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小廟中。
李楚楚看著唐川,她內(nèi)心很是忐忑。
唐川此時正安詳熟睡著,這原本是她爺爺?shù)姆块g,小廟雖稱作小廟,那是因為只能住下六七個人,但相對于普通人家家中來說,小廟已經(jīng)很大了。
她看了唐川最后一眼,她就準備出去了,這一次她肯定會尋得到救活唐川的辦法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拿起包袱,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門。
門外院子中,站著的是張春生和五嬸還有十多位鄉(xiāng)親,這些日子多得了他們照顧自己和唐川,這一次又得麻煩他們了。
此時,小玉走了過來,她拉起李楚楚的手顯得有些不安地道:“楚楚姐姐,你真的決定要走嗎?”
“嗯,唐川以后就麻煩你了,你會照顧好他嗎?”李楚楚點了點頭說道。
小玉顯得十分猶豫,最后還是重重點頭道:“我會的?!?p> 李楚楚看著這個小妮子,她有點無奈。
曾經(jīng)幾次深夜,她看到小玉在唐川房中偷偷對他說話,偷偷哭,喜歡唐川又不敢直說,只會等他昏迷了才敢跟他說,而且還不讓其他人知道。
這時候,張春生走了過來,道:“楚楚,真的不用我跟你一起去?”
看著眼前的張春生,這幾個月來李楚楚真對他改觀了不少,他就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雖然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但這樣也好,他不再是曾經(jīng)那個討人厭的張春生了。
李楚楚道:“我可以的,我不是跟你切磋過了嗎?你打不過我。難道你還需要我保護你?”
被她這么一說,張春生滿臉羞愧,不好意思般饒了饒頭,道:“誰知道你這么厲害,平時你也沒表現(xiàn)出來,不過昨天你使用的真的是老乞丐教你的武功?稱之為真氣的東西,還有什么練氣期小成,這些都是真的嗎?”
“都是真的,如果你想學,回來我教你?!崩畛c頭道。
其實,想要修行,又哪有這么容易。
她自小就被爺爺親自教導,但也僅僅教導了三年,那時候還小,很多東西都記不住了,十年來一直自己慢慢摸索。
在一個月前,她終于在丹田中養(yǎng)出了一口靈息,最近幾天才久聚不散,成為了練氣期小成修士。
聽爺爺說,練氣期小成已經(jīng)相當于武林高手了,這才打算外出為唐川尋找救治方法。
“也可以教我嗎?我也想學?!毙∮裨谝慌匀跞蹰_口。
“嗯,當然可以啊。”李楚楚笑著對她說道。
陳秀心里很是不舍,她向李楚楚走了過去。
然后,她將自己準備好的包裹交到了楚楚手上。
她叮囑道:“楚楚,雖然五嬸沒見過你那些道術,不過聽你張五叔說楚楚你很厲害,你張五叔他都承認了他不是你的對手,那五嬸就相信你了,但你外出一定要小心,外面不如村子里面,外面的人人心難測,楚楚你可千萬不要隨便相信別人才好啊?!?p> 楚楚點了點頭,看著接過的包裹,問道:“五嬸,這里面的是什么啊?”
陳秀埋怨道:“這是五嬸做的干糧,你餓了就吃上一口,你也是的,怎么說離去就離去,也不給五嬸一個準備?!?p> 李楚楚道:“謝謝您,五嬸。”
最后,楚楚還是離去了,這時候春生他爹開口問道:“東西你沒忘記放吧?”
陳秀沒好氣地道:“怎么會忘記?都放在餅里面,用布好好包著呢?!?p> “娘,什么用布包著?”小玉顯得有些好奇問道。
“當然是大餅了,還能有什么,問這么多?”春生他爹道。
“哼!”小玉氣鼓鼓的冷哼了一聲。
陳秀無奈地搖了搖頭,對這個剛剛十六歲的大女兒真的沒什么辦法,她喜歡誰難道自己這個做娘親的看不出來?
只是,不說童生現(xiàn)在能不能夠醒的過來,哪怕童生現(xiàn)在醒來了,他還是要和楚楚在一起的。
你這個傻丫頭又怎么會有機會呢?
“大家都散了吧,楚楚也走了,我們都下山吧?!边@時候陸叔公他發(fā)話了。
沒多久,陸陸續(xù)續(xù)來送楚楚的村人,也陸陸續(xù)續(xù)離開了。
此時,陸叔公還沒有離去。
他開口說道:“春生他爹,童生這小子交給你照顧可以吧?”
