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一個黑衣女人遙望著遠(yuǎn)方,遠(yuǎn)處的森林靜謐異常,周圍死一般的寂靜,她轉(zhuǎn)頭看向半山腰的破廟。
山上有一座破廟,廟的名字叫“菩薩蠻”,很久之前這座廟里供奉過一位菩薩,來朝拜的香客都說菩薩很靈,普度眾生,救苦救難。如今,菩薩廟里的泥菩薩還在,不過廟里已經(jīng)破敗,菩薩像已經(jīng)殘破不堪,甚至菩薩面上都有著幾道刀痕。
一群彪形大漢圍聚在廟中,可他們卻很安靜,火堆映在他們冷峻的臉上詭異異常,他們大多數(shù)身著黃衣,衣上繡有黑云火焰。廟外出現(xiàn)一個男人緩緩靠近他們,他一襲白衣長發(fā)自然垂肩,衣上同樣繡著黑云火焰,面容普通,佩戴著一把黑金刀鞘的環(huán)首刀,他緩步走近,為首的兩人喝止住了他,一人長發(fā)尖嘴猴腮的,耳朵上戴著一個蛇形鐵環(huán),另一個是光頭臉上有一道可怖刀疤,好像一只蜈蚣盤踞臉上一樣,兩人皆是身材高大,面目猙獰,看起來兇神惡煞。
“閣下莫不也是圣教中人?”其中一個長發(fā)大漢問白衣,
“兄弟來我們蛇頭領(lǐng)班的地盤上出現(xiàn)做什么?”其中一個光頭大漢道。
“我是左護法的外門弟子吳醒,我今天來這里見一個人。”白衣用極為冷淡的語氣回應(yīng)。
“誰?”長發(fā)大漢問道,
“厲飛虎,這是左護法的指令腰牌?!眳切颜f著就從衣袖中拿出一塊黑色令牌給兩人看,正是圣教護法獨特的火焰形狀的令牌;
“我知道那人落在你們手中,麻煩各位把他帶上來?!?p> 那長發(fā)大漢和光頭大漢對視一眼,光頭大漢也上來確認(rèn),一看確實是圣教護法的命令,把手一擺,黃衣中一人將角落里五花大綁的黑衣壯漢押著來到他們眼前。那人一身黑衣,身材高大,干練短發(fā),頹唐地走到吳醒面前。
吳醒見到厲飛虎之后,面對他問道:“閣下就是長爪虎?”
“正是。”厲飛虎用下巴抬起指了指吳醒,“你是何人?”
“我是過來向你詢問一件事,你是怎么殺害你們堂主的?”吳醒淡淡地說,
“我要說的已經(jīng)給這兩個狗腿子說完了,我沒有殺我們堂主?!眳栵w虎說完之后就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了。
吳醒快步地走到他前方攔住了他,并對領(lǐng)頭之人說道:“兩位,我有護法指令有事單獨問他,請兩位回避一下?!?p> “好吧,你快點啊,我們還要押他去見執(zhí)法長老?!遍L發(fā)頗給面子的回應(yīng)。
“我知道閣下是個鐵骨錚錚的好漢,但是這一去難免受一些皮肉之苦抑或是沒了性命,如果閣下能夠好好回答我的問題,我可以考慮在護法面前為閣下求情,甚至放你一馬?!眳切训吐晫λf道。
“用不著!你虎爺不怕這些,殺了虎爺更好,十八年后你虎爺又是一條好漢!”厲飛虎扭過頭不屑地說道。
吳醒微微一笑顯然料到他會這么說,于是拿出了一個繡著荷花白色香囊在厲飛虎眼前晃了晃;
“你把巧兒怎么了!”厲飛虎一看到香囊情緒激動起來,顧不得綁起來的雙手,一用力便掙脫束縛大步向吳醒逼近,一雙虎爪抓向吳醒,吳醒躲閃間已經(jīng)抽出環(huán)首刀格擋住了朝自己脖頸逼近的“兇器”,順勢向前一斬,厲飛虎也不甘示弱,躲避的瞬間虎爪收攏變成鶴嘴反手攻向吳醒肋骨,只聽“噌”的一聲吳醒橫刀擋住了;
“就是巧兒姑娘來向護法求情,我才來到此地,若不是護法心善誰會管你這莽漢?你只要說出昨晚發(fā)生的事情,我就考慮為你求情。”吳醒不慌不忙的解釋道。
“我該說的已經(jīng)說了,我聽到堂主的聲音前去查看,打開門的時候堂主已經(jīng)死了!”厲飛虎似乎很無奈的神情說到;
