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查帳
“陛下,這不好吧,承乾畢竟年紀還小,萬一查出點紕漏來,怕是不好交代?!遍L孫無忌憂心忡忡,心急如焚。
李老二這擺明了就是在置氣,為了區(qū)區(qū)一個紇干承基,值得拿太子去賭嗎!
而且萬一李承乾扛不住怎么辦,最后鬧出全國性的丑聞,誰來擔這個責任。
但話說回來,不查肯定也不行,因為這是唯一可以證明自己‘清白’的辦法,李世民瞇起眼睛,寒聲說道:“讓他們查,既然紇干承基敢舉報,朕就敢一查到底,哪怕是為了朕的名聲,也要把這件事查的清清楚楚?!?p> 揮手示意長孫無忌等人不必再說,偉大的皇帝陛下痛定思痛,痛下決心,以后無論如何都不跟那個逆子合作了。
這小子太不靠譜,連自己的手下都控制不了,還能指望他干什么。
還有那個紇干承基,這次的事情過去之后,一定要讓他徹底消失,否則難消心頭這口惡氣。
至于查賬的結果李世民倒是不怎么擔心,經過這么多事情,皇帝陛下對李承乾弄虛作假這方面的能力有種迷之自信。
……
時間過的很快,次日原本應該休沐的眾朝巨不管有事沒事一個不落的全都來了,將本就不大的朝堂擠的滿滿當當。
皇帝伙同太子從國庫里騙錢,這要是查實嘍,哎呦,想想都賊雞兒刺激。
什么,你說這不可能?
開什么玩笑,皇帝陛下最近在干什么可是有目共睹的,錢流水似的花出去,這里面要是沒有貓膩都出了鬼了。
眼下關鍵的問題是御史臺敢不敢一查到底,這關系到很多人未來的前途。
不查,朝庭設立御史臺難道是擺設不成,有人告狀都告到中書省了,你要是不查今后還怎么查別人。
查,御史臺的人又不是傻子,萬一真的查出毛病來怎么辦,一個是太子,一個是皇帝,以后日子還過不過了。
大殿上安靜的可怕,平日里咋咋呼呼的御史們一個個像嘴巴里塞了麻核桃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曾主動開口。
又等了一會兒,李世民一看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啊,清了清嗓子,沉聲說道:“諸位臣工,昨日有東宮統(tǒng)領紇干承基上書彈劾太子行賄受賄,貪瀆公款,以次充好坑害百姓,朕已經下令嚴查。”
嗯,查唄!
李靖等武將一系搖頭晃腦昏昏欲睡,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長孫無忌等文官一系,眼觀鼻,鼻觀心,各人自掃門前雪。
唯有崔、盧、鄭、王幾家的官員一副很上心的樣子,戶部侍郎盧承慶更是出班奏道:“陛下,臣以為紇干承基彈劾太子之罪名純屬子虛烏有,當責令大理寺以誣告反坐論處?!?p> 好家伙,直接捅到大理寺去了,夠狠的??!
都是千年的狐貍,誰還能聽不懂盧承慶話里的意思咋地。
立刻明白五姓七望這是打算把事情搞大,畢竟之前李承乾的印書坊承攬長安所有書籍印刷業(yè)務已經觸動了幾家的根基,如今幾家來一手落井下石毫不起怪。
大理寺卿戴胄當時就懵了。
這特么破事兒跟大理寺有毛關系,又不是謀返之類的大案要案,戶部跟御史臺聯合辦差就能解決,扯到老子身上干嘛。
但,還沒等戴胄拒絕,李世民已經再度開口:“盧卿所言甚合朕意,戴胄,朕便則領你五日之內查明此事,不論是誰,哪怕是太子犯事,也絕不能姑息。”
得,還是沒跑了。
早知這樣不如在家里裝病好了,何必來看這熱鬧。
“諾,臣領旨?!睆娜硕牙飻D出來,戴胄一臉便秘的表情領了旨,隨即轉頭看向沒事兒人一樣的李承乾,二話不說直接問道:“太子殿下,不知東宮所屬紇干承基所言是否屬實?”
李承乾不帶任何情緒,淡淡說道:“純屬子虛烏有,污蔑?!?p> “既然如此,殿下可否答應由大理寺、戶部、御史臺三家聯合共同查明此事?”抱著要死一起死的態(tài)度,戴胄直接將戶部和御史臺也同時拉下水了。
戶部和御史臺也沒想著自己能撇清關系,聞言紛紛看向李世民,在得到首肯之后,盧部侍郎盧承乾直接現身說法:“太子殿下,臣亦相信您是清白的,然紇干承基所奏之事茲事體大,臣等不得不查個清楚明白,得罪之處還望殿下不要見怪?!?p> 李承乾嘴角微微翹起,盧承慶雖然口口聲聲是為了他好,可實際上卻是步步緊逼,巴不得讓他立刻出丑。
意識到這一點之后,李承乾索性直接攤牌:“那你想怎么查?需要帳冊的話,我可以讓魏洗馬現在就送過來,想要看錢,咱們現在就去孤的住所?!?p> “這個……”
面對底氣十足的李承乾,戶承慶也有些猶豫,這要是萬一錢和帳都能對上,好不容易緩解下來的關系只怕會再次跌回冰點。
但,李承乾的印書坊接了好多訂單也做不得假,按照幾家的預測,他那手里的錢應該基本虧的差不多了才是。
所以,這是虛張聲勢?
對,一定是這樣。
盧承慶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索性把心一橫:“太子若是方便的話,臣等想要一同去看看,正好今日諸位同僚都在,大家也好一起去做個見證?!?p> 好一個殺人誅心,這要是李承乾等會兒拿不出那么多錢來,不說太子還能不能繼續(xù)當下去,估計這輩子都有可能毀了。
狠吶,太狠了。
偏偏李承乾還沒有任何理由來拒絕。
當然,這都是其他人的看法。
對于李承乾來說,為了這一天他都已經準備很久了,根本不怕有人來查,為了自證清白,他甚至還邀請了所有三品以上的官員一起來到了西池院,當著所有人的面,命人打開了西廂房的大門。
當堆積如山的銅錢順著門檻流淌出來的那一刻,盧承慶幾乎驚的跳起來:“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還有這么多錢?你不是一直在虧錢印書么,如此多的錢又是從哪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