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真正的目的
原本木蓬來遞拜帖,只會在青山劍宗停留一日。
但因為古老的緣故,故此多待了兩天。
這兩天,古溫大部分時間都是和陳默在一起下棋。
陳默不再使用那些奇招怪招,單純靠自身棋力與古老對弈,如此一來,各有勝負。
至于他是否仍有留手,便不得而知了。
經(jīng)過那晚之后,大家對這件事情也不再那么驚訝。
一如二長老黃一丘所言,陳默本就是個書生,他會下象棋,似乎也不是什么難以理解的事。
畢竟就算下棋再厲害,也不過是一介凡夫俗子。
只要陳默不是仙人下凡,他們什么都能接受。
這天下午,古溫和陳默兩人坐在陳默屋前的涼亭里下棋。
青兒給他們兩個添了茶水,遠遠地候著,沒有上前打擾。
一局終了,兩人將棋盤重新擺好。
古溫端起茶碗放在嘴邊抿了一口,贊嘆道:“公子的茶不錯?!?p> 聽出古溫的弦外之音,陳默道:“老人家想說什么?”
古溫放下茶碗,擺出一個仙人指路:“來之前,我還以為陳公子是青山劍宗的弟子?!?p> 陳默以卒底炮作為應(yīng)對,笑道:“卻沒想到我只是個贅婿?!?p> 古溫搖頭笑道:“確實沒有想到,以公子的才華實力,斷不至于如此?!?p> 無論在哪朝哪代,哪個世界,贅婿向來為人所不齒,這幾乎已成定律。
原因無他,大抵人們都覺得,一個男子不思進取,靠女子養(yǎng)活,實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雖然也有夫妻相諧的典范,但那都是特例,一般情況下,贅婿連入祠堂受后人供奉的資格都沒有。
人間尚且如此,修行界則更甚。
如果是雙修的道侶,那自然是人間美事,但陳默根骨一般,正常來講是達不到那個境界的。
而世人皆知,中州派杜奕垂涎安凝美色,當她的贅婿,其實是取死之道。
事實上,陳默也確實“死”了一次。
古溫是為了陳默著想,才會提起此事。
陳默抱拳道:“古老過獎了,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在這里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就不奢求什么旁的事了?!?p> 古溫意味深長地看了陳默一眼:“是公子過謙了才對,青山劍宗雖稱當世第一劍道大派,但公子留在此地,與明珠暗投無異?!?p> 陳默笑了起來,一邊落子一邊說道:“古老,你這次來,恐怕不只是為了找我下棋這么簡單吧?!?p> 被陳默點破,古溫搖頭苦笑:“果然瞞不過公子。”
古溫早已經(jīng)過了意氣用事的年紀,以他的身份,專程前來找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年輕人下棋,這種可能不是沒有,但很小。
所以下棋只是一個托詞,用來掩蓋他真正的目的。
這個目的,自然也是和陳默有關(guān)。
古溫拿起他的炮,打了陳默一個兵,問道:“公子,你的手蕾和手槍還有嗎?”
陳默微一沉吟,他沒猜錯,對方就是為了這個東西來的。
古溫是識貨之人,陳默當時出售的手槍和手蕾都是他以高價買下。
而這一次他親自前來,為的正是再向陳默購買一些,而且是大批量購買。
陳默車砍底士,將了古老一軍:“古老想要多少?”
古老帥五進一,溫和道:“那要看公子有多少了。”
聽這位老人家的語氣,大概是想有多少要多少,不過陳默自然不會這么快就應(yīng)承下來。
“我需要準備一下。”
陳默說著,將中炮發(fā)射,又將一軍。
古老用車將炮砍掉,隨后被陳默用馬收走。
“不著急?!崩先思倚α似饋?,“旬月過后就是開廬儀式,公子那個時候給我答復(fù)便是——哎,這局又是我輸了?!?p> 陳默看著古溫:“我能知道你為什么想要那些東西嗎?”
古老將棋子收回盒子,搖頭嘆息一聲:“事關(guān)藥廬內(nèi)務(wù),請公子恕老朽不能多言。”
……
古溫和木蓬兩人在青山劍宗待了三天,青山劍宗好酒好菜款待著。
因為不久之后藥廬就要開廬,而青山劍宗剛剛收了一大批弟子,需要購進不少丹藥輔助他們修行。
既然有求于人,禮數(shù)上自然要做好。
得到第四天上午,古溫師徒二人便準備告辭。
和接風(fēng)宴一樣,青山劍宗幾名核心弟子和長老全部下山相送。
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人群當中多了一個陳默。
而且他的位置是最靠前的,就站在安凝身邊。
“安掌門,陳公子,留步吧?!惫艤匦χf道,“等藥廬開廬,請兩位一定賞光?!?p> 安凝道:“古前輩一路小心。”
古溫又望向陳默,意有所指道:“陳公子,那我就在藥廬恭候你的大駕了。”
這個暗語誰也聽不懂,陳默微笑點頭。
馬車出了青山劍宗,一路向南。
古溫坐在車內(nèi)閉目養(yǎng)神。
和外面趕車的小廝確定行程之后,木蓬也鉆了進來。
作為煉藥師,木蓬也是有修為的,雖然不高,但足以御劍。
只不過古溫年歲大了,不喜動,因此一般都是乘坐馬車。
雖然腳程慢,但可以看看沿途的風(fēng)景,有助于鞏固道心。
“師傅,那件事情順利嗎?”
木蓬猶豫片刻,輕聲問道。
此時他已經(jīng)知道了老師來到青山劍宗的真正目的。
這也代表了老師真正信任了他,所以說起話便更加小心翼翼。
古溫閉著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點頭。
木蓬松了口氣。
“師傅,那些古怪的法器,真是那位公子自行煉制的?那他豈不是煉器師?”
在這個時代,煉器師幾乎已經(jīng)絕跡,甚至比煉藥師還稀有。
陳默又如此年輕,所以木蓬有些不敢相信。
因為他的修為明顯不高,甚至比木蓬門下的弟子還不如。
“為師也不知。”
古溫緩緩搖頭,對于這件事情,他思考了很久,但疑點頗多,始終沒有一個定論。
可惜的是,這次前來,也沒能探出他的虛實。
木蓬忽然想起一件事:“師傅,你知道青山劍宗是如何獲得屠魔大會第一的嗎?”
古溫對這件事情有所耳聞,道:“天火?”
木蓬點點頭:“我聽茶館里的說書人說過幾次,那天火降落的聲勢,好像與那叫做手蕾的法器很像,老師,你說會不會——”
木蓬說到這里便閉口不言,因為連自己都不敢相信了。
那天火降臨的威勢,頃刻間就將一萬頭妖獸化為灰燼,根本不是人力所能為。
然而古溫卻聽懂了他的意思。
如果陳公子真的是煉器師,而且是如此厲害的煉器師,那么藥廬對青山劍宗的態(tài)度,便要重新好好斟酌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