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飛趕到李尋歡馬車停留的地方。
只有趕車大漢仍在,一問之下得知李尋歡被一件故人之物引進了樹林,于是就追了上去。
一進了樹林,許飛忽然變得就象頭孤狼般輕捷,矯健。
這是這一世獨自一人在野外生活留下的寶貴精神財富。
他的耳朵,鼻子,眼睛,甚至每一份觸覺都已充分地運用上,從雪地枯枝間乃至于空氣里,只要有一痕跡,一丁點異樣氣息,就足以讓他發(fā)現(xiàn)要追蹤的目標。
他行動猶如野狼覓食,快速但卻留有余力,就象是個食物鏈頂端的肉食者,無論在什么樣的環(huán)境下,都隨時保持著獵食者的霸道。
不久后穿過叢林看到個小小的酒家,人一走上小路可以看到那高挑的青色布簾,以李尋歡的性格很可能在里面正喝著小酒。
酒店的名字就叫小小酒家,簡單而雅致。
店鋪只是是建在山腳下的幾間敞軒,屋外四面都有寬闊的走廊,朱紅的欄桿,配上碧綠的紗窗。如果是在春日里,這里四面可能都會開遍山花,繽紛馥郁,現(xiàn)在確實白雪覆蓋,屋后有馬嘶聲隨風傳出。
許飛迅速走到近前,卻發(fā)覺這酒店實在靜得出奇,除了偶爾有低低的馬嘶外,別的聲音一絲也沒有。
走廊上的地板已腐舊,他剛踏入一步,就發(fā)出‘嘎嘣’的一聲,一塊地板被踩壞了。
聲音在寂靜的空中傳出,但酒店里仍然無任何反應。
許飛不再不猶豫,直接闖入酒店。
李尋歡已經(jīng)來到這里。
可是他意外地見到的卻是斷手而逃查猛!
查猛的眼睛幾乎完全凸了出來,淡金色的臉看來竟已變得說不出的猙獰可怕,他就站在馬廊前的一根柱子旁。
廊中的馬在低嘶著,踢著腳,查猛卻只是站在那里,既不出聲,也不動,就象是個泥塑的,還未著色的人像。
許飛自語啞然道:“這家話怎么會死在這兒,真是想不到!……”
他停住話,因為已發(fā)覺查猛的喉嚨上有著個淡青色的手印,卻未傷到半根血管。
可以猜想得到查猛剛準備騎馬他走,突然有只手伸出在他喉頭輕輕一撫,查猛就這么被定在原地死去.....
而那個殺他的人顯然不愿他的鮮血弄臟自己的手,故而并未弄出任何傷口。
所以查猛死后仍舊尸體倚著木柱并沒有倒下來,由此推知殺他的那只手的威力,手法法是多么輕柔,多么明快!
查猛自然是準備抵抗的,但等到那只手伸出后,他就心甘情愿放棄抵擋,所以他的臉上仍帶著笑容,尸體很好的保持著平衡。
這是怎樣的一只魔手?
許飛的面上露出了驚奇之彩色,他剛和‘金獅’查猛交過手,雖然斬斷了他一只右手。
查猛并非弱者,但此刻卻被他人輕易殺死在此。
許飛繼續(xù)往那酒店里行去,門上并沒有掛簾子,里面也沒有擺上桌椅,顯見這酒店也并不想在這種天氣做生意。
很寬敞的屋子里,只有靠窗旁擺著一桌菜,但菜大多都沒有動過,甚至連杯里的酒都沒有喝。
許飛立刻走向里屋,剛走進里屋,推開一扇門,他就瞬間后仰疾退!
因為有柄銀亮的劍,長劍正飛速刺向他的咽喉。
劍尖在急速的抖動中,綻放出一朵死亡之花,這是準備要他的命!
叮!
漫天劍花消失。
許飛瞬間出手,劍尖對劍尖,將那突然襲擊之人震退。
這時才看到了來人模樣,握劍的是個很發(fā)福的胖老人,胡子雖還沒有白,但臉上的皺紋已很多,可見年紀已不小,很難想象方才那奪命一劍是這個胖老人所發(fā)。
老人雙手握劍輕輕顫抖著,對著許飛大聲道:“你……你是什么人?”他雖然盡量想說得鎮(zhèn)定些,可是聲音偏偏有些發(fā)抖。
許飛道:“你不認得我,為何要殺我?”
老人只是在搖頭。
許飛道:“我來找人,他是個酒鬼,名叫李尋歡?!?p> 胖老人目中的警戒之色已少了許多,雙手卻還是緊握著劍柄,道:“客官是來找李探花的?”
許飛道:你認識他?
老人這才長長吐囗氣,手里的劍也‘當’的落在地上,展顏道:“原來是李……李探花的朋友,老朽冒犯了?!?p> 許飛道:“只因為我是李尋歡的朋友,就放下戒備,不怕我殺了你報方才偷襲之仇?”
胖老人道:“李探花……俠名蓋世,他的朋友……不會濫殺無辜?!?p> 許飛心中感慨,李尋歡的名聲如此之好嗎?
隨即又道:你為何方才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胖老人道:“請少俠跟我來廚房一觀?!?p> 廚房并不小,而且居然很干凈,此刻卻有個人被反綁在椅子上,長得很瘦小,耳邊還有撮黑毛。
許飛道:“他是誰?與你有何糾葛?”
胖老人道:他不知從哪里聽說金絲甲在我這酒店中,就前來搶奪,是以被小老兒擒拿??山鸾z甲卻是不在我手上,還請少俠幫忙。
聽到金絲甲之事,許飛來了興趣,道:“好,此事我管了。你下去吧?!?p> 胖老人如蒙大赦,趕緊離開。
許飛來到那人面前道:“你是誰?為何要尋金絲甲?”
那人臉已發(fā)黃,用發(fā)的干舐著嘴唇,嗄聲道:“在下洪漢民。”
許飛道:“你為什么要來搶金絲甲?”
洪漢民戰(zhàn)斗掙扎道:“在下……在下……”
許飛道:“你最好考慮清楚,答案我若不滿意,你必死無疑?!?p> 洪漢民臉上很盡力地擠出了一絲微笑,道:“金絲甲刀槍不入,哪個武林人士不想奪到手?!?p> 許飛搖著頭嘆道:“我雖然討厭無故殺人,可是你……你的答案實在令我失望。”
洪漢民陪笑道:“少……少俠俠只怕是誤會了,在下的確……”
許飛手中劍光一閃,洪漢民的束縛已經(jīng)被斬斷
只是劍尖依舊抵在洪漢民的胸膛。
他冷冷道:“話既然藏在你肚子里,我只要將你的肚子剖開了。”
洪漢民臉色發(fā)白,勉強笑道:“少俠,繞、、饒命啊?!?p> 許飛道:“你懼怕死亡嗎?”
手上微微用了些力,長劍輕輕在洪漢民的胸膛上劃過,一點血流出染紅了洪漢民的衣衫。他他眼睛盯著洪漢民,一字字接著道:“說,為何要奪金絲甲?
洪漢民只覺死亡臨近,終于害怕,他的臉已經(jīng)變得好像一塊抹桌布,蜷縮著道:我說,我說,是魔手,是魔手的主人讓我來搶的。
又是魔手?
許飛心中想起了查猛死去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