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比想象中的要快很多很多,不知不覺已經(jīng)到了期末。這次考試宋舒的排名變成了年級第二,各科老師看到宋舒如此,也不忍說什么,只是讓她放點心思在學(xué)習(xí)上。宋舒沒有說什么,只是靜靜地接受,她現(xiàn)在有自己覺得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宋舒沒有參加學(xué)校的補課,沒兩天就去了市區(qū),在孟昕的舞室里和大家一起排練。
在孟昕那練習(xí)的一個月里,宋舒回去過兩次十三中,回去拿一下那堆積成山的試卷,在練習(xí)休息之余見縫插針的寫試卷。
宋舒時常在深夜把筆放下,什么也不做,看著那暖黃色的燈光,那一刻她好像真的少了些什么,又多了些什么。
宋舒日復(fù)一日地學(xué)習(xí)跳舞,忙得腳不沾地,偶爾空的時候還是會給奶奶打電話報平安。
八月中旬,她如愿的登上了舞臺,她躲在后臺望向觀眾席,看到了奶奶和任瑩瑩,尋找了幾番還是沒見到陳讓。
演出很成功,孟昕和容想想在后臺表示感謝她,大家都知道沒有她的救場就沒有這次的演出。
宋舒平靜地笑著,這是她應(yīng)該做的,也是她一直想做的。
宋舒在演出的最后接到了陳讓不能到的消息,她也只是平靜的接受。
宋舒最終還是等到了最后快開學(xué)的時候才回到了十三中。
宋舒回家的時候誰也沒告訴,在家里呆了好久都沒出門,奶奶也由著她。
后來宋舒回學(xué)校的時候也是悄悄的,那個時候的天氣雖然炎熱,但學(xué)生們的熱情仿佛更加的熱烈,大家都在打羽毛球,其實這項運動很早就開始了,宋舒兩次回來拿試卷的時候也看到了,只不過匆忙罷了。
任瑩瑩在校門等著宋舒了,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走到教學(xué)樓下,看見陳讓也在打球,陳讓看到宋舒。
兩人真的好像許久未見,陳讓過來打招呼的時候竟然生了些許生疏。
“回來了?”
“嗯?!?p> “誒?宋舒回來了?來一局嗎?”劉雪揚也很熱情的和宋舒打招呼,是十七班的同學(xué)。
“不了,我還有點事要找老師?!彼问孢€是婉拒了。
宋舒先回了教室,這節(jié)是自習(xí)課,大家發(fā)現(xiàn)她回來了,都騷動起來了。
“給你們帶了點綠豆湯,你們分一分,小聲點??!”宋舒把奶奶做好的冰鎮(zhèn)綠豆湯給玩的好的同學(xué)一起分,其實挺多的,班里人少大家多少都能分到一點。
“回來了?等會我們班跟十七班打羽毛球比賽你來嘛?上個場嗎?”班長問她,大家都很開心她能回來,許久不見了。
“你們打吧,我去給你們加油就好了,機會留給有興趣的人。”宋舒一邊給她們分,一邊說。
“誒,我們班也沒幾個會打的…”大家也只是偷偷說,但還是傳入她的耳里,宋舒沒說什么。
宋舒和任瑩瑩到了辦公室,把資料帶給老羅,老羅仔細看了一下,也到?jīng)]說什么。
“回來了就安心備戰(zhàn)高考?!崩狭_語重心長畢竟是自己的得意弟子。
“好的老師?!?p> 任瑩瑩和宋舒走出辦公室,一起去上了個廁所,兩人出來后臉色都有點難看。
任亭晚回到教室,跟班長說自己還是去打羽毛球,大家知道后眼睛都亮了。
任瑩瑩看著她,沒有說話。
“我也上吧,能打幾場?!比维摤摗?p> 宋舒走到球場,把自己披下來的長發(fā)隨便扎起個馬尾,幾捋不夠長的頭發(fā)透過太陽吹著風(fēng),少女的青春在發(fā)光的發(fā)絲里蕩漾,這時的宋舒是如此的耀眼。
知道十五十七兩個班要打球,大家都暫停了事情圍觀。
五局三勝,男生一局女生兩局男女混打兩局。
剛開始是十五班體委楊鑫來和十七班的體委打,不出意外平局,看得出來勢均力敵,雙方都沒讓步。
宋舒暫時不上場,只是在旁邊默默看著,看著這一場局,有點身在其中卻又看著真切。
許多人望向宋舒,但她也只是淡淡,不說什么,她當(dāng)然知道別人看的是戲而不是球。
“十一,還是我上吧?!比维摤摾∷问妫约荷蠄?。
