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晚,夕陽西下。
“希律律!”
崎嶇的山路,蜿蜒起伏如龍蛇。
兩個男人騎著白馬。
正快馬加鞭的趕路。
過了一會兒后,他們在一處茂密的林中停了腳。
“今天就到這兒吧,咱們休息一下?!?p> 許臨翻身下馬,將馬匹拴在一邊的樹上,轉頭看了看身后的金山找。
金山找臉色疲憊,腳步虛浮,點了點頭,坐到一邊閉目養(yǎng)神起來。
金山找現(xiàn)在很累。
他費盡千辛萬苦從津門來到佛山,雄心勃勃的想要成為佛山第一,在這里闖出一番名堂。
結果,他就發(fā)現(xiàn)一件讓人崩潰的事,來了佛山,和以前在津門,好像沒什么差別,他還是萬年老二。
每次在自己解決完一群小嘍啰,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的時候,就會跳出來一個人給自己一頓毒打。
在津門,這個人,叫霍元甲;
在佛山,這個人,叫許臨!
金山找就是個一個被命運之神玩弄的可憐人。
屢次三番體驗人生的大起大落。
可謂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啊!
光被毒打就算了,關鍵是打完了,許臨還要剛從津門來到佛山還不到一天的金山找再帶他回津門找霍元甲。
金山找當時是一臉黑人問號。
我tm剛來你就又要我回去?
一揮手就要開口拒絕。
但最后,經過許臨一番和善的友好交流。
金山找還是松了口,表示,回津門也不是不行,但是…得加錢!
他其實是真的不想回津門的。
但奈何…許臨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呼…”
許臨撿了些干柴,小心翼翼的在林中一條小溪邊升起了火。
從行囊里取了幾塊梅干菜燒餅放上去,加熱起來。
既然霍元甲已經四十二歲了,那就說明,他現(xiàn)在就算沒死,那也離死不遠了。
所以,在得知這個消息后,許臨是一點時間也不敢耽擱,直接就將武館托付給了林虎。
然后拉著不情不愿的金山找就往津門的方向趕去。
要不是怕夜間趕路會遇上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再加上金山找和自己的身體,還有馬兒都不一定受得住徹夜不休的路程,許臨這個時候都不打算休息。
柴火不停燃燒,火星四濺,發(fā)出“噼里啪啦”的響聲。
燒餅逐漸熱乎起來,散發(fā)誘人香味,讓人食指大動。
“咕?!?p> 許臨剛準備把燒餅用木棍挑出來,就敏銳的聽見身后傳來一道吞口水的聲音。
金山找就坐在許臨前面,所以這聲音不可能是他的。
那就是說…
他身后還有另一個未知身份的人!
察覺到這一點后,許臨眼神一凝,甩了甩手腕,猛地轉過身,抓住身后那人的手臂。
第一感覺,是纖細,細膩,似乎是個女人的手臂。
許臨緩緩抬頭,看見一個身材嬌小,皮膚蒼白,滿頭黑發(fā)披散腰間的少女。
她看起來約莫十三四歲,用警惕的眼神看著自己,好像有些害怕,身體微微顫抖。
秉著男女授受不親的原則,許臨皺了皺眉頭,下意識松了手。
“小姑娘,你在這兒做什么?”
“你的家人呢?”
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和善,靜靜看著少女,輕聲道。
少女見許臨似乎不像什么壞人,也就放松了警惕,蹲在地上,抱住膝蓋,弱弱道:“我老漢兒走丟嘍?!?p> 聽到這話,許臨有些憋不住笑,輕咳了幾聲:“咳咳…”
“意思是說你和你爹走散了吧?”
少女卻很認真的搖了搖頭:“不是,就是我老漢兒走丟嘍?!?p> 一旁的金山找也湊了過來:“這兵荒馬亂的,百姓過的都不安生?!?p> “依我看啊,這姑娘應該是逃難的時候和家人走散了,碰巧遇上了我們?!?p> “這荒郊野嶺的,她一個小女孩,也不安全?!?p> “要不咱們做回好人,把她送到城里去?”
