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西餐廳里。
許墨特意選了一個靠窗人少的位置,看著眼前舉止優(yōu)雅的用刀叉吃著牛排的小蘿莉,他率先開口:“所以,你剛剛說的同類是什么意思?”
許墨對此很是在意,自從有了紫色光球的影響他可以變成非人類后,他便一直隱藏自己,突然被人挑破,難免有些彷徨。
白果果嚼著牛肉,含糊不清的回道:“就是字面意思,元娥姐姐應(yīng)該能理解超自然之力吧?”
他自然知道,雖然推測肯定還有其他人會擁有超能力,但他目前還沒做好面對的準(zhǔn)備,突然一個人湊上來說我們是同類,肯定會又喜又驚,不知所措,而且,最重要的一點(diǎn),白果果是怎么看出來自己有超自然之力的?
白果果好似知道他所疑惑的,又開口道:“我能看出來,便是我本領(lǐng)的應(yīng)用之一?!?p> 她沒有多說,點(diǎn)到為止。
許墨看了看淡定的小蘿莉,會了意,便不在談這個事情,畢竟這里人多嘴雜,以后可以繼續(xù)接觸。
這時白果果從自己的小口袋里拿出一款漂亮的玻璃手機(jī),不是觸屏的智能機(jī),那種她用不了。
她熟練的使用,按動上面的按鍵,隨后遞到許墨面前,道:“好不容易遇見你,給我留個電話聯(lián)系吧!”
“好?!痹S墨沒有拒絕,也正有此意,接過小手機(jī)儲存好自己的號碼,隨后撥打過去。
手機(jī)鈴聲響起,許墨連忙掛斷后,將號碼設(shè)為聯(lián)系人,備注,白果果。
白果果拿回手機(jī)放好,繼續(xù)吃著牛排,她真的有些餓,因此吃得有些急,有點(diǎn)噎住了,連忙伸手摸索桌旁的水杯。
許墨看到白果果的動作,愣了愣,察覺到了她的意圖,略微有些遲鈍的拿起水杯放到她手里。
“謝謝?!卑坠认滤?,沒有那么噎了,繼續(xù)吃著牛排,忽然想到什么,又問道:“元娥姐姐剛才的心情好像很不好?”
許墨愣神,反應(yīng)過來后沉默了一瞬,“嗯?!?p> “是遇到什么不開心的事了嗎?”白果果好奇追問。
對此許墨默然不語,似乎不想提及,但白果果卻仍然等著他回答。
良久,許墨看著窗外的街景,緩緩道:“我干了一件壞事。”
這個回答讓白果果有些意外,“什么壞事?”
許墨抿抿唇,簡短概括:“我搶了一個人的很重要的東西,那個人找了過來,我將人打跑了?!?p> 白果果停下手上動作,問:“為什么要搶別人東西呢?非要不可嗎?”
許墨漠然不語,他本是壞人,想要便搶,何須理由。
白果果對此也沒追問,想了想,說道:“我覺得吧,你明知道那是人家的東西還去搶來,完全沒有正常人該有的是非觀,更別提正義感了,著實是個忒壞忒壞的壞人?!?p> 許墨:“……”壞人…
白果果又道:“而且人家來追回東西,本是天經(jīng)地義,你理虧的一方反而還打人家一頓,真的是很惡劣,典型惡棍一枚!”
許墨:“……”惡棍…
白果果繼續(xù)毒舌:“再說了,你都干了壞事了,這是既定事實,現(xiàn)在又何必作出一副很憂郁的樣子?明顯有點(diǎn)當(dāng)了婊子還要立牌坊的既視感啊?!?p> 許墨:“……”又當(dāng)又立…
“你說完了嗎?”
許墨臉色有些掛不住了,語氣森寒無比。
“沒有。”白果果好似沒有察覺到許墨語氣的變化,仍然口無遮攔:“你的表現(xiàn)倒是很符合《厚黑學(xué)》的精華,你知道是什么嗎?”
