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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小王妃

第6章:小官人要不要來一口

市井小王妃 文火慢燉 2058 2022-07-29 10:20:05

  昨晚那刺客雖受了傷,但還沒死,子彈的事雖急,但急也沒辦法。

  無所事事,趙無瑕又逛去了積玉橋。

  積玉橋一帶熱鬧,且離趙家所在的柏泉巷不過百十步距離,在那里找地方坐一坐,街上的熱鬧瞧了,還不耽誤掐著點回家吃晚飯。

  是個極好的休閑去處。

  抬眼看看,北城橋頭大柳樹下擺著一個水飲攤,賣些花片、梨汁、醒酒湯之類的劣等茶水,兩文錢一碗,最貴的不過五文錢。

  街上小買賣人、貪酒的船工、游逛的行人,用來解渴歇腳最好不過。

  趙無瑕上前花兩文錢要了碗花片,又花三文錢在隔壁攤賣了一碟鹽炒蝦米,方在臨河的條凳上坐下。

  隨眼往街上一掃,就瞧見蔡老五被燒得只剩幾堵黑墻的鋪子。

  幾個官差正進進出出清理燒焦的雜物,跟前還圍著好些人,都在說那鋪子的事。

  “還好蔡老五這鋪子是買的,若是賃的,他一家三口死里邊,怕是得害苦房主?!?p>  “可不是,便是以后官府把這塊地收上去,再蓋起來怕是也賃不出去?!?p>  “早勸蔡老五別娶趙家三姑娘,他非說他也是個命硬的,不怕,這下好,人還沒娶進門就被克死了?!?p>  趙無瑕不信什么克星命的無稽之言,但事情就是這么邪門,蔡老五早不死晚不死,偏在昨晚死了。

  像誰安排好了似的。

  慘事一樁。

  閉眼默念一句阿彌頭佛,再看去,一個老太太拿著香燭紙錢,在門前向往外拖雜物的官差打問:

  “官老爺,請問蔡家父子葬在何處?平日買豬頭肉總多得二兩,想去墳上給他們燒些紙錢?!?p>  官差抹抹頭上的黑灰,肅臉哼道:“尸首都燒成了灰,我們也沒費那勁埋,您老就在門前畫個圈給他們燒吧?!?p>  一聽這話,圍觀的人都散了。

  那話啥意思,就是說蔡家三口與鋪子所在那塊地與世長存了唄。

  可惜了這么好的地段,離積玉橋這般近,上橋下橋的人都得打這鋪子門前過,做個什么買賣不好,偏往后成了塊墳地。

  晦氣。

  老太太悲天憫人,紙錢都買了,也不管墳地寶地的,在門前畫個圈燒了,燒完,又拿帕子去沾眼角。

  看到這一幕,趙無瑕忙扭過了臉。

  她見不得別人哭。

  并非她斷了七情六欲四大皆空。

  只因她鼻子過敏,不僅對各種氣味敏感,還一哭就流鼻涕,好長時間才能止住,特惡心。

  不知別人穿越是怎樣,反正她穿來后,這副身體繼承了她穿越前的一切,不僅武力值一點沒拉低。

  過敏流鼻涕也一樣。

  穿來當(dāng)天哭過一次,鼻涕流了半日。

  親測有效,所以她怕被別人帶哭。

  揉揉發(fā)酸的鼻子,趙無瑕看向了徑河里的大小船只。

  今日重陽,河中游玩的伎船比平常多出數(shù)倍,有演影戲口技的,有唱曲打鼓的,河面像開了鍋,熱鬧非凡。

  瞧著熱鬧,趙無瑕陡然一個激愣,覺著有人在偷窺她。

  目光四下一掃,好家伙!

  積玉橋上那憑欄而立,正目不轉(zhuǎn)睛盯著自己看的,不是昨日與她擦肩而過的俊俏郎君么!

  只是,他那直戳戳,面無表情的睇望,他禮貌嗎?

  罷,難得的機會,趕緊瞅回去。

  趙無瑕五指捻起脆香的炒蝦米放到嘴邊,但沒急著吃,而是嘟唇輕嘬一口,接著沖橋上送送手,挑眉一笑:

  小官人要不要來一口?

  蠢婦!

  積玉橋上,李佑卿一掌拍在橋欄上,問身旁的駱秋:“昨晚我讓你殺的人可殺了?”

  “殺了,您瞧那邊不是還冒著煙么。”

  駱秋答道,因為心虛,又偷偷看了李佑卿一眼。

  昨晚,王爺負傷歸來,不先急著找太醫(yī),而是命他速去北城殺一個開熟食鋪,名喚蔡老五的人。

  還說什么等到明日就來不及。

  王爺從不吃豬下水,這仇又從何起?

  思前想后,他覺著李佑卿是墜馬受傷,神志尚未恢復(fù),所以疑神疑鬼草木皆兵,總覺得有人要害他。

  便沒聽他的,私下去賬房支一百貫錢,連哄帶嚇,讓蔡老五一家連夜離開京州城,有多遠走多遠。

  而后一把火燒了他的鋪子了事。

  事是辦妥,但有一事駱秋憂心。

  近一個月來,一向溫文爾雅,醉心詩畫的王爺,居然接連兩次讓他殺人,一次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娘子,一次是素不相識,做小買賣的民夫。

  王爺這是得了什么病,能否自愈?

  李佑卿不知駱秋的腹誹,視線重又落到了趙無瑕身上。

  前世,這蠢婦養(yǎng)得一襲嬌身媚態(tài),并不會武功,怎重生一次,她不僅身手了得,暗器也使用得極嫻熟。

  且?guī)状稳庥霭禋?,卻還能無所顧忌四下閑坐,不報官也不聲張,這般膽識,與他所熟知的趙無瑕截然不同。

  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錯?

  ……

  好半晌,駱秋見李佑卿仍盯著趙無瑕發(fā)怔,湊到他耳邊提醒道:“王爺,那小娘子在調(diào)戲您呢。”

  李佑卿氣息一沉。

  是了,重生一次,這女人還敢公然調(diào)戲男人。

  還好被調(diào)戲的是他,若是別人,陰曹地府只怕又要多一條冤魂。

  收回視線,李佑卿對身后道:“駱秋,你聽著,若殺她不得,便不能讓她再嫁他人,此生她只能老死閨中?!?p>  說罷,甩開月白袍袖,他下橋上馬往太卜署去。

  前世,念及三個幼子,他沒有殺她。

  今世,做過他王妃的女人,可殺可棄,但不能任她再嫁他人。

  后面駱秋趕緊跟上,他搞不懂。

  一個民女嫁不嫁人,與他一個王爺何干,兩人究竟有何深仇大恨,非得你死我活?

  琢磨著,見王府在東,李佑卿卻往西,他不由問道:“王爺,您手還傷著,這是要去哪?”

  “太卜署?!?p>  “您去太卜署做什么?”

  這...

  李佑卿一時無言。

  前世他去太卜署,駱秋也這么問過他。

  那時他紅著臉說看上了一個叫趙無瑕的女子,想納她為妃。

  而后,去太卜署的路上,他被駱秋取笑了一路,心里卻還甜津津的。

  可現(xiàn)在,他的苦楚無處言說。

  明日初十,選妃結(jié)果將要揭曉,他的王妃誰做都可以,就不能是趙無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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