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低垂,太陽的余暉給大地撒上一層金粉,給有些蕭瑟的街道增添了一絲暖意。
陳默站在路邊的公交站口,看著街道上零星的幾個人,手中把弄著手機,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是不知道怎么了,總覺得有什么事會發(fā)生。
“狗子,想啥呢?是不是想起你那青梅竹馬了?”
陳默身旁的一個年輕男子突然說道,臉上還帶著一絲戲虐之意。
“滾滾滾,當初要不是被你騙到這里,我早就和她甜蜜去了,當初說好讓我代課一周就行,沒想到一代就是兩個月,姓朱的,我下次再信你,我和你姓?!?p> 陳默佯裝怒意,指著朱贏的臉大聲說道。
“哈哈哈,不氣不氣,怪我怪我,這不是給你發(fā)了紅包補償嘛?!甭牭疥惸某庳煟熠A依舊笑咪咪看著前者,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看起來十分憨實的樣子。
看著后者的模樣,陳默有些無語。
“要不是和你做了這多年朋友,我差點就信了,你個狗東西。”
“哈哈哈,還是狗子你了解我?!?p> 朱贏嘿嘿直笑,笑中帶奸。
“今天的車好慢啊,最晚的一班車一般五點就到了,心在都快六點了。“
朱贏忍不住吐槽到。
“是啊,今天的公交確實比往常晚多了,不知道是不是請假了。”
陳默也是有些疑惑地說道,他在柳槐鎮(zhèn)待了也有兩個月,自然也是對這里的客車的班次時間有些了解,今天確實有些意外,都等了快一個小時了,卻連一絲來的跡象都沒有。
“要不再等等吧,說不定一會兒就來了,先刷刷看點,消磨一下時間?!敝熠A掏出了手機,在一旁的候車座坐了下來,開始刷起了看點。
然而陳默卻沒那個心思,他現(xiàn)在就想趕快回家,然后洗個澡,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己的大床上睡個覺,然后第二天去見自己的美麗可人。
看著遠處的拐口,陳默來回踱步,顯得有些不耐煩,他十分渴望下一秒,一輛客車就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
“哎呦,你別急嘛,來來來,坐下坐下,要來的肯定會來的,急不得的,放松放松,給你看看我剛刷到的看點,平和縣三河村一夜之間出現(xiàn)了一座奇怪的古樓,還說是憑空出現(xiàn)的,你說現(xiàn)在的這些看點敢不敢再假一點,這一看就是人工偽造的,為了騙取眼球也是啥辦法都使?!爸熠A趕忙起身,將躁動不安的陳默強行拉回了候車座上,耐心地勸說道。
陳默沒辦法,只好被死黨硬生生按在椅子上,有些不情愿地接過死黨遞過來的手機,微微嘆了口氣,方才瞥了一眼手機畫面。
那是一座殘破的木樓,朱紅色的紅漆已經(jīng)被消磨了大部分,鏤空的窗欞早已經(jīng)破敗不堪,隨處可見骨白色的蜘蛛網(wǎng),看起來已經(jīng)很久沒人打理過,一股蕭條之感撲面而來。
更奇怪的是木屋只有兩層,上半部分不知為何消失了,坐落在村莊之中,旁邊都是水泥鋼筋的樓房,看起來十分格格不入。
不過想想也知道,怎么可能會憑空出現(xiàn)一座古樓的嘛,不過是商家弄出的宣傳手段罷了。
“確實挺假的,不過這個古樓設計的還是不錯的,這個做舊等等方面還是相當?shù)轿坏?。“朱贏看了看圖片,點了點頭說。
嘀嘀!
忽然一聲刺耳的鳴笛聲響徹二人的耳邊,陳默猛地抬起頭,遠處的拐角處一輛藍色的客車在眼中愈發(fā)清晰,頓時臉上露出一抹激動之色。
陳默將手機遞給了朱贏,狠狠抱了抱后者。
“要走了,開學寢室見!“
“知道了,狗子,別太想我?!?p> “去你的!”