任瑩瑩多少學(xué)過一些,打起來得心應(yīng)手,雖然對面的女生技術(shù)不錯,但還是落了下風(fēng),最后任瑩瑩以微弱的比分贏得。
平局的局面被打破,著急的是對面,劉雪揚看到終究是按耐不住想要上場了。
“你別打太猛了,留點……”
“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彼问娣飨氯维摤摰氖郑劾锸撬床欢那榫w。
羽毛球是小學(xué)的時候家里人擔(dān)心兩個人長不高一起去練的,而任瑩瑩知道宋舒的水平,當(dāng)初差點就被拉去省隊了,只是宋舒志向不在此就拒絕了。
“十一,加油!”班長和同學(xué)們都為她歡呼。
她自然是不能讓大家失望,球只會越打越猛,一個又一個的球打在劉雪揚的身上,打的不是球,是臉。
最后沒有任何意外,劉雪揚以引為傲的羽毛球就這樣敗在了宋舒的手下,急得有些要哭了。
場上有人說宋舒不近人情,不給面子,打得太猛了,也有人說她打得很好,是該給平時就囂張的劉雪揚一個教訓(xùn)。
褒貶不一,場上的眼光明暗閃爍,沉讓站在對面,眼神晦澀難懂。
最后兩場,體委上了一場,和宋舒配合默契,但對面的陳讓和劉雪揚也不差,打了個平局。
“十一,我的腳不能打了,剛剛就是勉強上場?!斌w委楊鑫知道自己的情況,再打下去真的得進醫(yī)院了。
“可是班里就幾個男的,沒幾個會打的,找不到人了。”
“要不去找個外援吧。”有人提議。
班長馬上在場上問有人嗎,可是大家都有些不吃力。
聰哥帶著幾個人擠出人群,很明顯幾個都是體育生。
“聰哥,謝謝了,但多少有點欺負人。”宋舒止住聰哥,她知道只要她開口,以前班的男孩子都會來幫忙,但是他們大多都是體育生。
“要不你看我行嗎?陸川,文補的?!标懘ǜ诼敻绲暮竺妫悬c不起眼。
看著斯文,宋舒眼生,但其他人不眼生。復(fù)讀生本就在高三被人一眼認出,何況陸川生的好看,斯文痞帥。
“不是,班級對抗,怎么還帶外人的?”劉雪揚看著眼看要敗的局勢,怎么是有點著急了。
“沒事了,謝謝?!彼问媛詭敢?。
聰哥拉住宋舒,小聲說著幾句,只有身邊的任瑩瑩和陸川聽到了。
幾個人臉色都不太好看,只是宋舒淡淡的。
“我們兩個女孩子上吧,也不怕吃虧了?!彼问纥c了點任瑩瑩。
任瑩瑩當(dāng)然樂意,她們兩個人算老隊友了,默契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上場的時候,多少大家都有些意外,陳讓靠近球網(wǎng),想跟宋舒說些什么,可是宋舒置之不理。
一場局下來,不可謂不激烈,但好像兩個女孩子的氣勢更甚,一個個球,指向性很明顯,直接打得對方猝不及防,甚至有個球都打到了別人的臉上。
最后宋舒和任瑩瑩贏了,大家都看的出來,前面是宋舒藏了鋒芒,這次拼盡全力,毫不留情面。
“宋舒,你也太過分了,怎么能打臉?!”對面先站不住了。
“這就不行了?呵,還以為你們多厲害,在背后說我們班不行的時候不是挺威風(fēng)的嘛,想要聽錄音嘛?”說著任瑩瑩就放出了廁所一段錄音。
很清楚很大聲,對面的幾個女孩子說著十五班只會讀書沒什么用,還有許多不堪入耳。
大家聽了都分分唏噓,心知肚明,知道宋舒不好惹,但沒想到真的那么直接放出來,多少不說什么了。
“夠了。”陳讓把手機奪下,關(guān)了錄音,護著被大家指點的劉雪揚,里面難聽的聲音不是她是誰說的呢。
“陳讓,這場鬧劇就這么結(jié)束了。”宋舒冷漠地看著。
陳讓面子掛不住,直接拉著劉雪揚走了,剛剛的球落在他身上的也不少,打的是一個男生的自尊。
“大家都散了吧。”
聰哥把人群驅(qū)散,看著汗流浹背的宋舒,想說些什么,還沒說出來就馬上接住了宋舒。
宋舒臉色蒼白,腳踝的痛感激烈。
“十一!”任瑩瑩急得要哭了。
“去醫(yī)院。”陸川及時提醒,現(xiàn)在去醫(yī)務(wù)室根本不管用,看得出來。
聰哥反應(yīng)過來,打橫抱起宋舒就跑了出去,門衛(wèi)認出了她們,得知情況后就放他們出去了。
醫(yī)生檢查完后,看著她嚴厲呵斥:“不是說不要劇烈嘛?你不知道后果嗎?差一點你就要斷了你知道嗎?!”