“什么?”許墨下意識的問。
“臉皮夠厚,心腸夠黑,書里說,厚而硬,黑而亮,能修煉到那種境界的人可以征服世界了,我覺得你很有潛力哦?!?p> 白果果一臉認(rèn)真的點(diǎn)評,而此時許墨的臉已經(jīng)黑如煤炭了。
“吃完了嗎?”他強(qiáng)壓住怒氣問。
“沒呢,才開胃?!卑坠荒樚煺娴幕氐?。
許墨:“……”
把自己一口沒吃的牛排挪到白果果面前,悶悶的說:“吃吧,吃飽了我送你回家?!?p> “嗯嗯?!卑坠叧赃咟c(diǎn)頭,好似完全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有多得罪人,依然淡定自若。
許墨暗暗咬牙,決定采取點(diǎn)行動,于是拿出手機(jī),把白果果的備注換了,換成一個很不好的稱呼,毒舌小魔女。
許墨看著這個刺目的惡稱,得意的笑了,你敢罵我,我也要罵回來。
“元娥姐姐,你有麻煩了?!?p> 突然,對面的白果果頭也不抬的說道。
“嗯?什么…”
許墨微愣,放下手機(jī)正要追問,突然感覺到自己身旁有人靠近。
轉(zhuǎn)頭一看,一只手指修長的手上佩戴著江詩丹頓的名牌手表,手表主人穿著一身深黑色高定西裝,梳著大背頭,人長得不錯,氣質(zhì)沉穩(wěn),一看就是精英人士。
只是,這看自己的目光讓許墨很是不爽,也瞬間明白了白果果說得麻煩是指什么。
原本許墨的九尾妖狐幻化人身又妖又美,半純半媚,但好在氣場太強(qiáng),一般人可不敢上前搭訕,只敢拍幾張照片。
但這個人,顯然對自己很自信,敢跑來找許墨說話。
“這位美麗的小姐,請問你有男朋友嗎?”
男人一臉笑意的詢問,語氣有些緊張,他一進(jìn)來就看到這個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孩,頓時驚為天人,可謂一見鐘情,觀察了許久后終于鼓起勇氣上前來搭訕了。
“呵呵……”餐桌一旁原本低著頭吃肉的白果果突然傳來一陣壓抑的笑聲,雙肩微微抖動。
許墨臉色微黑,恨恨瞪了白果果一眼,又意識到她看不見,有些訕訕。
轉(zhuǎn)過頭,對著面前的西裝男,許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笑出來的,回:“我沒有男朋友……”
西裝男頓時一喜,連忙追問:“那我們能加個好友嗎?”
“呵呵……哈哈哈……”一旁的白果果見此徹底繃不住了,捂著額頭大笑出聲。
許墨嘴角狂扯著,只感覺沒臉見人,可惡,被看笑話了!
西裝男也看向白果果,不解的問:“小妹妹,請問你是在笑我嗎?”
“沒沒有。”白果果樂得眼淚都出來了,強(qiáng)壓下笑意解釋:“沒有笑你,我想起高興的事情了,你們繼續(xù),不用理我?!?p> 西裝男不明所以的回頭,又滿臉期待的看著許墨。
許墨感覺頭都大了,看著一旁偷笑的小蘿莉,頓時決定報復(fù)一下,道:“不好意思,我結(jié)婚了。”
說著指向白果果:“這我女兒?!?p> “噗!咳咳咳……”白果果此時正在喝水,突然聽到許墨的虎狼之詞,直接嗆到了。
許墨得意的對她挑挑眉,小樣,敢看我笑話,最好嗆死你…
西裝男聞言,頓時頗為尷尬,沒想到人家連孩子都有了,失望的同時盡量體面的退場:“不好意思,打擾了…”
等西裝男離開,白果果也吃得差不多了,許墨去結(jié)賬,白果果先出了門。
待許墨出門時,白果果察覺到了,對他伸出了小手,那意思很明顯,就是要他牽著。
許墨眨了眨眼睛,遲鈍的腦子用了好一會兒才想明白,最終還是伸手牽著她,畢竟她看不到,牽著走也安全點(diǎn)。
“謝謝你請我吃牛排?!弊咧咧坠蝗坏乐x,語氣很誠懇。
許墨倒是滿不在乎:“沒什么,記得轉(zhuǎn)賬就行。”
白果果:“……”
“你家在哪?”許墨裝模作樣的明知故問。
白果果想了想說:“我家住在翻斗大街翻斗花園2號樓1001室,我爸胡英俊,我媽……”
“停!”
許墨連忙叫停,這都什么跟什么???咋還有動畫片?
