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鄭蕭王爺動不得
城門在幾個士卒的努力下,吱吱呀呀的開了一半,但也夠馬車通行了,兩輛馬車四匹馬,這就是這行全部人馬,不一會,就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在馬格南車馬出城一刻鐘以后,在城墻角落,出現(xiàn)了一個黑乎乎的人影,在左右張望一番后,朝著城內(nèi)一個方向幾個起落也消失在黑夜中,而此刻已是深夜。
翌日早上,宮里傳出消息,皇上身體不適,早朝取消,一眾文武百官各自散去。
左都御史錢進(jìn)達(dá)不疾不徐的帶著幾個御史小弟朝宮外走去,這時身邊一位剛當(dāng)沒兩個月的小御史小心的問錢進(jìn)達(dá):“大人,據(jù)說昨天晚上蕭王不顧自己現(xiàn)在還在禁足期間,居然去春芳樓買歡尋樂,還與人發(fā)生了爭斗,對于這件事情我們要不要向陛下參一本蕭王?”
其實(shí)這個御史也是有私心,剛?cè)肼毜钠咂沸」?,想要一鳴驚人,在滿朝文武面前風(fēng)光無限,御史想要一鳴驚人,那就需要參那些違紀(jì)官員一本,對方官越大,造成的轟動就越大。
滿朝文武百官哪有王爺?shù)牡匚桓?,要是真的參倒了王爺,自己肯定會一飛沖天。
錢進(jìn)達(dá)腳步停了一下,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那個他說不出名的小御史,年輕真好啊,初生牛犢不怕虎,勇氣可嘉,但是有點(diǎn)蠢。
這時候邊上一位僉都御史開口道:“上次像你一樣想法的一位御史你知道他現(xiàn)在在干嘛嗎?”
那個小御史現(xiàn)在也感覺自己可能有點(diǎn)太冒失了,這么多大佬在,自己能知道的事情他們肯定比自己知道的還清楚,面對這位僉都御史的提問,頓覺壓力山大,額頭上都有點(diǎn)冒汗,喃喃回道:“下官不知”。
“那位御史也是像你一般初出茅廬,心比天高,他覺得蕭王爺與皇帝陛下一起出行的時候,蕭王爺不該與皇上并駕齊驅(qū),應(yīng)該落后半步,這在禮法上固然沒有錯,但這是皇上默許的,就算蕭王爺走在皇帝陛下前面,皇上都不會治蕭王爺?shù)淖铩D俏椰F(xiàn)在告訴你那位御史現(xiàn)在在何處,他現(xiàn)在在幫皇上修皇陵?!?p> “皇陵?”
小御史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每個皇帝都會修皇陵,去幫忙修皇陵也不是特別難介紹的事情,很多皇帝的皇陵都是皇帝心腹之人去修。
那個僉都御史見這小子還沒有品出味來,有意的點(diǎn)一下,皮笑肉不笑道:“你知道皇上今年貴庚嗎?”
“啊!”
小御史現(xiàn)在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皇帝陛下今年22,還是年輕小伙子,不說多的,活到40歲應(yīng)該問題不大吧,那也有18年,修皇陵18年,那跟發(fā)配邊疆有什么區(qū)別。
小御史已經(jīng)滿頭汗水,暗暗慶幸好險,官場的水果然很深,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心底冒出趕緊收起自己想要出風(fēng)頭的心。
左都御史錢進(jìn)達(dá)走過來,拍了拍這個小御史肩頭,笑了笑,人都有年輕的時候,對于這些新入職的小弟,錢大人還是很包容的,新人嘛,總要吃幾次虧,長幾次記性。
這次這個小御史把話題挑出來了,錢大人覺得自己有必要給這些新兵蛋子上一課。
“在整個大鄭官場,有一位是絕對不能碰,就是我們蕭王爺,不說蕭王爺這幾年為國家辦了多少惠及百姓的大事,單單是蕭王爺本身與陛下一母同胞,就不是別人能夠隨便非議的,這次能把此事說開,也是給你們提個醒,以后蕭王爺?shù)氖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即可,不必過于較真?!?p> 錢大人說完,一眾小弟齊齊彎腰拱手,這相當(dāng)于部門的潛規(guī)則明面化,也是部門的行事準(zhǔn)則了,以后這些御史最起碼不會步那位仁兄一樣的后塵,不必修幾十年皇陵。
另外一邊,刑部尚書吳明悶頭走路,還在為皇上遇刺案子焦心,不知道從何查起,忽然聽到有人喊自己,隨機(jī)抬頭四下觀望,才看清邊上有位公公正笑嘻嘻望著自己,吳明趕緊走兩步過來拱手。
“原來是福公公啊?!?p> 福公公叫福大成,乃是皇帝陛下身邊第一紅人,皇上起居飲食都由福公公照料,福公公今年30多歲,臉白無須,身材微胖,臉色總是掛著一副職業(yè)的微笑,見誰都是笑嘻嘻的。
“咱家也是過來傳皇上的一句口信,不然也不敢攔住吳大人去路?!?p> 福公公雖然大權(quán)在握,但是為人低調(diào),不參與政事,不結(jié)黨不營私,宮外的一個院子也是皇上賞的,福公公基本也不怎么去住,一直住宮里陪皇上。
吳明聽是皇上的口信,連忙要撩下擺拜倒,被福公公一把拖住。
“吳大人你這是折煞咱家了,只是一句話的事,不必行如此大禮”。
有些潛規(guī)則的東西,大家心里明白,面子都是別人給的,花花轎子眾人抬,與人為善那是于己為善。
吳明見福公公如此說,心里也是對福公公好感提升,畢竟要是真較真起來,傳皇上口信也是可以跪拜聆聽的,你傳的人可以免跪拜禮,但是聽的人可不能當(dāng)這個禮不存在。
“公公請說”。
吳明低頭彎腰往福公公這邊傾了傾身子。
“皇上說,這次刺客案子走個形式就可以了,刺客皇上已經(jīng)知道了”。
福公公滿臉堆笑:“皇上的話咱家?guī)У搅?,咱家就回去?fù)命了”。
說完就轉(zhuǎn)身離去,看著走的不快,但是卻不一會就消失在拐角。
吳明看著福公公離去,心里也是五味雜陳,皇上遇刺是大案子,但是皇上說走個形式,那明顯就是不查了,但是自己樣子還是要做做,過幾天再去找皇上說自己無能查不出來,然后皇上再寬慰一下,倆人唱個雙簧,這個事情就拖過去了。
吳明還是很想知道這里面的奧妙,但是理智告訴他,要管住自己好奇心,到了他們這個位置,有些事情不要去刨根問底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剛才還為遇刺案發(fā)愁要怎么去查,現(xiàn)在壓力一下沒有了,感覺身上都輕飄飄的,甚至還想喝一杯。
吳大人吹著口哨,雙手背在身后,邁著外八字步,慢悠悠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