看著朱贏臉上的壞笑,陳默忍不住踢了對方一腳,隨即對著開來的公交車不停揮手,示意停下。
似乎看見了陳默,公交車開始緩緩減速,最終停在了公交站口。
噗呲,客車發(fā)出一陣排氣聲,于此同時,機械的后門緩緩打開。
陳默整理好隨身的衣物背包,一腳踏上了客車,投下五枚硬幣,隨后趕忙找到一個靠窗的座位坐下,對著窗外的朱贏微微招手,后者也是笑著回應。
機械的車門關閉,引擎發(fā)出一陣嗡鳴聲,車子開始緩緩移動,向著路的另一頭緩緩開去,劉笑遠遠送別,直到車身完全消失在拐口之處,身旁的一切再次陷入一片安靜。
朱贏剛準備走,突然又一聲鳴笛聲傳來,又一輛客車遠遠駛來,他止住了腳步,心中有些納悶,兩輛車時間隔著這么短,看來今天的活挺好的。
公交車徐徐停了下來,朱贏看著駕駛座座上的司機笑道:“大叔,今天人挺多吧?!?p> 聽見了朱贏的話,司機皺了皺眉,喝了口水,方才說道:“多個鬼哦,今天人特少,半路都沒幾個人的?!?p> 朱贏反笑說道:“大叔,別騙我了,我剛還看見一輛呢?人不多的話,時間隔著這么近?!?p> 話音剛落,司機臉色有些訝然,看了看劉笑說:“你看錯了吧,上一班兩個多小時前就到了,我是最后一班車,怎么可能還有一班車?“
朱贏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旋即看向之前陳默搭乘的那輛車離開的方向,一時間陷入了沉默之中。
。。。。。。
陳默戴著耳機,倚靠著車窗,嘴里哼唱著耳機里的歌詞,看著窗外的夕陽,快要到家的那份快樂感充盈著他的心窩。
隨著時間的流逝,夕陽的余暉沒再停留,跟隨著太陽的身影消失在了天幕,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客車內(nèi)也是亮起了有些昏黃的車燈。
陳默也是此時偏過了頭來,看了看車內(nèi),車上人不多,兩只手都數(shù)的過來。
他的旁邊似乎是一對父女,父親大概四十出頭,臉上還殘留著未剃干凈的胡渣,女孩大概八九歲的樣子,手上還拿著一根沒吃完的棒棒糖,二人睡得正酣。
過道另一邊似乎是一個年輕男人,戴著一副銀質(zhì)的圓形眼鏡,一身黑色的呢子大衣,低著頭不知在做什么,由于車內(nèi)的燈有些昏暗,他無法看清對方的模樣,只能看見手上似乎攥著什么東西,類似于紙票一類。
過了一會兒,陳默開始覺得有些奇怪,開始還不知道奇怪在哪里,直到他取下了自己的耳機。
靜,太安靜了,碩大的車內(nèi),竟然沒有一個人的說話聲,像這種客車,車內(nèi)乘客多多少少都會閑聊幾句,絕對不可能像現(xiàn)在這樣。
陳默微微直起身子,掃視著其他的乘客,發(fā)現(xiàn)他們無一不是低著頭,似乎都在熟睡當中。
忽然,口袋的手機響了,陳默一看,是朱贏打來的。
“喂,什么事?說話呀!“
陳默接過電話問到。
然而電話那頭卻無人說話,傳來的卻是一陣古怪聲音,似乎像是女人的哽咽聲,聽起來十分詭異,沒一會兒,電話那一頭便掛斷了。
此時的陳默臉色變了變,突然挺直了身板,抱緊了自己背包,呼吸微微急促了起來,一雙眼睛開始警惕地看著車內(nèi)每個人的舉動。
。。。。。。
與此同時,電話另一頭。
“你怎么樣?狗子,沒事吧?!?p> 朱贏問道。
但對面?zhèn)鱽硪魂囯娏髀?,吱吱作響?p> “我沒事?!?p> 好一會兒,手機對面才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聽到熟悉的聲音,朱贏也是微微舒了口氣,他之前聽到那個司機的話,也是有些焦急,生怕陳默遇到什么事。
朱贏剛準備再說什么,卻發(fā)現(xiàn)對方已經(jīng)掛斷了。
“這家伙,真是一句話也不愿多說,就惦記著女友,真是有異性沒人性?!?p> 說完,便將手機收了起來,開始忙活自己的事。
。。。。。。
公交車繼續(xù)行駛在道路上,陳默神色略顯緊張地看著車內(nèi)的一切,身旁的父女兩依舊睡得很沉,拿著紙票的女人低著頭嘴里似乎在嘀咕什么東西,但是距離太遠,陳默無法聽清。
募地,客車開始突然搖擺起來,昏黃的燈光也隨之晃動,似乎是車下的路變得崎嶇不平了起來。
陳默趕忙望向窗外,卻發(fā)現(xiàn)窗外是黑黢黢的一片,幾乎什么也看不清,就連最初的路燈也消失不見了,只能通過微弱月光才能依稀看見四周的景象。
窗外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刮起了風,黑暗中隨風搖曳的樹影如同鬼魅一般,看得他背脊微微發(fā)涼,讓他不得已坐回了座位上。
如果說開始他只是懷疑的話,那么現(xiàn)在他可以篤定自己的判斷,這輛客車絕對有問題,這類班次的車他已經(jīng)坐過很多次了,全程根本就沒有一段如此崎嶇的路段,況且這條路是新修的,要么是司機開錯了,要么就是自己遇見奇怪的東西。
前者的話還好說,但是如果是后者的話,就不得而知了,但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后者的概率似乎很大。
陳默正想著,突然他發(fā)現(xiàn)車子在緩緩減速,車身的搖晃頻率也隨之減少,與此同時,他的精神開始高度的集中,手中緊握著一個不銹鋼的保溫杯,這是他唯一的防身之物,用來預防可能發(fā)生的所有事情。
大概十秒之后,車子終于停了下來,折疊式的后車門也是這個時候打開了,而在這個時候,前排座位的一個佝僂身影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