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dá)爾文】咆哮著掙脫束縛,沖著齊符毫無章法地又抓又打。
“鳳羽”騰轉(zhuǎn)攻擊全數(shù)擋下,【達(dá)爾文】的爪子被桃木燒傷,齊符的手也連帶著遭了殃。
“靠!好一個燙手的山芋。”
齊符嘟囔著甩了甩手,強烈的灼燒感令他連握劍都有些困難。
【達(dá)爾文】擰擰手腕,低吼著將齊符拍到墻上,這一擊幾乎打散了人類脆弱的骨架。
他齜牙咧嘴,再次揮出爪子,徑直瞄準(zhǔn)齊符腦門,恐怖的壓迫感讓空間變形。
唐竇兩步上前,【紅蝶】從蓬松的袖口中竄出,替齊符勉強抵擋住攻擊,可她自己卻躲閃不及,被連人帶鬼仆被【達(dá)爾文】一腳踢飛。
【達(dá)爾文】低吼著回過頭,一把掐住齊符脖子,力氣越來越大。齊符踢著雙腿拼命反抗,可在惡鬼的巨力下他只覺呼吸困難,意識逐漸模糊。
與此同時【蒸汽朋克】和【小福袋】的戰(zhàn)斗也如火如荼地進(jìn)行著。
“嗖!嗖嗖!”
數(shù)發(fā)重拳如子彈般轟出,卻都被【小福袋】輕松躲過,她靈巧纖細(xì)的雙腿靈活跳躍,似入無人之境。
“不能和鬼仆多糾纏,得優(yōu)先把御主搞定?!薄拘「4總?cè)身搖閃晃過【蒸汽朋克】的擺拳,亮出明晃晃的爪子,經(jīng)直沖向唐宏富。
唐宏富預(yù)先用手護(hù)住要害,雖沒有被一爪封喉,但還是被撲倒,后腦狠狠地敲在堅實的地板上。
女人的芳香混雜著野貓的腥臊無理地探入唐宏富鼻腔之中,他平生第一次被女人撲倒,對象竟是個……還算可愛的女鬼。
來不及多想【小福袋】已經(jīng)呲牙咬向他的面龐,唐宏富伸手吃力地抵住【小福袋】脖頸,用腳踢向她柔軟的小腹,勉強與之抗衡。
【蒸汽朋克】回身護(hù)主,連續(xù)揮拳想將【小福袋】逼退,可對方翻滾起身,以驚人的速度避過攻擊,回過頭來盯著唐宏富又抓又撓。
“該死,好痛!”唐宏富抱頭蜷縮護(hù)住要害,凡人之軀面對惡鬼根本毫無勝算,不過幾招他已遍體鱗傷。
唐竇揉著腦袋坐起身,她看著齊符被惡鬼掐著脖子拎在半空,雙腿無力地擺動,刀已從手中滑落。
她側(cè)過頭,又看到唐宏富正無助地靠在角落,利爪毫不留情地撕裂他的皮膚,鮮血將米色襯衫映得通紅。
“我愛的人和我的家人,都要死在我面前嗎…”
唐竇瞳孔放大,她感覺心里酸酸的,有什么東西碎了,不行,他決不允許惡鬼就這么殺死她最在乎的男人們,決不允許!
“我必須,做點什么?!?p> “你什么都做不了…”
“是誰?”唐竇錯愕地回過頭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正站著,周圍是一片深邃的虛空。
【紅蝶】出現(xiàn)在她面前,蒼白的肌膚上遍布鞭痕,沉重的鐵鏈將她緊緊束縛。
“我們多久沒有好好聊過天了?”【紅蝶】坐在虛空中,被鐵鏈?zhǔn)`得動彈不得。
唐竇躊躇地?fù)芘种?,“最近很忙,你也看得出嘛?!彼蛎蛐∽於自凇炯t蝶】身邊?!拔业呐笥褌冇形kU,我需要你。”
【紅蝶】搭著腿耍無賴道:“不是我不想出力,”她撇撇身上的枷鎖說道:“思想鋼印壓制得太死了,我怎么發(fā)力嘛?!?p> “可是…”唐竇剛開口就被外面?zhèn)鱽淼泥须s打聲打斷,她下定決心般伸出手,抓住又粗又長的鐵鏈。
“我?guī)湍憬忾_鋼印,你就幫我救他們?!彼昧Π侵林氐逆i鏈,廢了好大勁才將它解開。
【紅蝶】從鐵鏈中脫身,瞬間遁虛空中,徒留下唐竇孤獨又無助地站在暗中。
“放心,”黑暗中傳來【紅蝶】空靈的聲音,“我和你拉勾。”唐竇感覺到小拇指被摸了一下,她無奈地笑笑,沒再說話……
“夠了1!”