“那為什么房間沒有其他人,連門窗都是鎖好的,現(xiàn)場只有你和孫堂主的腳印,并沒有其他人的痕跡?”吳醒之前已經(jīng)了解過了分堂主孫簿盛死亡的原因,被人震碎喉嚨窒息而死,但是從厲飛虎聽到聲音到進(jìn)去也不過數(shù)息時間,要么就是厲飛虎撒謊,要么就是殺死孫薄盛的人武藝太高超。
“這我怎么知道?我平時雖然率性而為,但是和堂主關(guān)系一直不錯,我和巧兒還是他撮合的,我怎么會殺他,而且堂主身手極好,一直練習(xí)著我教的混元功法,我只是會一些簡單的拳腳,怎么可能殺得了他?”厲飛虎似乎有些冤枉地回應(yīng),
“你進(jìn)去之前,聽到孫堂主說的什么?還有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吳醒試圖找出一些蛛絲馬跡出來,
“我只聽到模糊地堂主說的一聲‘是你???’似乎很驚訝,然后聽見慘叫就沖了進(jìn)去。”
“你沒聽到其他聲音?”吳醒提醒道。
厲飛虎思考了一會兒,左右踱步了一會,若有所思地說道:
“并沒有什么其他的聲音,對了,我進(jìn)去的時候堂主已經(jīng)死了,很顯然是被殺的,很有可能有殺手,但是我找遍了房間都沒有第二個人的痕跡,而且門窗都是從里面鎖好的。”厲飛虎說完又若有所思起來。
吳醒聽完這個孫堂主貼身護衛(wèi)說的臉上神情看起來確實也沒有撒謊,原來他早就知道這個小小的護衛(wèi)是殺不了分堂堂主孫薄盛的。左護法也是覺得這孫堂主死的不明不白,才讓他過來查證,這個孫薄盛可是曾經(jīng)當(dāng)上圣教法王弟子的人,連混元功法這個圣教上層的高級功法都會的人,豈會被一個小小的護衛(wèi)殺死,肯定是其他人所殺,而且這個人肯定是高手,殺人之后竟然無聲無息地離去。
想罷吳醒覺得這個案子不能再查下去了,他準(zhǔn)備回去和護法稟報一下,沒有查到什么有用的東西。
“好吧,我能希望你和這個案子無關(guān)。這樣我才好好向護法說說,你只要在執(zhí)法堂把事情完完整整的說出來就可以了?!眳切堰厡捨繀栵w虎邊招手讓蛇頭領(lǐng)班的人過來。
“兩位,事情我已了解清楚,護法說厲飛虎只是一個小角色,斷不會殺掉孫堂主,真兇另有他人,希望你們回去稟報給執(zhí)法長老的時候多為這漢子求求情!”吳醒邊說邊將一瓶丹藥塞給領(lǐng)頭的長發(fā)。
長發(fā)一看居然是圣血丸,這可是好東西,重傷之下服下一粒便可恢復(fù)三分之二的實力,和光頭大漢對視一眼,眼里的貪婪不以言表。
“好說好說!吳醒兄弟敞亮,這小子有你這個朋友可是他的福分吶!”長發(fā)大漢見吳醒都掏出這么貴重的圣藥,就猜想這吳醒肯定和厲飛虎的關(guān)系不一般。
吳醒正想解釋一番,眉頭一皺,察覺廟外怎么突然變的安靜的詭異起來,哪怕是夜晚在這種半山處偶爾蟲鳴鳥叫也是有的???
忽然,異變突起,廟里的火堆熄滅,只見廟門口出現(xiàn)一黑衣女子,長發(fā)披肩,身材曼妙,手上捏著一串佛珠,隨著她的到來廟中的氣氛冷峻起來,偏偏她一言不發(fā)直愣愣地看著他們,吳醒覺得有點奇怪,深夜這女子看到一群彪形大漢絲毫不見懼怕反而格外冷漠,直愣愣的目光讓他這種拳腳好手都頓感后背發(fā)涼,蛇頭領(lǐng)班的人一見來者不善,一黃衣上前道:“你是什么人?闖進(jìn)我們圣教的地方!”
吳醒的手也搭上刀把警惕地看著她;
“我來要一個人?!焙谝屡永淠拈_口回答,說罷她看向廟中一人,眾人隨著她的目光看向了厲飛虎。
“狂妄!圣教的犯人怎么會隨隨便便給你。”長發(fā)領(lǐng)班輕蔑地回應(yīng)。
“頭,和這奇怪娘們多說什么,砍了便是!”一黃衣說罷提刀殺向女子。
卻被女子輕易避開,同時長發(fā)看向其他人,“這娘們有些奇怪,一起上!”
