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水走后,宿舍里五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繼續(xù)說別的人的八卦,自覺忘記了當(dāng)場撞上的尷尬。
從此流言便散開了,顧若水想反駁,可是她的人設(shè)不允許她那么做,她是冷冰冰的,不愛理人,所以別人也不愛理她,她更是沒有機(jī)會辯駁。
她沒有熟人,也沒有朋友,沒有人幫她。
孟如初任由流言發(fā)展,他也想知道顧若水是怎么想的,可是等待了足夠久,卻沒任何消息。
同學(xué)議論紛紛。
“這表字沉得住氣,以為時間能淹沒她的污名,看樣子必須失算了!我們會天天按時定量罵她!哈哈哈哈!”
“你說她像不像一只茍?別人的茍是人類的好朋友,而她卻是人類的恥辱?!?p> “……”
天生注定追逐光芒
注定需要精神的孤獨
對于閃閃發(fā)亮的光
總?cè)滩蛔∠耧w蛾撲火般緊緊跟隨
不自覺中被灼傷,被烤焦
然后落入無人的黑暗
流下寂寞之淚
最后像戰(zhàn)敗的殘兵一般狼狽逃離
顧若水的目光追隨著孟如初,卻極力避免與他站在一處,以躲避大家的唇槍舌劍。
最終她仍保持了極致的純,仍不明白當(dāng)初的任何事,即使她復(fù)盤出來了,卻依舊迷茫地懷想:如果有別的路,她絕不會再走原路,如果那光是真的,為什么從來沒有落在她身上?
她從未和孟如初好好說話,也不知道怎么表達(dá)自己的不滿,每時每刻都想露出成熟智慧的一面,可是她讀不懂自己臉上清澈的愚蠢,更不知道她的故作高深顯得那樣單薄。
看到顧若水的論文《教義學(xué)科化》,孟如初若有所思,悟到可以將月神教以學(xué)科的形式推廣,立刻就去做了。
孟如初整理了教會圖書館書籍,歸納出每年級一本《月神學(xué)術(shù)》,印發(fā)全國學(xué)校,供學(xué)生選修,選了可以加學(xué)分,可以抵扣處分扣分。
各地一封封充滿敬意的陳情信寄來,紛紛表揚(yáng)對孟如初的貢獻(xiàn),孟如初很高興,與顧若水分享。
“若水,這都是你的功勞,這些信都給你!”
顧若水瞥了一眼孟如初,淡漠地說:“這么看得起我?你想做什么?”
孟如初哂笑一聲:“從今天起我當(dāng)你的伴侶好不好?我知道你喜歡我。”
顧若水:“那白梨呢?”
孟如初:“雖然她也喜歡我,我覺得她也不錯,但是你成就了我,有資格被我優(yōu)先選擇?!?p> 顧若水:“我要走了,這個世界我不喜歡?!?p> 孟如初:“可別,我……我……”
顧若水走了,沒有接受孟如初的安慰,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難受,更不能理解為何眾叛親離。
顧若水走到月神塔頂端,遙望著傳說是月神化身的月亮,自言自語:“我曾尋過我心意,難受神仙如眷侶。今夜寒冷逢漠然,此生不記何起情。”兀自冷笑一聲翻過桅桿,重重摔落,一命嗚呼。
孟如初來這里看見她躍下,正好白梨也來了,白梨假裝憂郁道:“孟理事,顧若水咎由自取,一意孤行,為她這樣的人不值得!”
孟如初嘆一聲:“也是,沒必要?!?p> 白梨:“她就是個弱雞,慫貨,八句罵打不出一個屁,還想著裝高深,這點靈魂強(qiáng)度,下輩子該當(dāng)無機(jī)物了!”
孟如初笑了:“此話甚是有趣?!?p> 彌留之際沒死透的顧若水氣壞了,從夢中醒了過來,回到現(xiàn)實世界變回了哀月,什么都記不清了,只覺做了一個長長的、錐心的夢,頭十分的痛,剛起身又忍不住倒了回去,發(fā)出低聲的嗚咽,像被跳蚤啃咬的小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