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功正在煲湯,乳白色的大骨頭湯散發(fā)出濃郁的香氣,看起來色澤十分誘人,一旁的灶臺上還蒸著幾層蒸籠,食物的香氣四溢而出,里面必然也是十分不錯的美食。
看著忙碌的老爸,一旁的陳魚忍不住嘟囔:“老爸,老哥回來就弄這陣仗啊,也沒見你給我弄過呀?!?p> 聽到女兒的吐槽,陳功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我合著這倆月你也沒少吃啊,你看看你,都長多少肉了?!?p> 字字誅心,陳魚癟著嘴,雙眼可憐的目光投向了正在織毛衣的老媽林婉芝。
看到兩人的對話,林婉芝忍不住哈哈一笑,隨即便看見陳魚的嘴撅的老高,這才忍住了笑意,然后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老陳,你怎么能這么說小魚呢,哪里胖了,依舊瘦瘦的小仙女一枚,你說是吧,小魚?!?p> 一聽老媽的贊美,陳魚立馬抱住了林婉芝,狠狠在她臉上吻了一口,然后臉上笑靨如花地說道:“就是就是,果然還是老媽懂我,不像老爸,哼!”說著對陳功做了個鬼臉。
看著女兒的那副搞怪的表情,老陳也是忍不住笑了笑,看著一家子其樂融融的景象,他覺得沒有什么比這更加幸福的了,現(xiàn)在就等那個臭小子回來就好了。
叮咚!
一聲清脆的門鈴突然響起,陳魚立馬坐了起來,跑向門口,一邊跑一邊喊。
“我來開,我來開,讓我看看哥哥有沒有給我?guī)Ш脰|西?!?p> 嘎吱一聲,門開了,陳魚望著門外,卻發(fā)現(xiàn)一個人也沒有,探出腦袋看了半天,也還是看不到什么東西,隨即便關上了門,些許的失望地回到了客廳。
“不是你哥嗎?”林芝一邊織著毛衣一邊詢問道。
“不是,外面沒人,估計是小孩的惡作劇吧。”陳魚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剝了個橘子,邊吃邊說。
叮咚!
門鈴聲再次響起。
陳魚放下橘子,再起起身去開門,透過貓眼,卻發(fā)現(xiàn)依舊沒人,打開門四周看了看,還是沒有人,蛾眉挑了挑,再次關上了門。
叮咚!
這次還沒等陳魚坐下,那個門鈴又響起了,她還想起身去看看,卻被老爸打斷了。
“我去吧,你們看會湯,可別燒干了?!崩详惏咽衷趪股厦娌亮瞬粒S后走到了門口,打開貓眼開始觀察外面的景象。
然而當他通過貓眼看向外面的那一剎那,一個詭異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外。
那是一個臉色慘白的年輕人,臉上看不到一絲血色,像是大病初愈一樣,外貌竟然和陳功有幾分相似,穿著一身灰色的長款外套,目光也在通過貓眼望向屋內(nèi)。
“你是誰?”陳功臉色微微肅然,警惕地詢問道,但是心中突然萌發(fā)出一種奇怪的感覺,他好像什么時候見過這個人,而且很熟悉,但是就是不知道在哪見過對方。
對方嘴唇動了動,說了兩個字,卻沒有發(fā)聲,似乎每動一下都會承受巨大傷害。
雖然那個年輕人沒有說話,但是陳功看著對方的口型,大概猜出了對方說的話,頓時臉上大變,因為對方說的是......
陳默?!
他是陳默?
老陳濃眉緊緊擠在一塊,如果是往常的話,他可能會覺得對方是神經(jīng)病而已,但是此刻他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對方說的話竟然有些使他信服。
看著門外的門,老陳沉默了很久很久,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和那個陌生的人僅僅只有一門的距離,但就是短短的一門之隔,卻讓他難以抉擇。
糾結(jié)了許久許久,老陳終究還是打開了門,透過伸縮門,面對面看著門外的那個陌生的男子。
過了大概一刻鐘的時間,織毛衣的林芝看了看掛鐘,柳眉微微一蹙,對旁邊玩手機正不亦樂乎的陳魚說道:“小魚你爸去開門都一刻鐘了,他去干嗎了?你去看看吧。”
陳魚嘆了口氣,戀戀不舍地放下手機,正準備走向門口,卻發(fā)現(xiàn)老陳正回來,臉上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禁疑惑地問道:“你怎么了?老爸?!?p> 聽到女兒的喊話,老陳這才回過神來,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隨后繼續(xù)走到廚房開始忙活了起來。
陳魚聳了聳肩,回到沙發(fā)繼續(xù)玩起了手機,但是老陳奇怪的一舉一動卻不會逃過林婉芝的眼睛,他倆一起風風雨雨這么多年了,她很清楚老陳是什么樣的人,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不然絕對不會這樣。
。。。
