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騫頓時急了,指著趙卓大聲訓斥道:“你這朽木,竟敢辱我心血,馬上給我撿起來!”
這竟然是他寫的?
趙卓有些錯愕,隨即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正好剛才被訓了一頓沒地方撒氣呢!
“紙上談兵的話,留他何用,與其留著毀人不倦,還不如早點燒火的好!”
“放肆!”
劉騫怒瞪雙眼道:“此書乃是我集百家所著,你竟敢辱沒歷代先賢,我看你是誠心搗亂!”
“狗屁不通!”
趙卓反瞪回去罵道:“我大夏的百姓最是樸實,勤懇,只需要當政者讓他們吃得飽,穿得暖,他們就絕對不會起謀逆之心!
反觀歷史上的幾次叛亂,那次不是為官者貪污受賄,擅加稅收導致的?
這么一群務實的人,到了你的書里怎么就成了一群愚民了?他們不需要你那狗屁理論駕馭,說句難聽的,你都不配和他們相提并論!”
劉騫被罵的一愣,趙卓的言辭犀利,字字直戳他的心窩子,卻讓他不知如何反駁!
趙卓老氣橫秋的走到劉騫面前,拍了拍他的肩頭道:“你這圣賢書,還要再讀兩年??!”
“呃!”
劉騫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憋得老臉通紅!
“好!”
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趙卓回過頭,門口站著一個一身青衣的老人,年近七十,白發(fā)銀須卻精神奕奕!
老人贊嘆道:“身為皇家子弟,卻能真正的體恤民間,知終生疾苦,趙卓,你很不錯?。 ?p> 不用多說,這人就是翰林書令,杜宇!
趙卓急忙上前作揖:“主簿趙卓見過帝師!”
杜宇有些驚詫,聽聞趙卓囂張跋扈,目無尊長,今天一見卻發(fā)現(xiàn)此人不僅學識出眾,更是謙遜有禮!
難道那些傳聞都是假的?
又或者是我看錯了?
杜宇沒有多想,看著趙卓道:“你的事我已知曉,今后你就在后院住下吧,希望你能拋下身份權(quán)利,踏踏實實在書院研究學問!”
“是!”
趙卓恭敬的一抱拳,話音一轉(zhuǎn)道:“請問書令大人,我能不能提兩個條件?”
“哦?”
杜宇饒有興致的看著趙卓道:“你說說看,只要不過分,我可以做主答應你!”
趙卓道:“能不能讓我每天工作八小時,就是四個時辰,每個月另外給我八天自由的時間!”
“笑話!”
不等杜宇開口,剛才被趙卓痛斥的劉騫怒道:“這里是書院,是文學圣地,你當是你家呢?”
趙卓寸步不讓道:“不是么?翰林書院是皇家書院,我雖然不是太子,可我到底是皇子,這書院本來就是我家的!”
劉騫啞然!
“哈哈哈!”
杜宇樂得開懷大笑,道:“你這孩子倒也有趣,既然你都這么說了,你的條件我答應了!”
“多謝帝師!”
趙卓興奮的再度行禮,這下自己就有時間弄些別的東西了!
安排完這些,杜宇也沒有逗留的必要了,轉(zhuǎn)身走到門口突然想起來了什么。
“對了,劉騫是掌管文房的大學士,以后你就跟著他了!”
啥?!
趙卓差點跳了起來,劉騫竟然是自己的頂頭上司?
看著一旁冷笑的劉騫,趙卓也是來了脾氣,反正自己已經(jīng)把他給得罪死了!
當即眼睛一瞪:“笑什么笑,還不趕緊讀你的圣賢書去!”
“你……”
劉騫笑容一僵:“你給我等著!”
說完,揮袖離去!
趙卓也沒有放在心上,大不了以后自己小心一點,別讓他抓到小辮子就是了!
秋去春來,趙卓不知不覺已經(jīng)在書院待了半年!
這半年,趙卓大部分時間就待在書院,抄抄書,整理一下古籍,空閑時間擺弄一些讓杜宇都看不懂的小玩意!
……
“老爺,翰林書院到了!”
翰林書院門口,兩輛馬車先后停了下來,車轎做工精美華麗,最前面的那輛馬車頂上還頂著一顆通紅的瑪瑙石!
看起來富貴奢華!
一個五十多歲,眉頭永遠帶著一抹嚴肅的男人走下馬車,遙遙看著翰林書院的牌匾心生感慨:
“七年,七年沒回來了??!”
這個男人,就是當朝一品大員,江南總督秦朗!
“爹!”
這時,一個銀鈴般的聲音響起,后面的馬車簾子掀開,一位女子探出頭來,柳眉杏眼,絳唇點點,三千青絲如瀑,說不盡的絕美動人!
這女子就是秦朗的女兒,秦詩詩!
聽到女兒的呼喚,秦朗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道:“這半個月趕路累壞了吧,今天咱們就在這書院休息一下!”
“嗯!”
秦詩詩點點頭,跟著秦朗走到書院門前。
這時,秦詩詩看到書院門口擺了一個扇攤,攤主不見蹤影,引人注目的是攤后豎著一面旗子,上寫三個大字:舞山水!
丫鬟小翠指著旗子道:“這賣扇子的說話好狂??!”
秦詩詩也是深有同感,不過還是說道:“我大夏能人輩出,沒準這人有什么過人之處也說不準呢!”
秦朗也是好奇的看了一眼旗子,隨即就移回了目光,身為江南總督,以他的見識來說,這旗子八成就是攤主博人眼球的手段罷了!
“勞煩通報杜老一聲,故人秦朗來了!”秦朗對著守衛(wèi)說道。
守衛(wèi)老早就注意到了這人氣度不凡,拱手說了句稍等,就趕忙回到了書院。
不一會兒,杜宇快步走了出來。
“秦總督,好久不見??!”杜宇笑著打招呼。
“哈哈!”
秦朗大笑著沖杜宇抱拳:“老杜,別來無恙啊,聽說你又討了一房小妾,看不出來身子骨還挺硬朗的嘛!”
“滾蛋!你這家伙,都這把年紀了還沒個正行!”
杜宇氣得胡子亂顫,抓起一把泥土就砸了過去!
守衛(wèi)差點把眼珠子就瞪了下來,堂堂帝師,竟然像個毛頭孩子一樣打鬧!
“嘿嘿!”
秦朗拍打一下衣服,然后回頭招手道:“詩詩快過來,這位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帝師杜宇!”
秦詩詩趕忙上前行了一個萬福:“小女子秦詩詩,見過杜老先生!”
“免禮,免禮!”
杜宇也收起老頑童的本色,感嘆道:“一別數(shù)年,當年那個黃毛丫頭長成了大姑娘了,你爹這幅德性竟然也能生出你這般漂亮的女子,真是歹竹出好筍??!”
“呃……”
這種調(diào)侃父親的話,秦詩詩可不敢亂接,只好岔開話題,指著扇攤問道:“杜伯伯,不知道這個賣扇子的是個什么來頭,竟然說話的口氣這么大!”
“他啊……”
杜宇無奈說道:“這口氣不算大了,就這旗子還是我讓他改過的,原來的旗子才叫狂妄呢!”
“原來旗子寫的啥?”
“舞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