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歌
我已垂垂老矣
在鏡子中我看到了我的父親
可我不相信早已老去
昨日我剛剛結婚
婚禮大得像豪華的囚籠
我的妻子蓋著紅蓋頭
洞房是象牙床鴛鴦被
大紅燈籠掛著
金絲枕枕著
妻子的臉美得像囚籠的金鎖
我像一樁冤案
金風吹著
床頭搖著
蟲鳴,月亮——一部交響曲
門開了
是母親還是妻子?
還是一個陌生人
老門,舊鐘去了哪里
我只在遙遠的近乎于昨天的時間里
我被圍困,被裹挾,被冤屈
我是困在鎖里的浪子
是一切一切的虛無
是凄凄慘慘的愚者
是不被提起的悲歌
歌聲中的我,不復存在
房間中有一具早已腐爛的尸體
原來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