許臨聞言,轉過頭,詫異的看了金山找一眼。
沒想到你這個濃眉大眼的竟然還有這種覺悟?
摸著下巴思索片刻:“好吧。”
隨后用木棍從火堆里挑出一塊燒餅,吹了吹,遞給了少女:“你應該餓了吧,吃點東西。”
聞到燒餅的香味,少女渾身打了個激靈,急忙點了點頭,眼巴巴的看著許臨,伸手接過燒餅,狼吞虎咽起來。
“慢點兒,小心燙!”
許臨見少女吃的這么急,皺了皺眉頭,有些擔憂,急忙從行囊里取出一個水壺遞給她。
“謝謝!”
她接過水壺,禮貌的道了聲謝,又繼續(xù)埋頭對付燒餅起來,似乎餓了很久的樣子。
“嗯……”
許臨嘆了口氣,抬手敲了敲額頭。
說實話,對于要趕去救霍元甲的他來說。
帶上這個少女,其實是個累贅。
但身為在五星紅旗下長大的康米主義信奉者,他做不到見死不救……
“對了,我叫許臨,他叫金山找?!?p> “還不知道你叫什么?”
說著,許臨忽然想起來,自己好像還不知道少女的名字叫什么,開口問道。
“馮…馮寶寶?!?p> 少女喝了口水,將嘴里的燒餅順下去,緩緩開口道。
“什么?馮…馮寶寶!”
聽到這個名字,許臨眉頭一挑,瞳孔一縮,很是驚訝的樣子。
馮寶寶…
這名字,不是《一人之下》的女主角嗎?
嘶…
仔細一看,這個小女孩和寶兒姐還真挺像的,就是年齡小了點。
如果她真的是自己想的那個馮寶寶的話…
那現(xiàn)在的她,應該就是失憶前的狀況。
和老漢兒走散了…
她老漢兒是誰?
許臨當初只看過《一人之下》的動漫,漫畫是一頁都沒看過,并且記得還不是很清楚。
現(xiàn)代的劇情他都只能說是一知半解。
民國時期嘛……
嘖嘖,一頭霧水。
“馮寶寶啊…”
“那我以后就叫你寶寶行嗎?”
發(fā)覺少女的身份并不簡單后,許臨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深吸一口氣,用復雜的眼神看著她,緩緩開口道。
“嗯!”
馮寶寶聽到聲音,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
“可以啊,我老漢兒就是這么叫我的?!?p> 似乎是因為許臨給了她吃的,所以她現(xiàn)在對許臨的印象還不錯。
“好,寶寶,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p> “你老漢叫什么?”
許臨伸手摩挲著下巴,眼神帶著探究,追問道。
馮寶寶低頭沉思片刻:“馮曜?!?p> 馮曜?
聽到這個名字,許臨又懵了。
他對這個名字沒有半點印象,絞盡腦汁都完全想不出來是什么人。
最后只能放棄了思考。
看以后有沒有機會親眼見見馮寶寶的父親。
那這個馮曜究竟是何許人也呢?
如果許臨看過《一人之下》的漫畫,他就會明白。
這個叫做馮曜的男人,還有另一個名字。
他就是第九奇技“神明靈”的使用者,全性掌門人,三十六賊之首,甲申之亂的罪魁禍首…
無根生!
…………
夜,
寂靜的山路。
許臨靠在一顆樹上閉目養(yǎng)神,馮寶寶躺在前面的火堆旁睡覺。
忽然,金山找感覺一陣尿急,從地上爬起,走到不遠處的灌木叢中準備小解。
“呼…”
他舒服的呻吟一聲,很快就放完了水,提起褲子,準備回去睡覺。
“官人…快過來啊~”
“呵呵呵呵…”
就在這時,一道酥的讓人骨頭都要軟下去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讓他渾身打了個激靈,剛剛軟下去的二弟瞬間支棱了起來。
“臥槽!這荒郊野嶺的!哪兒來的女人聲音?”
