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這身香
青青緊張得扣著手指,“是...是...是天生自帶的,青青也...也不知道是什么香...”
“天生的?”嫡姐低笑了聲,傳到青青耳朵里,癢癢的。
嫡姐抬頭。
青青發(fā)現(xiàn),她上挑的眼角又多了抹秾艷的飛紅,就跟被胭脂不小心擦了下,煞是好看。
她輕聲:“你不是想讓我救人嗎?”
青青眼睛一亮,連忙點頭。
嫡姐道:“我喜歡你這身香,你把香送給我就幫你。”
聽了這話,青青神情頓時一愕。
香?
還是她身上的香?
這怎么送人?
嫡姐看穿了她的不解,微笑起來,眼底閃著青青看不懂的光。
她聲音輕柔緩和,卻充滿了惡意:“這很簡單。把你煉成尸油,再把這香提煉出來,不就算是送給我了?”
...什么?
青青清眸一顫。
就連呼吸也一下子凝滯住了。
她感覺嫡姐勾在她后背的手都好像正攥著一把刀,隨時都能捅進她的后背,把她殺了,再抽筋拔骨,然后煉香....
青青渾身冰冷。
她控制不住的哆嗦起來,看著面前這張含笑的美人面,也感覺如惡鬼般恐怖嚇人,忽的,青青感覺臉上一熱,竟是淚水順著臉頰連著串兒的滴落,而且這一哭,卻是停不下來了,好像要把今天受到的所有委屈都哭出來。
哭了?
看著面前的小姑娘珠淚跟斷了線似的往下掉。
宋子衿瞬間覺得沒意思。
才這么點就被嚇哭了,無趣。
他放開宋青青,面色很沉,“趙嬤嬤,送客?!?p> —
青青又被‘請’了出去。
她連忙擦了眼淚就跪在長秋院門口,用干澀的嗓子大喊:“長姐,求您救救忱音,您剛才的要求,我答應?!?p> 可這次。
任憑風雪多喧囂,長秋院的門都再沒開過。
她跪得越久,身體就越僵硬冰冷,可腦袋卻是滾燙一片,昏昏沉沉.....
**
青青再次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回到了淺云居。
她迷蒙的睜開雙眼,打量著自己的房間。
是誰送她回來的?
...想必是長秋院的人。
她昏倒在長秋院門口,嫡姐肯定覺得她礙眼,就會差遣仆役將她送回去。
這過了多久了?
青青看到從窗戶透來的陽光,心猛地一沉。
天亮了。
她慌亂掀開被子,連鞋子都顧不上穿就往外跑。
可還不等她推開屋門,屋門就已經(jīng)被從外面推開了。
逆光之下,露出一道穿著鵝黃裙裳的女郎,約莫十八,瞧見青青不穿鞋就站在地上,原本驚詫的面色頓時下拉,“姑娘,您還生著病,怎能一醒來就這般糟蹋身體?”
“忱...忱音?”青青有些不相信的看著眼前的女郎。
忱音笑了笑,趕忙牽著姑娘的手,將她弄上床,道:“姑娘一覺醒來,連奴婢都認不得了?”
青青的眼眶頓時紅了。
她抽泣一聲,就抱上忱音。
“我以為...我以為我要把你弄丟了?!?p> 忱音拍著青青的后背,“奴婢已經(jīng)好端端回來了,什么罪都沒受。”
青青擦了擦眼淚,可眼睛還是霧氣濛濛的,“你是怎么回來的?”
忱音道:“奴婢今早原本都要被賣了,趙嬤嬤卻突然出現(xiàn),把奴婢領(lǐng)回來了,姜姨娘本不愿意,卻被趙嬤嬤冷著臉諷刺了一通?!?p> 趙嬤嬤?
是嫡姐幫的忙?
青青連忙問:“那趙嬤嬤有沒有跟你說什么?”例如讓她早點自裁,好方便煉香什么的....
忱音搖頭:“趙嬤嬤全程都沒跟奴婢說過話,只領(lǐng)著奴婢回到府上后,就離去了?!?p> 青青松了口氣。
忱音將藥端過來給青青喝下,便將被子朝上拉了拉,將青青的手塞進被子里,眼里含著些淚花,感激道:“奴婢都知道了,是姑娘去求的嫡姑娘,奴婢才能回來?!?p> 青青朝忱音安撫一笑:“你是我唯一的親人?!?p> 整個宋府。
跟她有血脈關(guān)系的人很多。
但她的親人,卻只有忱音一個。
忱音的眼淚頓時忍不住了,嘩嘩的往下掉,哽咽道:“姑娘....”
“好啦?!鼻嗲嘟o她擦了眼淚,“別哭了,再哭就丑了哦,以后嫁不出去?!?p> 忱音破涕為笑,“姑娘近來愈發(fā)會打趣人了?!?p> **
青青經(jīng)歷了昨晚那一遭,掌心、膝蓋、腳踝都受傷不輕,還落了風寒,硬是消耗了不少積蓄休養(yǎng)了兩個月才好些。
眼看積蓄見底,上次忱音在外面采購的食物也要吃完了。
青青嘆了口氣,看向一旁的桌子,堆了許多字畫和刺繡,她悶著頭將它們統(tǒng)統(tǒng)打包起來,然后拿了帷帽就躡手躡腳的推開淺云居的門。
左右瞧了瞧,沒有仆役路過,連忙躲躲藏藏的往西去。
上次東南處那個廢棄的小門被發(fā)現(xiàn)后,就已經(jīng)被重新封上了,還多了不少人看守,但最近臨近過年,不少下人都急于購買年貨,或者是給老家寄錢,于是又悄悄把西邊圍墻的一處狗洞挖大,當做來往宋府的通道。
她不敢讓忱音去冒險了。
反正她要是被抓住了,再不濟也是宋府的三姑娘,即使有一堆懲罰,但不會被發(fā)賣出去。
青青鉆了洞出來。
就是一個小巷,安安靜靜的,很偏僻。
等她順著小巷越往外走,就越能聽見嘈雜聲,還有紛亂的腳步、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