許墨皺眉:“我問你正事呢,不要開玩笑。”
“是你先開玩笑的?!卑坠硎?。
許墨不解:“我開什么玩笑了?”
頓時,白果果鼓噥著腮幫子不滿的說:“哼,我們第一次約會,你居然要讓我一個女孩子付錢,你不覺得你很過分嗎?!”
許墨:“!?。。?!”
“約約約會?!你在在在說什么?。。 ?p> 許墨嚇得舌頭都打結(jié)了,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啊,三年起步,最高死刑的好嗎?!
看著白果果很認(rèn)真的樣子,許墨不知道她腦子里都在想什么,怎么可以說出這么驚悚的話?
白果果卻不糾結(jié)這個話題,她拉住許墨停下,接著可憐巴巴的撒嬌:“我好累啊,不想走了?!?p> “那怎么辦?”許墨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鬼。
“你背我?!?p> “哈?”許墨瞪大了眼睛,有點(diǎn)跟不上白果果的節(jié)奏。
白果果不斷催促:“快點(diǎn),快點(diǎn)。”
許墨只得蹲下,白果果順勢趴到他背上,許墨托住小家伙,背了起來。
白果果趴在許墨肩膀上,說道:“我家住在白云小區(qū)3棟5樓,離這不遠(yuǎn),我好困要先睡會兒,你到了就叫醒我。”
我去!
這是什么態(tài)度,太理所當(dāng)然了吧?
我像是很好說話,又很熱心腸的人嗎?
我可是壞人?。?p> 許墨轉(zhuǎn)頭查看白果果,小家伙已經(jīng)閉上大眼睛,此刻嘟著小嘴巴,小鼻子不時微微聳動,安安靜靜的睡著了。
許墨只覺得很怪異,遇上這小家伙后幾乎所有事情都不在他的掌控了。
現(xiàn)在她居然可以毫無防備的睡覺,也是膽子真的大,畢竟二人才見第二面,都不擔(dān)心自己起歹心嗎?之前說話還那么毒舌!
看著小家伙可愛的睡顏,他搖搖頭,小聲嘀咕:“先前還說我是壞人,現(xiàn)在到不怕我拐帶兒童了,真是奇怪?!?p> 待把小家伙背到家門口,許墨把她喚醒:“醒醒,到家了?!?p> 白果果睜著惺忪的黑眸,從許墨背上下來,口袋里拿出鑰匙,遞給許墨:“門把位置太高,我夠不到,你幫我?!?p> 許墨接過鑰匙,看了一眼明明只到白果果下巴,卻說夠不到的門把。
許墨:“……”
終究沒有說什么,許墨幫她開了門,白果果走了進(jìn)去,轉(zhuǎn)過身對著許墨揮手,又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我會打給你的,拜拜。”
“嗯,拜拜?!痹S墨也揮手告別,隨即轉(zhuǎn)身離開。
等出了單元樓,許墨便徑直往自己家回去,他就在不遠(yuǎn)處,五棟六樓。
一路上,許墨腦海里回想著剛才白果果睡著后他和紫色光球的交流。
在接觸到白果果后,他就感知到了其體內(nèi)有一股和自己體內(nèi)相似的能量在波動。
而紫色光球也適時的傳來一陣訊息,同樣的頭暈?zāi)X脹后,依然是一個意思:獻(xiàn)!
許墨詫異,活人也能獻(xiàn)祭?
紫色光球的回應(yīng)依然簡潔:可!
許墨有些驚喜,這樣豈不是解鎖了新方法,又追問活人獻(xiàn)祭后會怎么樣,有什么不同。
但紫色光球給出的回應(yīng)讓許墨瞬間笑不出來,它給出了一道冰冷而蕭煞的意思:滅!
滅!
即是湮滅!
如那被吸走能量的神藥一樣,灰飛煙滅,好似不曾存在過。
這讓許墨高興不起來,郁悶的看了背上的小家伙一眼,嘆氣:
“算了,還是不要壞事做絕吧,不然肯定會被她罵得狗血淋頭的?!?p> 回到家里,許墨便換回身體,洗漱一番便直接睡了。
而在許墨門外,一只橘色小貓也從黑暗中走出,來到門邊蜷成一坨,安穩(wěn)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