春生他爹道:“沒問題的,陸叔公你放心吧,怎么說童生也是我們看著他長大的,雖然性格孤僻了點,都是他這十年中經(jīng)常躲著一個人讀書的緣故,童生生性善良懂事,現(xiàn)在他出了意外,我們怎么能不照顧好他,你放心吧陸叔?!?p> 陸叔公嘆了口氣道:“唉,當年童生他爹有恩于我,按理說童生他爹走了,我應當替他照顧好童生的,只可惜,我也年紀大了,不知什么時候睡著了便走了,那童生就拜托你們來照顧他了?!?p> “放心吧陸叔?!贝荷鶎﹃懯骞c了點頭,然后對身旁的春生道:“張春生,送陸叔公下山?!?p> “不了不了,我雖然老腿老骨的,但這點路還難不倒我,上來我都能自己來,下山就怎么不行了,春生啊,你就留在這里吧,不用送了,不過最近你懂事了這么多,真的是長大了。好了,就這樣吧,我走了。”陸叔公對春生罷了罷手,說完便離去了。
見陸叔公也走了,小玉開口問道:“爹,娘,我們怎么辦,以后都住在這里嗎?”
春生他爹笑罵道:“住在這里,家里的地誰來種?你讓你爹天天爬上爬下這座山?真是臭丫頭。”
小玉顯然有些不服氣地道:“爹你不是天天進山打獵嗎,又不見你累,還好意思說,現(xiàn)在地里的活都是大哥還有娘親來種了。”
陳秀不禁笑道:“你小丫頭就知道說,也不知道懂得來幫忙,還有你之前不是一直叫你大哥張春生的,怎么現(xiàn)在又叫大哥了?”
“我叫我大哥怎么了,他本身就是我大哥?。 毙∮窆钠鹦∽?,挽著春生的手反駁道,而后笑嘻嘻地對春生說:“對不對啊大哥?”
陳秀看著這對兄妹倆打鬧,再看看春生,她心里很是欣慰。
“好了,張春生,我們收拾一下,你來背童生,我們回去吧?!贝藭r,春生他爹喊道。
陳秀對他問道:“春生爹,你說楚楚會不會有事?”
春生他爹看著山下,他嘆了一口氣,說道:“唉,我也不知道,按理說以楚楚現(xiàn)在的身手,十個壯漢一起上都不是她對手,但外面險惡的不是武功,而是人心,楚楚終究還是要長大的,我們不能將她一直困在這個小村子中,如同籠中的雄鷹,養(yǎng)得久了,再放出去,恐防沒多久就餓死了?!?p> 一旁的小玉打趣道:“咦?爹,你什么時候這么好文采了?你不是只會常說,臭丫頭給我拿鞋子過來,臭丫頭給我滾回去睡覺的嗎?”
“臭丫頭,敢取笑你爹?春生,給我拿藤條來!”春生他爹故作嚴肅道。
“啊,不要!”
小玉一聽,馬上就跑了,跑到童生房間中關上門了。
看著小玉現(xiàn)在這個樣子,三人都不禁笑了起來。
春生道:“小玉最近好像開朗了很多。”
春生他爹沒好氣罵道:“還不是你這個混蛋玩意,老欺負你兩個妹妹,都不知道你怎么當哥哥的?!?p> 春生看起來也不惱,只是笑笑摸摸頭,向唐川房間走去了。
等他走遠了,春生他爹又嚴肅了起來。
陳秀不由問道:“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心事?”
春生他爹說道:“我在想童生的事情?!?p> 陳秀一時之間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對他警告道:“張大榮,我可先告訴你,小童生是我自小看大的,要是你不管他了,你就自己滾出家里,自己到外面過去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春生他爹看著房中小玉兄妹二人說道:“我懷疑,童生受到的傷,應該是春生做的?!?p> 聽到這句話,陳秀不由大驚,她輕聲道:“你別胡說,怎么可能是春生?”
“我也想希望不是他,但聽你說那天的經(jīng)過,再加上張春生他的變化,我有八九成把握,絕對是他做的?!贝荷俅伍_口。
聽到他提醒,陳秀也相信了八九分,她急道:“那你到底想怎樣,難道你還要報官抓了你兒子?”
春生他爹道:“他要是知錯了還好,看他敢不敢自己承認吧,若是他不知悔改,錯上加錯,那我張大榮就權當沒生養(yǎng)過這個兒子?!?p> 陳秀很震驚春生他爹能說出這樣的話,她道:“那可是你兒子,虎毒不吃兒,你怎么能說出這般的癡話出來?”
“哼!”春生他爹冷哼一聲,轉(zhuǎn)過頭來怒視著陳秀,道:“虎毒不吃兒?若不是你陳秀一直縱容你兒子,他能成為這副樣子?”
陳秀道:“可他,終究是你兒子……”
春生他爹冷聲道:“要不是他是我兒子,不用報官,我早就親自了結(jié)了他,若不是看在這幾個月來他盡心盡力照顧童生,不是為了看他有沒有悔改之意,你看我敢不敢?”
“那……你想怎么辦?”聽到了這里,陳秀真的是害怕了。
春生他爹道:“若是童生在我們手中再出什么其他意外,這個不肖子就等著……”
春生他爹究竟還是沒有把話說出來,畢竟怎么說都是他兒子,陳秀心中稍安,但也明白他的意思。
看向屋內(nèi)忙碌的兄妹二人,她終是感到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