宋舒不說話,默默承受。
她沒能及時回學(xué)校不是因為什么,只是在演出完后出了場車禍,沒什么別的,只是以后再也不能劇烈運動了。
聰哥在上場前和宋舒說的就是這個問題,他在暑假去醫(yī)院碰到宋舒才知道這個情況。
出了醫(yī)院之后,聰哥拿著片子和藥,看著面前這個女孩。
“十一,算我求你了,你知道的,我們都不愿意你出事?!甭敻绲穆曇粲行╊澏?,他是真怕她出事。
大家都知道聰哥的意思,也知道他對宋舒的心思,而宋舒的心思他也知道,她沒意思。
“好了,知道了,沒有下次了?!?p> 宋舒又在家休息了一個星期,期間任瑩瑩和沈夢群都來看過她,知道內(nèi)情的都來了。
宋舒送走她們,坐在書桌前,看著桌子上壘成山的試卷和書,突然間有點不知所措,眼淚不知怎么的就流了下來。
奶奶看到了屬實心疼她的寶貝孫女,她已經(jīng)好久沒見過宋舒笑了,最后一次是在舞臺上。
“沒事的,高考完我們就去看醫(yī)生,會重新跳起來的?!蹦棠讨荒軣o力的安慰道。
“不用了奶奶,我已經(jīng)沒有跳起來的動力了,您知道的,我還是就這樣吧?!?p> 宋舒一個人呆了許久許久,看著樓下的人來來往往,卻也說不出一句話。
宋舒最后回到學(xué)校,有人問她為何不來,她只是笑著說自己懶。
高考的最后一年,也是大家最難熬的一年。
那一年宋舒回到了自己一個人的生活,晚上自己一個人走,冬天一個人過,話少了很多,只會埋頭看書寫題,大家都知道她比以前安靜了。
時間變了好快啊,宋舒也有崩潰的瞬間,在某個時刻,在寫著試卷時候?qū)懼鴮懼涂蘖?,一邊哭一邊寫,在那些無數(shù)個自己的夜晚,她只能讓題目填滿自己,填滿自己的心,可是無底洞怎么會被填滿呢?
這一年里,是她最困難的一年,經(jīng)常請假,學(xué)校家里醫(yī)院三頭跑,大家好奇卻也不敢多問,任瑩瑩和沈夢群也不多說。
陳讓仿佛隱身在了宋舒的世界里,不再串門,也不再和她一起上下學(xué)。
在那些無數(shù)個晚自習(xí)他想一起的,卻也等不到了,偶爾少許還能看到聰哥和宋舒玩笑打鬧或者兩人安靜地走過曾經(jīng)他們走過的路。
至此,兩人的交集越來越少,沒在說過一句話,好像約定好的一樣,見過也當(dāng)陌生。
高考結(jié)束了,宋舒和任瑩瑩呆在陽臺上,看著樓下忙碌的身影,陳讓要搬走了,回BJ了,據(jù)說他考了BJ的大學(xué)。
宋舒看著這一切,不說話,從頭到尾,沒看到一眼陳讓投來的目光。
“你要不要?”任瑩瑩。
“沒必要?!彼问孓D(zhuǎn)身回房,看著手上心儀大學(xué)的錄取通知書,在南方。
宋舒回到了以前的生活,奶奶被接到了去宋父那邊。
得知她的情況后,陸未央和陸景淮把宋舒接回了陸家,陸母本就和宋舒的媽媽是閨蜜,知道宋舒的腳心疼不已,整個暑假就是找人脈找醫(yī)生。宋舒攔著沒用,最后就是任著她們?nèi)チ恕?p> “十一,你最后的那個演出我去了,很漂亮,我很期待你的下一場演出?!标懢盎醋谒膶γ?,眼神是藏不住的,以前是隱晦,現(xiàn)在是光明正大。
“謝謝?!彼问嬷皇呛芷降慕邮埽辉诙嗾f。
陸未央當(dāng)然知道自家哥哥的意思,但是她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