同時其他黃衣也不管什么以多欺少的道理就齊齊殺向女子,女子游刃有余地避開眾人的刀,幽幽的一嘆,
“哎,蜉蝣撼大樹!”似乎再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只見一陣銀光,女子的手動了,化作手刀滑向眾人,在眾人驚異的眼光中身法游動震碎了他們的喉骨,黃衣紛紛躺下,地下結(jié)了一層薄薄的霜。
吳醒吃驚的看到了這一幕,步子不自覺地后退,心想這女的怎么這么邪門。黑衣女子看向厲飛虎,厲飛虎也嚇了一跳,領(lǐng)頭那兩人眼見小弟被殺,怒從心起,抽刀砍向女子。
女子輕飄飄地躲過兩人的合擊,正打算故技重施,只見四人又齊齊攻來,只見吳醒出聲提醒到,“一起上,一塊殺了她!”于是各自施展絕技攻向女子。
吳醒的刀最開始是在街頭練就的,他是一個孤兒,街頭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餓肚子的時候只能搶!所以他把刀練就的很快,而且后來加入圣教,得到左護法指點刀法之后,他的刀更快了。
“魔刀一式—橫掃千軍!”吳醒刀上顯出血光斬向女子,眼看就要砍到女子,但是女子身形靈動還是躲避過去了,而且每次都是在拳和刀觸碰到衣角的前一個呼吸躲閃掉的,似乎在戲耍他們,吳醒心里驚駭,頓感不妙,其他三人攻勢也不落下風(fēng),但是都被女子鬼魅的身影躲過去了。
“似乎是天羅步法!”長發(fā)領(lǐng)班見多識廣,看出來了女人的身法。
厲飛大叫一聲!“臭娘們!”一招猛虎下山的虎爪,猛烈的攻向女人,吳醒看出了四人合力都不是這女子的對手,打了半天大家都漸漸的攻勢變?nèi)趿?,女子云淡風(fēng)輕的躲避著,仿佛這不是屬于她的戰(zhàn)斗一般。
“不玩了!”只見黑衣女子站定,隨即雙手冒出淡藍(lán)色氣息,身體爆射出去,轉(zhuǎn)瞬間擊碎了光頭大漢的咽喉,光頭大漢不可置信地看這女子緩緩倒下,女子速度太快了,眨眼間就解決一人,長發(fā)一臉驚駭,面容發(fā)白,嚇的兩股戰(zhàn)戰(zhàn),一咬牙邊奪路而逃,眼看他快逃出廟門口,黑衣女子鬼魅的身影出現(xiàn)在他眼前,他嚇地趕忙下跪求饒,“銀月仙子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饒命啊!”只見長發(fā)不住的磕頭認(rèn)錯,臉上寫滿了驚慌失措。
“噢!沒想到居然在這種地方還有人認(rèn)得我?”
銀月仙輕蔑的笑了笑,似乎很高興有人將她認(rèn)出來。
“江湖上有誰不知道您的絕技,引月勾魂呢?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把我當(dāng)個屁放了吧!”長發(fā)跪地一臉諂媚,心里卻想苦悶無比,怎么在這碰到這個魔女了。
原來,這個銀月仙是佛陀二弟子,雖然修佛,但是為人狠辣無比,對待除佛教之外的人都是殺伐果決,所以又被江湖稱為,銀月魔女!
“好吧,既然你知道本仙,本仙就大發(fā)慈悲的放過你吧!”銀月仙揮揮手讓長發(fā)離開,轉(zhuǎn)頭看向了吳醒二人。
長發(fā)眼見女子轉(zhuǎn)頭看向了他們,只能心里默默為他們暗道倒霉,雖然吳醒這人不錯但是這女人太厲害了,只能趕快逃命了,正在他和女子錯身的時候,只聽見黑衣女子低聲說道:“引月勾魂~”
長發(fā)心中大駭,沒命地往廟外跑去,但是當(dāng)他腳踏出廟外的時候,只感覺喉頭一甜,倒了下去。
這一切只是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吳醒二人手腳冰冷,面容苦澀,難道今天就是他們二人的死期了嗎?
