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宦官欲謀(25)
安來胥白皙的臉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透了,他愣愣坐著。
所以她當真絲毫不嫌棄嗎?
“吱呀~”
房門發(fā)出輕微的細響。
安來胥像受驚的兔子,瞬間鉆進被子里,將自己蓋好。
明瑯將門關上,茫然眨眼。
她剛剛是看到了一只兔子嗎?
明瑯來到床邊,手里端著午餐,隨手放到旁邊的桌上,雙手捧著安來胥的臉摸了摸,見有些涼便把窗關了。
聲音溫柔。
“身體可有什么不適?”
安來胥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想到剛剛一有動作腿腳便酸澀得厲害,臉上閃過一瞬間不自然。
他面無情緒,什么都沒說。
此時他心中五味雜陳,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腦子里亂糟糟的。
想起昨晚。
她或許是真的不嫌棄他。
如果不是真愛,都做不了那個事。
可是……
安來胥也不知道自己的矯情個什么勁兒,總之就是覺得一切太順利又太輕易了。
以前他腳下走的每一步路都是坎坷的。
安來胥胡思亂想著。
身上猝不及防一冷,安來胥才反應過來明瑯突然把他的被子掀了。
安來胥瞬間炸毛,扯住被子,警惕又慌亂地看著明瑯,“你做什么?”
明瑯看著他兩秒,少年晶亮又冷漠的眼眸深處藏著惶惶不安的凌亂光影。
她忽然笑了起來,仿佛察覺不到他對她的戒備和遮掩,硬是從他手里奪回被子,將人抱在懷里,自己在床上坐下。
在他要掙扎的時候,又將被子扯過來將他包住。
明瑯嗓音帶著揶揄,“再親密的事都做過,你身上從上到下我哪沒看過,還害羞啊?!?p> 安來胥憋得臉一陣白一陣紅,愣是說不出一句話。
明瑯哄他,“我就是看看你的傷好沒?!?p> 她將被子掀開一點,只能看到少年的上半身。
平直的肩,腹部肌肉優(yōu)美緊致的線條,并不硬朗,卻很精致漂亮。
他腹部的傷口已經(jīng)完全痊愈了,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疤。
隨著時間流逝,這道疤也會很快消失不見。
“好了呢?!泵鳜槣嘏闹讣饷嗣共康陌?,又帶著玩心戳了兩下。
安來胥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微怔,“這……”
“嗯,好了?!?p> 安來胥抬頭對上明瑯的眼。
平和的眼中漾著細微的波瀾,淺淺的笑意仿佛能撫平一切。
明瑯:“你是不是該告訴我,你這傷怎么受的?”
安來胥抿嘴,沉默了兩秒,“你也沒告訴我你怎么做到的?!?p> 明瑯也跟著沉默了幾秒,坦然道:“那就都不說,吃飯?!?p> 最后,安來胥坐在明瑯懷里,稀里糊涂地被他喂著吃飯。
他還什么都不清楚,就變成這樣了。
他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改變了他的情緒,就好像在她語氣平平的三言兩語間,心里的那點別扭古怪全都消失不見了。
-
在普渡寺住上一夜,第二日東方辰帶領著眾人上香祭拜。
之后便可下山了。
下山時,明瑯沒有跟隨東方辰的隊伍。
馬車下了山后,便徑直進了城,剛進城門口便被一人攔下。
明瑯穩(wěn)穩(wěn)坐在馬車內(nèi),手里捧著白色的瓷罐子,和安來胥對弈。
小慧在外面和來人交流。
也就一會兒的時間,感覺來人的氣息消失不見。
明瑯落下最后一子,“你贏了?!?p> “……”安來胥跪坐在她對面,微微抿嘴,一路看著她將自己走到了死路。
他執(zhí)黑棋放下,小聲道:“娘娘放水太明顯了?!?p> 明瑯拿著手帕凈手,語氣無辜,“有嗎?明明是你太厲害了。”
安來胥:……
安來胥擺出無語又無奈的表情,將棋盤收拾好,掀開轎簾往外看的時候,眼里卻綻開了很燦爛的笑意。
小慧掀開轎簾,遞過來一張紙條,看了看安來胥,“是大人的來信……”
明瑯臉上沒有露出絲毫意外的表情,接過她手中的紙條,漫不經(jīng)心地抿了口茶,“走吧。”
皇后的轎攆若是去丞相府太過顯眼。
明宗恩約的地址是別院,在皇城中很是偏僻的胡同中。
明瑯來到那里,那里已全部掛滿了紅綢。
因為玉堯和明云蕊在普渡寺發(fā)生的事太過荒唐,他們也沒什么臉大辦婚禮。
所以婚禮一切從簡,越快越好。
昨天夜里,玉堯和明云蕊便下山,今天這紅綢就已經(jīng)掛了滿院。
滿目紅通通的,即便這將來可能是一對怨偶,現(xiàn)在看著也格外喜慶。
只是于某人而言,這滿目的紅卻格外刺眼。
明瑯輕嘖一聲,雙手背后。
近日,她沒穿宮裝,穿著一身素青色的便衣,勾勒出纖細的腰身,優(yōu)越的身高,平和又漠然的神色,讓她周身的氣質有種別樣的颯爽慵懶。
不同于那些大家閨秀的柔情綽態(tài),更有種別樣的吸引力。
玉堯在一個拐角處,目視著她的背影漸漸遠離,心中五味雜陳。
明瑯來到書房,敲了敲門。
里面分明有人,卻不聽有人應聲。
這是想來個下馬威。
明瑯覺得好笑,直接推門進去,“父親,好久不見。”
明宗恩坐在書桌后,打量著明瑯。
確實如明云蕊所說,他這個女兒變了很多。
明云蕊和玉堯被賜婚的事傳到明宗恩耳里。
明宗恩怒不可遏,抬手就給了明云蕊一巴掌。
明云蕊害怕心慌,哭哭啼啼地開始告狀,說自己都是被明瑯算計了。
明宗恩問了玉堯的想法。
玉堯也說,這件事和明瑯脫不了關系。
曾經(jīng)他就是靠著玉堯和明云蕊牽制著明瑯。
如今這個女兒已經(jīng)脫離了他的掌控。
明宗恩看著站在他面前落落大方的女生。
她只是站在那里,周身就有種渾然天成的尊貴氣息,眼神平靜深不見底,不露聲色。
這樣的人最不簡單。
明宗恩心里此時隱隱有些后悔。
玉堯和明云蕊的關系他自然也知道。
如果早讓兩人斷了,也不會有這么一天,他們兩人的關系露餡,他牽制明瑯的線也跟著斷了。
明宗恩裝出一副慈父樣,“瑯兒,好久不見?!?p> 他嘆息著,“為父對你也是分外想念,只是為父的身份不適合進出后宮……”
冠冕堂皇。
明瑯心里呵呵,“父親叫我來有何事?有話直說?!?p> 明宗恩本來想,父女倆敘敘舊,氛圍上來了,正事兒就好說了。
但沒想到她不按套路出牌,有些尷尬,也覺得她不給自己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