金山找好歹也練了幾十年的武,內心不說無漏,卻也算得上強大。
一瞬間就發(fā)覺了事情的不對勁,疑惑的皺起眉頭。
“呼…”
就在這時,一陣香風不知從何處飄來,伴隨著一道嫵媚的輕笑,讓他的眼神有些迷離。
他緩緩抬頭,看見前方不遠處的樹上。
一個身著白衣,身材窈窕,樣貌精致,千嬌百媚的女子正捂嘴輕笑著,對自己暗送秋波。
“不好!有詐!”
幾乎是在看見女子的一瞬間,金山找臉色大變,果斷用牙齒咬破舌尖,整個人瞬間清醒了過來。
他可不是那種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廢物。
對他來說,女人這種東西,只會影響他揮拳的力道。
拳師,不需要女人!
況且,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就自己長的那挫樣,能有什么女人看得上?
這荒郊野嶺的,不知道從哪兒出來一個女人魅惑自己…
依照他的經驗,恐怕不是女鬼就是狐妖,都是饞他身子,想要吸他陽氣的。
風緊扯呼!
他眉頭緊鎖,毫不猶豫的轉過身,就開始跑路。
那女子見狀,臉色一僵,差點從樹上掉下來。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老娘這么漂亮,你怎么跟見了洪水猛獸一樣?
“哎…”
見金山找不上鉤,女子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身便從樹上跳下,準備離去。
金山找身為習武之人,身上的氣血是非常渾厚的。
她是個狐妖,這些氣血對她來說,既是大補,也是大傷。
若是能成功控制住金山找還好說。
但現(xiàn)在他一點也沒有被她魅惑到。
強上的話,她反而會被那股渾厚的氣血沖傷。
雖然有些不舍,但也只能放棄這個目標,另尋他人。
“我靠,你這狐貍精膽子夠大的?。∥疫@身道袍看不見嗎?你敢往我身上跳!”
狐妖剛從樹上跳下,踩在硬實的泥地上。
就在這時,后方一個身穿明黃色道袍,鼻梁上架著一副圓框眼鏡的道長滿臉黑線,從腰間取下一副八卦鏡,往狐妖身上一照,瞬間就讓她現(xiàn)出了原型。
抓住她的后頸皮,從懷里取出一張符紙貼在她額頭,牢牢提在手上。
狐妖瞬間石化,一臉懵逼。
我是誰?這是哪兒?我為什么會在這兒?
淦…
這兒什么時候來了個道士?
狐妖懵逼。
四目道長其實也挺懵的。
他本來正趕著尸準備回家。
接果那些僵尸就是一群笨比,在路上磕的磕,碰的碰,要么被樹枝拌倒,要么就是沒站穩(wěn),踩滑了滾下坡。
四目道長差點被它們折騰死。
剛剛狼狽不堪的從地上爬起,就發(fā)覺前方不遠處好像有妖氣,好奇的走了過去。
一抬頭,就看見一個身穿白衣的狐妖從上方跳下,輕飄飄的落在自己身前。
愣了一會兒后,他迅速反應了過來,以雷霆手段瞬間就將狐妖給收了。
“道友!小心身后!”
就在四目道長正思考該如何處置這只狐妖時,一道焦急的聲音忽然從前方傳來。
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小心身后?
聽到這句話后,四目皺了皺眉頭,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我身后能有什么?
難不成還能是我趕的尸造反了,跑過來要咬死我不成?
雖然對這道聲音感覺十分疑惑。
但四目道長生性警惕,還是聽進去了,下意識的側了側身子,躲開了一張腥臭的大嘴。
“吼!”
隨即,他就親眼看著自己趕來的僵尸滿嘴獠牙的站在后方,對他虎視眈眈。
張開滿是獠牙的大嘴。
又朝他咬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