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比鴻門宴都難受
顧重淵對柳致遠的到來,一點都不驚訝,顧母也是很有眼色的起身,推說自己還有事,轉(zhuǎn)身就出去了。
剩下他們?nèi)齻€人,氣氛就顯得有些怪異。
戚明月看了看柳致遠,很快找了個話題,道:“柳大人,你最近不忙嗎?我是說,怎么有空來我們普通百姓家?”
她沒好意思說對方蹭飯,但意思顯而易見。
對方還沒回答,顧重淵則冷哼一聲,道:“區(qū)區(qū)一個御史,他再忙,也不能挽救朝廷局面,倒不如吃好這頓飯來的實在?!?p> 這話說的,可謂膽大包天,戚明月一愣,在桌子底下伸腳過去踢了對方一下,示意他別當(dāng)著朝廷命官發(fā)牢騷。
朝廷昏庸與否,不是他們能談?wù)摰模退闼逻h是朋友,說話也要注意分寸,更何況,這兩個人可還不對付呢。
“哼,你倒是想得開?!绷逻h意識到被顧重淵奚落了,斜眼道:“連個功名還沒考出來呢,就敢在本官面前嘰嘰歪歪。”
說著,他伸筷子夾了一塊雞肉,順勢就放在了戚明月的碗里。
顧重淵看著他往戚明月碗中夾菜的動作,渾身氣勢冷了下來,夾了一塊更大的肉過去,“月兒,你多吃點,看你瘦的?!?p> 滿滿的宣誓主權(quán)的行為。
很快,戚明月一筷子沒動,面前的兩個人就給她夾滿了一碗,她望著冒尖的飯碗,感覺已經(jīng)有點飽了。
這頓飯,吃的比鴻門宴還難受啊。
顧重淵和柳致遠二人還在針鋒相對,戚明月則匆匆扒了幾口,起身道:“時候不早了,你們慢慢吃,我先告辭?!?p> 說完,她就走了出去,顧重淵放下筷子來送她,柳致遠也起身相送,二人站在門口看著她的背影走出去很遠,這才彼此對望了一眼,又負氣似的回到房間。
只剩他們二人,誰都無心吃飯了,顧重淵抬頭跟對方正視,道:“說吧,柳大人來有何貴干?”
“你的身份,沒跟戚姑娘說吧?”
柳致遠眉頭微皺,他首先得確定這件事。
顧重淵搖頭,“月兒跟我的事是私事,我想跟你談的是公事,希望柳大人也別告訴他。”
“那是自然?!?p> 柳致遠似乎松了口氣,“不告訴她是明智的,她雖然心思玲瓏剔透,在生意場上現(xiàn)出不凡的才智,但一旦被攪進政事中,那就是腥風(fēng)血雨……”
顧重淵聞言,天生冷峻的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眸中神色堅定。
現(xiàn)在他的時機還不成熟,行事可謂在刀尖上,自保已是難上加難,怎么會讓她牽扯進來呢?
“不瞞你說,我打算參加今年的秋試,先走科舉之路進舉?!?p> 雖然這些年他一直隱姓埋名在村子里當(dāng)獵戶,但是少年時教導(dǎo)自己的師傅,都是世上博學(xué)多才的大家,那一場浩劫過后,他打獵之余也沒有放下功課,若是跟大家一起參加秋試,中個舉還是很容易的。
柳致遠點點頭,忽然話風(fēng)一轉(zhuǎn),問道:“你對戚姑娘,到底是什么心思?難道你真心想娶她為妻?”
“為什么不行?”
顧重淵冷凝的眸子盯著他的眼睛,好像要看透他問這個問題的目的。
柳致遠自負的笑了笑,道:“你是想成大事的人,身邊最親近的人最好有些權(quán)勢,戚姑娘……不是你可以借助的最佳人選。”
在他看來,顧重淵有先太子之子的身份,又出落得俊逸超凡,隨便往那里一坐都顯得尊貴優(yōu)雅,很少有女子會抵抗他的誘惑。
毫不客氣的說,若是他愿意,就連一國的公主都會為他折腰,有了一個國家作為助力,他日他若要舉事,就多了很多成算。
他不信顧重淵沒有想到這一層。
顧重淵那雙狹長的黑眸忽然變得邪佞紈绔,蠱惑人心,似笑非笑道:“我跟月兒的事,不用你管?!?p> 柳致遠見他這樣,頓時有些生氣,將手中的茶碗使勁往桌上一放,眼中帶了些堅定,道:“誰要管你?不過我今日給你交個底,戚姑娘并未跟你成親,我若是想追她,并不觸犯律法!”
“你想追她?”
顧重淵似乎很吃驚,手指緊緊的一攥,看向他的眸子變得緘默凝住,眸光寒徹。
他還沒張口說話,柳致遠已經(jīng)起身了,他冷冷的回瞪了顧重淵一眼,道:“你沒聽錯,你私下里進行的那些事,我不管,或者在合適的時機,我也可以提供助力,但戚姑娘,我追定了?!?p> 說完,他就走了出去,絲毫不給對方跟他動手的機會。
顧重淵的手掌緊緊地攥了起來,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眸光復(fù)雜。
對方走后,顧母才從外面進來,見他這樣,神色小心翼翼的,輕聲道:“小主子,戚姑娘她……”
自從為了戚明月,顧重淵用身份之類的話教訓(xùn)了她幾次之后,她便對顧重淵恭敬了許多,多次在心里告訴自己,她只是小主子外面需要用到的一個母親的身份,私下里她是不能越界的。
但多年接觸下來,她早就將顧重淵當(dāng)成了自己的親兒子,生怕他的道路上出現(xiàn)任何阻礙,比如戚明月。
她一個小小商賈之女,哪兒抵得上藩國公主尊貴呀?
“你無需操心這個?!?p> 顧重淵不等她說完,就抬了抬手,制止了她繼續(xù)說下去。
就算身邊所有人都反懟他跟戚明月,他也不在乎。
……
戚明月匆匆回到家中,進院后就覺得不對勁,院子里太安靜了。
試著叫了幾聲,沒有人回她,她心下一驚,忙跑到屋里,果然一個人都沒有。
就連住的最偏的戚冬梅也不見了,桌上還有她最近愛玩的剪紙,被窗外的風(fēng)吹的簌簌作響。
她頓時有些慌了,家里人不可能全部出門的,而且大門也沒上鎖,肯定是出事了。
剛想跑出去找,門外忽然進來一個挎著菜籃子的婦人,她是鄰居張嬸。
“哎呀明月你可回來了,你說你一整天都去哪兒了呀?”
張嬸顯得很著急,眸光還有些驚懼。
“張嬸,我家出什么事了?”
戚明月連忙拉著她的胳膊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