顫抖的尖叫幾乎破音,靈魄伴隨著抽泣如炸彈般,紅絲勢不可擋地的將一切裹挾,瞬間充斥整個空間。
唐竇通透明亮的眸子逐漸失去光澤,灰蒙蒙的暮氣涌入瞳孔,吞噬原本爛漫的星河。
【達(dá)爾文】驚訝地轉(zhuǎn)過頭,他還未做出反應(yīng)就被繩捆索綁,手指被一根根掰開,齊符從半空跌落,捂著脖子大口呼吸。
“小狗狗,滾遠(yuǎn)點,別再讓我看見你。”空靈悠揚的女聲回蕩在地鐵車廂中,聲音不屬于唐竇,更不屬于【小福袋】。
話音剛落,一臉懵的【達(dá)爾文】就被紅絲裹挾砸向車廂的鐵壁,鐵皮此刻薄如脆紙,他被直接甩出飛馳的列車,消失在軌道上。
【小福袋】也被縛住手腳,沒法繼續(xù)施暴,她驚恐地看著【達(dá)爾文】被砸出車廂。
“等……等一下……”她剛要開口就被紅絲堵住小嘴,順著剛砸出的大洞狼狽地甩出車廂。
戰(zhàn)斗結(jié)束了,可【紅蝶】沒有收手的意思,紅絲肆意蠕動擴散,貪婪地吞噬著一切,好似大片的蛆蟲,看上去病態(tài)而瘋狂,和唐竇的作風(fēng)大相徑庭。
“唐竇要被奪舍了!”唐宏富全然顧不得自己的傷勢,跌跌撞撞奔向唐竇,捧著她的香肩呼喚她。
“奪舍?”齊符也蹲下身,擔(dān)心地看向唐竇瞇起的桃鳳眼,她秀氣的柳眉緊鎖著,無助的喘息聲令人心悸。
唐宏富嘆息道:“鬼仆使和鬼仆從來都不是僅僅是主仆關(guān)系,他們實際上是競爭關(guān)系…”
“兩個靈魂爭奪同一具肉體,這就是在體內(nèi)馴養(yǎng)惡鬼的代價,”唐宏富話說一半戛然而止,他平復(fù)心情,哽咽地補充道:“這就是…屬于鬼仆使的詛咒”
“可唐竇說她和【紅蝶】是朋友啊?!饼R符撫摸著唐竇的秀發(fā),想找?guī)赘让静荨?p> “我家傻姑娘太善良,太天真了。”唐宏富的回答一下將齊符擊落谷底,“她對誰都好,和誰都想交朋友,就連惡鬼也是…”
“…我勸過了,可她不聽,惡鬼什么的,根本不值得信任?!碧坪旮槐罎⒌貙⑻聘]摟在懷里,眼淚奪眶而出。
齊符附身摸了摸地上攀附著的赤絲,追問道:“我們真的沒什么能做的了嗎?”
淚水夾雜著血水打濕了唐竇的衣服,淚是唐宏富流的,血也是。
“什么…什么都做不了…這是小竇竇一個人…的戰(zhàn)斗…”唐宏富緊緊摟著唐竇,哭得像個孩子:“我應(yīng)該保護(hù)好她才對啊!”
齊符拍了拍他堅實的肩膀,嘆了口氣轉(zhuǎn)過身去,“對不起?!彼械剜止玖艘痪?,不知道是對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