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晚時分,霞色噴薄而出,一方天地濃艷似火。本以為晚上的天氣會無云,但老天爺?shù)男乃寄哪懿碌?,天幕漸暗,風(fēng)也越來越大了,云也蓋了起來。
如溫新我所料,碼頭上還真有些貨船停泊著。溫新我挑了一條印有小小遼字的貨船,帶著空贊就躲在了最里處。
“這船這樣小,為何不挑大的更方便躲藏?”
“這條貨船可不一樣,”溫新我雙手抱胸,驕傲地給空贊解釋道,“那些大的都是走官道的,一路上會檢查很多遍,而這種外表掩藏得像客船的是走私船,走私船一般在晚上出發(fā),速度都很快,明日一早我們就能到天津,且不會像官船那般排查得嚴(yán)密,還有就是,走私船上人少,我打得過。”
“最后那個才是真正原因吧?”
溫新我撇過頭,“爛在心里,不許說?!?p> 空贊摸了摸她的腦袋,寵溺地笑了。
“下雪了?!?p> 上船之時只是落著小雪,說話陡然間,便落起大塊的來了,風(fēng)嗚嗚地吼了起來。
空贊碰了碰早已熟睡的溫新我,發(fā)現(xiàn)她的手已經(jīng)冰涼,身上也被風(fēng)吹得涼透透的,他便用自己寬大的袍子將溫新我裹住,這樣她就能暖和一點。
兩人依偎著在海上飄飄蕩蕩了一晚。
如溫新我所料,翌日凌晨,他們便到達(dá)了天津碼頭,兩人又沿著海邊跑出幾里,最后倚倒在一座礁石后休息。
海那邊漸漸紅起來了,初升的太陽光線很柔和。
“是日出......好漂亮?!睖匦挛页读顺犊召澋囊滦?。
空贊看著遠(yuǎn)處的初陽,溫柔地笑了。
待到初陽完全躍出海平面,散出耀眼的光芒。整個天空都亮了,海面波光粼粼,像是灑上了一把碎金子。
“初雪我沒能陪你一起,這日出我以后要日日陪你看?!笨召澿?。
溫新我聽此,喜出望外問道:“你要同我一起上長白山?”
空贊點點頭。
“好!那我們就上長白山去,去看那里的日出!賞每年的初雪!待到除夕,不!我要每日,每日我都要看煙花!”
兩人又匆匆往東北啟程,花費半個月的腳程,終于是趕到了長白山。
溫新我的母親溫拾流早在十五年前就在長白山建立了自己的后程——北斗堂,在溫拾流去世也就是溫新我被趕出魔窟三月后,北斗堂代理人秦含便收到溫拾流的遺信說北斗堂的掌門人傳給了溫新我。
本來想著這輩子永遠(yuǎn)都不會啟用北斗堂,但溫新我一路走來落到如此地步,北斗堂還是發(fā)揮了它的作用。
兩人登上藏在山中的長梯,最終來到一座灰色石門前,那石門高大闊氣,石匾上印著三個大字——北斗堂。石門正大開著,門前有一個白衣小姑娘掃著積雪。
站了不一會兒,那小姑娘便發(fā)現(xiàn)了他們,即刻抄起掃帚,警惕問道:“你們是何人!”
溫新我莞爾一笑,“去稟,就說溫新我來了?!?p> 那小姑娘竟巋然不動,“我沒聽說過什么溫新我!你們到底是何人?能找到北斗堂倒是厲害,不過要想進(jìn)去,先過我這關(guān)吧!”說著,那小姑娘攻來,溫新我一把將空贊推開,手一抓掃帚把,挺身一拉,小姑娘便跌在地上。
溫新我把掃帚往地上一扔,負(fù)手落落而立。
我是何人?
“習(xí)棉,掌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