只見厲飛虎下定決心一般,從懷里掏出一顆黑色藥丸,服下之后,身遭氣息攀升,吳醒驚訝的看向他。
“別誤會,這是堂主交給我的一種燃命提升功力的藥丸,只有五息時間讓我成為一流高手,希望我們合力能夠殺掉這女人吧!五息之后我會全身內(nèi)力全無且無法動彈?!眳栵w虎小聲的對吳醒提醒道。
吳醒明白這是他們最后的機會了,不拼命就是死!
厲飛虎全力使出絕招“虎嘯山林!”吳醒同樣拿出壓箱底絕技:“魔刀斬!”
二人呼吸間已經(jīng)攻到女人跟前,只見銀月仙后退一步,隨即單掌發(fā)力“破月!”
不費吹灰之力地?fù)踝×怂麄兊墓簟?p> 絕技碰撞,破廟倒塌,只見泥菩薩胸口出現(xiàn)一個破洞,銀月仙完好無損的站在原地,只見吳醒二人倒地遍體鱗傷,吳醒一咬牙丟出環(huán)首刀,強撐起身朝女人反方向逃去,女人冷哼一聲,兩指發(fā)力,吳醒肩頭洞穿倒地沒了聲息。
銀月仙看著眼前的獵物,厲飛虎已經(jīng)脫力倒下,五息已過,他覺得自己太天真了,面對女子這樣的絕頂高手,一流高手的五息怎么擋得住,別說五息,五十息估計都擋不住!
“你這個臭女人,到底要找我干什么?”厲飛虎很疑惑,他可沒見過這種高手,他估計孫堂主都在這女人手下?lián)尾涣耸小?p> 銀月仙不計較他的口無遮攔,她定定的看向厲飛虎說道:
“你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我就考慮留你一命,否則的話,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的堂主有沒有給過你一個珠子?很特別的珠子,好好想想再回答。我很有耐心的!”
厲飛虎終于知道女子追殺自己的理由,為了那顆珠子!孫堂主得知他和巧兒成親,送給他和巧兒的一顆珠子,當(dāng)作他倆的成親禮物。作為堂主的貼身侍衛(wèi),他可替堂主擋過很多刀的,所以堂主才會大方的送給他這個禮物。
“別裝糊涂!我搜遍了他的房間,你是他的貼身侍衛(wèi)肯定知道些什么。”銀月仙面無表情地對厲飛虎說道。
厲飛虎心想不好,這女人這樣心狠手辣,他就算告訴他,他也肯定會死,厲虎悲憤的瞪著她,似乎想用眼神把這個女人殺死。女人絲毫不在意,緩緩的說道:“只要你說出珠子的下落或者交出珠子,我便饒你不死。否則,相信我,你會死的很痛苦?!?p> 厲飛虎淡然一笑,交談之間。他已經(jīng)慢慢恢復(fù)了一點力氣。
“仙子你離近點,東西就在我身上。你想要可以過來拿。”厲飛虎假裝順從,實則伺機而動,打算用懷里的毒粉毒死這個魔女。
銀月仙見他內(nèi)力盡失,四肢無力的樣子,放下戒備準(zhǔn)備過去親手拿過來,正當(dāng)她接近時候,只見一陣白色粉末撲面而來。
“敢?;ㄕ校?!”銀月仙極速退去,但是還是沾上了一些白色粉末。
她怒從心起,一掌破月洞穿了厲飛虎半個腦袋,厲飛虎心想,總算暗算到你了,嘴角帶笑的沒了聲息。
銀月仙趕忙打坐運氣,從懷中拿出一個乳白色瓷瓶,從中倒出一顆綠色藥丸服下。
銀月仙在厲飛虎的尸身上摸索了一陣,確定珠子不在他身上后便緩步離開了。
看了看那只老鼠逃走的方向,想了想還是放棄了追殺的打算,她想再去那個堂主府上搜一搜看看有沒有什么漏網(wǎng)之魚。
原來吳醒當(dāng)時用了龜息大法,受傷躺下之后,在女人和厲飛虎交談之際吞下了一大瓶圣血丸,之后便悄悄地逃了出去。吳醒逃了很久,離開破廟之后他便不斷的改變方向逃跑,甚至擦掉腳印,掩蓋自己的痕跡。
他希望厲飛虎能夠拖住黑衣女子一段時間,讓自己能逃的更遠(yuǎn),江湖險惡,保命要??!這是他從小就學(xué)會的道理。他決定去找左護法,至少呆在圣教護法身邊肯定安全點,黑衣女子給他的感覺太可怕了,望著黝黑的夜里,他一頭扎了進(jìn)去,很快就沒了身影。