> 我聽他們描述山神高大威猛,小山神可愛軟萌。心里愈加興奮,身子跟著都顫抖了起來,不過依然很小心,路上沒有一不小心碰到什么樹枝。
我跟著他們走在林間小路上,越走越深,走了好遠,天好像快黑了似的,可我卻只覺得走了很短的時間。
那幾名孩子的聲音又一次傳了過來。
“呀,大家快來看,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山洞!”
我抬頭望去,果真是一個山洞,石頭砌的極為整齊,還有幾撮微微的火光,但好像只要微微的風一吹,便會立刻滅掉。
“誒,這是什么?”
看見他們已經(jīng)進山洞去了,我正準備進去,里面卻傳來了極為凄慘的聲音。
“嗷嗚……嗷嗚……嗷嗚”
這聲音,聲聲讓人心顫,聲聲讓人為之悲傷,這聲音讓我不禁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哈哈,快點,你將他的角拔出來,我?guī)湍憷??!?p> “嗷嗚,嗷嗚……”
聽到這個叫聲,我的心好痛,但我好怕,真想勇敢的闖進去阻止他們,真想毫無畏懼的對他們說,停下來。
可是我真的辦不到,因為他們幾個比我大幾歲,一個我都打不過,更何況三個。
畏懼始終戰(zhàn)勝了我的勇氣。
就在這時,沉重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一聲聲震地使大地顫抖,塵土飛場牽動著我的屁股發(fā)麻。
宿遷的落葉加快下落,不愿在這繼續(xù)待下去。
我明白了,這是,山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