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贊轉(zhuǎn)身拂袖而去。
溫新我立在原地,他離開后,周身圍繞著的溫柔氣息和強大的安全感頓然便消失了,以前他在身邊,晚秋的風(fēng)吹來,也未曾覺得有多凌冽,有時還能夠聞到風(fēng)中輕帶著的他身上的檀香味,她會貪戀。
現(xiàn)在他走了,原來晚秋的風(fēng)已經(jīng)這么冷了。
“溫姑娘?”是惠姑,“這風(fēng)一起,云一蓋,就快下雨了,溫姑娘快進屋吧,別冷了身子?!?p> 溫新我還怔怔地站在原地,心中悵然若失:她怎么就不能厚著臉皮跟上去?
溫新我低著頭回了房間,收拾了東西。
秋雨落了下來,她也該走了。
“惠姑,這一個半月謝謝您的照顧了,我這便要啟程去長白山了?!?p> “姑娘不如明日再走,這秋雨可冷呢?!?p> 溫新我搖了搖頭,笑著說:“不能再耽擱了?!?p> 正要出門,庭門便閃出一個人影。
“跟我走。”
那人灰袍加身,衣角因山路泥濘已臟了不少,撐著一把大油紙傘,肩頭卻全是雨水印記,挺闊的胸膛正劇烈地上下起伏喘著粗氣。
“你怎的回來了?”溫新我看他這副樣子,即刻冒著雨跑到那傘下。
空贊拉起溫新我的手,就往介白庵外走,說著:“我相信你。”
惠姑看著那兩人一灰一白的背影,輕笑說:“塵緣未了啊?!?p> 山間的路大多狹窄,馬車難以掉頭,所以空贊是一個人舉著傘特意跑回來接溫新我的。
路上泥濘,洼地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兩人之間尚有距離,大油紙傘也難以完全遮住,因此溫新我的衣裙和肩頭都濕了不少,秋雨的寒意都已透過了衣物,給皮膚帶來了刺骨的冷。
兩個人跨過一道洼地時,溫新我一個沒站穩(wěn),差點臉著地摔下去,還好空贊反應(yīng)快,一把摟住溫新我的肩膀。
空贊也摸到了溫新我濕透了的肩膀,便摟著她往自己這邊稍了稍。
溫新我被這一舉動嚇得不輕,這雖大違禮數(shù),但是她貪啊,她貪戀在他懷里的那一刻溫軟感覺,貪戀他身上那一陣陣的檀香味,也貪戀他肩膀環(huán)著她時油然而生的安全感。
這一摟就再也沒放下過,直至馬車前。
馬車里溫暖氤氳,本已經(jīng)冰涼的手腳忽然便暖和了起來,全身都酥酥麻麻的了。
“你隨我們到開封,這一路上至少能夠安全一段,”空贊看著溫新我說道,隨即又低下頭假意撫平衣袍上的褶皺,“我也能放心一點?!?p> 也不知是這馬車里的溫度因多了兩個人而升高了還是聽了后面那句略帶曖昧氛圍的話語,溫新我的臉頰竟燒了起來。
小空扶卻沒看見這一情景,因為他等師傅等得已經(jīng)睡著了。
再睜眼,軍營就已經(jīng)到了。
軍營還是駐扎在山間,不過在平地上,雨后林間的清新氣味混雜著軍營中篝火的潮煙味道,帶著一點點嗆人。
楊懷仁領(lǐng)著三人穿過了幾個軍帳,一路上士兵們的眼神就沒離開過,誰也不知道將軍領(lǐng)了一大一小兩個和尚還有一位氣質(zhì)出塵的白衣女子來軍中做什么。特別是那位女子,雖穿一身素衣,青絲簡單挽起,身上除了右手腕上一只玉鐲之外沒有一點金銀裝飾,但這也難掩她自身而帶的清雅氣質(zhì),定是個不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