黑暗中,無盡的叫聲在陳默耳邊嘶鳴,就像是一句句恐怖的魔咒,想要侵占他的意識,但是在那迷失之際,那縷火辣的煙味卻又讓他清醒了過來。
無數(shù)未知的手爬上他的全身,走過每一寸肌膚,陳默都能感受到手臂主人的渴望,對自己軀體的渴望,就像是干渴多日的饑民,看到了甘霖一般。
雖然每一只手都想占有陳默,但是陳默身上的旱煙味道就像是一個無法攻陷的桎梏,將他牢牢保護其中,是的那些手臂的主人無法再進一步。
陰冷、詭異,這是陳默唯一能感覺到的,雖然四周是漆黑一片,但是他知道,它的四周早已圍繞了一堆一堆的詭異之物。自己猶如一頭誤入狼群的羊羔,隨時都有可能被抹殺,但是奇怪的是,它們似乎在害怕什么,遲遲不敢靠近。
漸漸地,陳默發(fā)覺到那些陰冷的手雖然會撫摸過自己渾身上下,但是卻遲遲不敢再進一步,每當有手觸碰,自己身上的旱煙的味道就會格外濃烈起來,就像是一個警告一樣。
“難道旱煙味道這就是那個老頭幫我壓制這些詭異之物的方法嗎?”他在半昏半醒中嘗試移動身軀,但是自己稍微動身,那些暗中的手就會死死把自己限制在原地,根本動彈不得。
突然想起什么,摸了摸手上的硬物,那是老人把自己推出去時塞給自己的東西,像是一塊殘片,像是金屬,又像是石頭,摸起來有種奇怪的質(zhì)感,他不明白為什么對方會給他這個。
冰冷依舊在,雖然有旱煙煙霧在,但是陳默還是覺得無比勞累,他的意識也在逐漸消沉,如果再這樣下去,身邊的這些未知之物一定會把自己完全吞噬,就如同那個詭異的肥襖怪人一樣,但是每當他意識快要被吞噬的時候,那股旱煙味道又讓他精神一振。
黑暗如墨,浸沒所有。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詭異的冷風漸漸吹來,陳默下意識身子一抖,他感到有什么東西在走到了自己的身旁。
與此同時,四周的那些手竟然在緩緩離開自己的身上,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東西。
寒風緩緩吹在陳默臉上,就像有一個人在看著自己,面對面對著他吐氣。
踏!踏!
相同時刻,一陣腳步聲冷不丁地在遠處響起,似有似無,就像是一個頑皮的小孩在和你捉迷藏。
不一會兒,腳步聲,消失在距離陳默的不遠處。
雖然消失了,但是陳默知道,那個家伙就在自己身旁不遠處看著自己。
“這就是老頭說的那腳步聲和風聲了吧?我記得他一再要求我選擇那個腳步聲的主人,但是為什么要這么做?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陳默十分糾結(jié),心中煩亂如麻,對于接下來的形勢,他實在無法判斷。
踏!踏!
腳步聲再次響起,圍著陳默來回作響,像是小孩看見了心愛的玩具,與此同時,那股寒風也突然吹起,在他四周來回吹拂。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陳默知道,這兩位估計比之前的那些手的主人還要恐怖,不然的話,也不會有這些手匆匆退去。
寒風和腳步聲來回交錯,似乎在爭奪什么。
“難道真的如那個老頭說的那樣,要讓這東西住進自己的身體嗎?那估計不久之后,自己就會被吃的連渣都不剩?!标惸X中回想起那個老人的話,心中頓時黯然了幾分,如果真的那樣,他估計就會成為和老頭一樣的異類吧。
嘶~
陳默倒吸了一口涼氣,兩只格外冰冷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口,比之前的手都要寒冷,出乎意料,旱煙味道卻沒有絲毫變化,似乎同意了二者的行為。
“我必須要在這里面選一個嗎?”感受兩只不同的手帶來的冰冷之感,他明白自己必須要選擇一個,不然自己估計再也回不到原來的世界。
“不管了,隨便選一個吧?!毙睦锬觐^剛落,便欲伸手其中的一個。
但是這個時候,意外發(fā)生了。
黑暗籠罩的空間之中,一個若有若無的聲音逐漸傳來,聲音很奇怪,像是牛哞,聲音十分低沉,但是卻有著超強的靈魂沖擊感,陳默的心都隨之微微一顫。
更加詭異的是,陳默身上的那些手在聽見牛哞聲之后,竟沒有絲毫留念,全部退去,要知道在那股寒風和腳步聲來臨的時候,它們都沒有選擇離開,而這次,它們沒有一絲絲猶豫,竟然全部離開了。
不僅如此,原本停下來的腳步聲突然又在黑響起,腳步雜亂,顯得十分倉促,稍微猶豫了一會兒,也是匆匆離去,那股寒風也是一樣,迅速消失在了陳默周圍。
咚!一聲沉重的踏地聲狠狠傳來,像是大象一類的大型動物在跺地一樣,與此同時,伴隨著的是一陣稀稀疏疏的鎖鏈聲,聲音清脆卻很詭異。
陳默鼻子翕動,一股濃郁血腥氣息傳來,味道之濃郁,直接完全蓋住了先前的那股旱煙味道,比屠宰場的血腥氣味還要重上數(shù)倍。
啪!一只厚重的手放在了陳默的胸口,與其說是一只手,倒不如說是一個獸蹄,與此同時,那股旱煙的味道猛地濃烈到了極致,但是對方卻沒有絲毫離開的意思。
窒息感再次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